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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可能就是私生子。
但惟演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今上私生子的传闻。
所以,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意外死亡,但最可能的是他根本就见不到赵景帝,在京城生活时被有心人发现手握宫中玉佩,继而被相关人员秘密处死。
“怎么了?”任弘询问一脸思索状的惟演。
“无事。这个孩子是赵景帝的儿子。”惟演开口询问,“明毅打算如何做?”
问完又撩了一下帘布,葱郁的草木不断的向后移动,两人离京城越来越远。
“是想要带他去合景县吗?”
“惟演有什么看法?”任弘执扇将马车里的热气吹散些。
“那便让他继赵景帝之位吧!”惟演钻到任弘扇风的胳膊里,丝丝缕缕的头发被吹起,凉快。
“余亦然。”任弘继续为惟演扇风。
三年内,他们明面上县衙的府兵已经满员。
但私下,惟演已经开始训练精锐。惟演没有刻意瞒着任弘,甚至引着任弘发现了私兵。
任弘甚至还给他了一套新颖的训军办法。
万万没想到还能从任大人口中听到,“你想坐上九五之位吗?”
他又惊讶又好笑,从训练士兵林子的树上跳下来,“不想。”他受够了,是嫌好日子太少了吗?
***
小孩醒了,坐在任弘和惟演身后的马车里,真·呆若木鸡。
不生气,不发脾气,不问何地,不问何时。
就是一会儿呜呜呜地哭两声,一会儿安静如鸡。
天色渐暗,诸位随从开始安营扎寨。
任弘和惟演从马车上下来。
“大人,那孩子醒了,也不愿意下来吃饭。”看管孩子的人说道。
“无事。”任弘挥挥手,“你先去休养进食,暂不必管了。”
“是,大人。”
任弘和惟演没有麻烦下人,端着饭食走到了小孩的马车内。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好香。
眼看小孩忍不住了。
任弘问道:“吃吗?”
“吃。”然后小孩恶狠狠地拿起筷子。
“几岁了?”任弘问。
“七岁。”米饭塞了一嘴的孩子含糊不清道。
“叫什么名字?”惟演问道。
“郑儒良。”小孩又想起了娘,边吃边哭。
惟演拿起手中的玉佩在小孩儿眼前晃来晃去。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玉佩,拿来!你们这些坏人。小孩的东西也抢。”郑儒良愤愤地放下筷子要去那玉佩,奈何身高不够。
“别急,你可知这是谁的玉佩?哪里的玉佩?”
听到这句话,郑儒良也不急着抢了,他们这些人不会知道糟老头子是谁吧。
郑儒良的眼神让任弘和惟演明白,这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知道他们早已清楚自己生父的身份。
“私藏宫中物品可是要被杀头的。”惟演将玉佩扔到郑儒良怀里。
“不可能,这就是我娘的,我……”郑儒良停止了反驳,还有一种可能,他亲生父亲可能就是宫中的,这玉佩明眼就能看出珍贵,难道是哪位声名赫赫的羽林卫吗?他是万万不敢想当今圣上的。
“这玉佩是今上赏赐给妃嫔的。”任弘为郑儒良解惑。
两人不必去欺瞒一个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直接将身世告诉了郑儒良。
“我是皇子?”郑儒良和母亲住在皇城周边,赵景帝的故事听了不少,也大略知道当今皇帝有许多孩子。
“是。”任弘肯定。
郑儒良虽然年幼,但聪慧与力气兼具,明白很多大人都不一定想得清楚的东西。他知道即使没有任弘,他也可能带着玉佩兜兜转转,永远找不到深在皇宫的亲生父亲。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让皇帝承认幸了农妇,有了一个私生子。
能活下来是他命大。
“哦,那我不去找我爹了,玉佩你们要吗?”双手将玉佩递上,“能换点儿银子吗?我去过安生日子。”
见任弘和惟演都不接玉佩,咬牙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带上马车?”
郑儒良从没有像现在一般觉得自己的小脑瓜子要炸了,这两个人要干什么!一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谁的儿子,一早就把自己带上马车。
娘总是对他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耕耘所求土地丰收,人不也一样吗?
“你是皇子,去做皇子都想做的事情。金銮大殿之上的那把黄金座想要吗?”任弘开口。
“我想想。”郑儒良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并不想看见任弘和惟演。他有点儿想,但也不怎么想,这些东西都太陌生了。
任弘和惟演离开。
马车内,惟演悻悻,在任弘面前展现了全部情绪。
“任大人总是这么好心。”惟演双手托脸,肘部压着任弘的腿,一抬头就是任弘的脸。
而后继续说道:“若不是你按着我,我定会把那孩子架空送到皇位上,哪管他同不同意。与百姓又无甚关系。”
“你既不想管事,那就教出来一个能管事的还不好吗?”任弘?盗艘话盐┭莸耐罚?白约航獭!
