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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道:“吴没骨头是个孤儿,十几岁在外流落的时候被一个岭南的说书老儿收留,从此两个人相伴着在江湖上流浪,两人都是靠说书的程老头子一路说书为生,三四十年前,两人便到了山西寿阳杀熊岭下的沈家庄,两人相依为命,那老头子却在沈家庄被人活生生地打死了,为的也不过是些他妈的连屁也算不上的小事情,吴没骨头自然便恨上了沈家庄,只是他一向在江湖上行走,知道这家人是武林大家,等闲动他不得,便到处想要偷师学武功,但他却总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眼见此生报仇无望,谁知道这鬼老天他妈的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好万化同那老儿病倒在中条山的一家客栈中,客栈老板叫吴骨没头去服侍万老头子,说定了给他二两银子的工钱,吴没骨头一连便在客栈里照看了他半个月,总算知道万老儿是个武林高手,因此想要拜他为师的。”
“就算想要拜师,那也用不着害死他呀!姓吴的是人不是?”凌重怒道。
俞文照冷冷地盯了凌重一眼,又哼了一声:“鬼愁谷里全是混蛋,没一个是人的,这本也不用你来说,你老不死的再插嘴老子便不说了。”
凌重怔了怔,不说话了。
“吴没骨头想要拜师,万老儿却当他是趁人之危,乘机要胁,说吴没骨头心术不正,天份又差,姓万的堂堂武林名宿,自然不能收他这样的传人的。”
凌重听得呆了,还是不说话。
俞文照冷笑起来:“那老儿自己连命都捏造在别人手中,居然说话还这么冲,吴没骨头又有大仇要报,自然就出去在药铺中买药的时候顺便称了半斤巴豆半斤大黄,那老儿被他慢慢地下药,一点也没觉出其中有鬼,前后相接一连泄了二十来天,因为也觉出饮食和药汤中并无毒物,还只道是药性所致,他就死了。姓万的死了,自然那老家伙随身带着的寒冰掌秘笈和几百两银子便落到了吴没骨头身上,吴没骨头当时一点武功也不会,于是连夜从狗洞中便逃远了去。只是不晓得那家客栈是怎么收拾万老儿的尸首的。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你明白了么?”
凌重反倒沉住了气,王砍又冷冷地道:“万老头子行走江湖几十年,招子他妈的居然全是瞎的,也想不通他怎么能活到那么一把年纪,吴没骨头没半点武功根底,拿了寒冰掌秘笈又无人指点,但也不过用了十年,便练成了寒冰掌,万老头子居然还嫌他资质太差,这一把年纪简直活到了猪身上。这些事情老子当时在江南,跟仲扬那臭叫化赌气,故意气得那化子要吐鼻血,却也没跟他说得太过清楚,老子便料到他会派人给你送信说这事情,而你老家伙方才一投帖子进来,老子就晓得那话儿来了!”
华山派三人和陆亨听得作声不得,凌重轻轻地吁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今天我既是到天帮禽帮作客,我们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罢。”
俞文照大笑:“不错,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老子酒量不行,你们总可以喝个痛快的,老不死的,你也放心,就算喝得你人事不省,老子今天决不动你一个指头,你只管喝!”
凌重哼了一声,却举杯向梁超然道:“梁老弟,老哥哥我一直只听得你的大名,今天才是初见,我们喝一杯!”
梁超然连忙起身,复又回敬一杯,然后凌重转向孙玉良、陆亨和杨定,相互各喝了一杯酒,举杯道:“孙老弟,梁老弟,恶人王,我凌重今天是个不速之客,这杯酒算我向你们陪罪的。”
俞文照六人似笑非笑地跟着也喝了酒,凌重放下杯子,道:“各位恕罪,我先行告辞!恶人王,明天晚上在玄武门了结此事如何?”
俞文照失笑道:“玄武门?你莫非说的是唐朝李世民杀兄弟抢皇位的那玄武门?昨天我还在那一带转过,也好,那你走罢,明天晚上老子一定到那里!”
吴风却故意小声得刚好让凌重听见:“这老儿糊涂得很,杀万化同的是吴老祖宗,他却来找小祖宗的麻烦。”
纪春秋有样学样地道:“南辕北辙、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哈哈哈哈!”
凌重却头也不回,孙玉良四人连忙起身相送,俞文照却懒懒地坐着,屁股也不动一动,嘴里风风凉凉地道:“慢走慢走,不送不送,再会再会,保重保重!”
不一会,四人重又进来,梁超然也不入坐,走到俞文照席前深深地一揖下去,俞文照吓了一跳:“梁老哥,你这是做什么?”
孙玉良道:“俞谷主,我大师哥想请你明天晚上不要去赴凌老之约。”
梁超然道:“正是,小兄弟,蒙你相称一声老哥,老哥我便厚了脸皮相求,凌老这人为找寻寒冰老人下落,到今已有三四十年,却从不曾放弃,他也有九十来岁高龄,若要动手,只怕体力难继,世上难得有此真心为友之人,实在敬重他一片痴心,因此老哥求你明晚莫要去玄武门,若你心头有气,老哥跟你们磕头,如何?”
俞文照怔了一会,眼光跟王砍五个人交会了一圈,忽地发起呆来:“玄武门在哪里?那老不死的方才说的是要去玄武门的么?梁老哥,你莫当我是傻子,我刚才明明听那老不死的明天晚上约我在大都皇宫决一死战,什么时候改作玄武门了?你莫非记错了么?”
梁超然还在发怔,孙玉良居然便恍然大悟地道:“对呀,大师兄,说不定你是记错了。”
染超然也是老江湖,随即会意,笑道:“不错不错,老夫上了年纪,这记性就不怎么好了。只是俞谷主,大都离这里远有两千六百多里,你明晚怎能及时赶到?这可叫人犯愁了!”
吴风刚想要说话,却被乔断手夹了一自己面前一块鹿脯飞将过去塞在嘴里,吴风怔了怔,纪春秋又拉了他一把,于是也不作声了。
俞文照却咬着牙道:“这老不死的老贼,想要害老子,谁说明晚上我赶不到大都去?只要再过三天,等我在这里收拾好了东西,连夜跑死马,也要在明晚上到大都杀了那凌老头!”
陆亨听得哭笑不得,头也大了起来,华山派三人嘴角却现出了笑意,杨定心头更是大大地起了佩服之意:“这少年处事老练,当真