“你耍赖,明明之前你还说也有你一份。”惟演开始闹任弘。
“好好好,我教。”
三日后,郑儒良同意了任弘的建议。惟演和任弘教授学业,帝王之术。认真学习之后如果真的无法成为帝才,任弘和惟演也无法阻止他放弃。
两人开始了慢慢教学之路。
***
月余后,任弘和惟演正式回到合景县。
此地五族因为盐场一事,以及众多零零碎碎、狗屁倒灶的事情僵持起来。
如二人所料。
目前所有合景县府兵与郎也一道,沙达尼与乌嘎成为一方,马孝鲜和松赞为中立,现三足而立。
沙达尼联手乌嘎叛乱,正式递上邀请其余三人,其他三人皆推辞不应。
沙达尼暴脾气的骂上了门。
几人齐齐聚在一处空旷林内,四周是各府的府兵。
“那任弘不过是一个外来官员,既不是我们巽人,又不会说我们本地的语言。”沙达尼严重排外。
下人悄悄挪到沙达尼的耳身边,以手掩住大人的耳朵,小声说话。
“大人,任知县他会说我们这里的话。”说得还挺溜,下人默默感叹道。
沙达尼一愣,有些生气,“就算他会说我们这里的话,也不过是一个外来人,为什么要让他在我们的地盘撒野。”
郎也并不在意沙达尼的怒气,“郎某先行告辞。我手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不参与此事了。”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郎也心想即便光明正大进攻,也不一定能弄死任知县啊。
“哼,三年前失踪的两人是不是你拦截的?”乌嘎突然开口骂道,“他与你许以重利,海盐的制作与贩卖都交给了你,你便背叛我们,负义之徒,你对得起我们巽人吗?”
郎也气定神闲,“三年前一事不是我做的,郎某做的事情,郎某自然会承认。况且任知县难道没有许你重利?”
几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眉眼官司,缄默不语。
“看来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刚好啊!”任弘和惟演缓步而来,如入无人之境。
府兵和私兵统领聚集到两人身后。
刚在府衙中就有人快速告知了诸位散州知州目前的态度和现状。
任弘和惟演稍微修整一下,换了身场面衣服,带上该带之人,匆匆到达几人对峙的地方。
乌嘎和沙达尼一愣,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赶回来如此之快。
“两位知州这么多年真的太辛苦了,不仅要惦记着这点儿私盐,还要强抢民女,强征赋税,草菅人命。”
“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三日后问斩。”任弘看了一眼乌嘎和沙达尼身后的府兵。
乌嘎和沙达尼一看撕破了脸皮,立刻就要指挥手下和任弘对抗。
然而,身后一片寂静。
他们两个往身后一看,所有人都没有上前,有些小兵看看自己的上官没动自己也迷惑的没动。而那些平日最得人心的卒首不约而同戏谑地看着两个土知州。
“上啊,你们要造反了吗?”乌嘎目眦欲裂。
终于有两个卒首走了上来,乌嘎的笑容还没起来。
卒首的长刀就架在了乌嘎和沙达尼的脖子上,按住两位知州的肩膀,一脚踹到膝窝上,两位习惯了作威作福的族长知州齐齐跪下,松软的土地被砸出了坑。
乌嘎终于想起了赵国律法。
“我们是同级官员,你们不能杀我!”乌嘎挣扎了一下未能动弹,“你们杀了我回京也是要被砍头的。”
惟演上前几步,对上乌嘎的视线说道:“你曾经肆无忌惮,不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吗?”
“你忘了你曾经一直记着的皇!帝!远!现在让你想起来如何?你说千里之外的京城谁会知道呢?”
惟演宛如一个反派,做反派好爽,比老老实实坐在书房批改永远也看不完的奏折爽多了。
一丝冷汗从乌嘎和沙达尼额头上浮起。
沙达尼僵笑,手指推了推刀背,企图让刀刃远离,对着卒首说道:“我平日不曾薄待于你,刀远一点儿,万一伤到我就不好了。”
而后又对在场诸人道:“大家都在为了巽人之利争吵,何必伤了和气?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到盐场。”
乌嘎抬头接过沙达尼的话,“两位知县青年才俊,何必为了狗皇帝卖命,我们一起经营此地不好吗?”
郎也听了这话眉头皱起,你这傻逼玩意儿也配提赵皇。啊,对了,他绝对不会对任弘承认当年死的第一个知县是自己太小没能力,第二个知县是知道的太晚了没救回来,到了任小知县这里,则是自己还没出手他们就自己解决了。
任弘未看周围人的面色,径直走到惟演身边,看向乌嘎。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快二十年了,什么样的恨意让你至今如此憎恶朝廷和皇帝?”任弘定然是要杀了这个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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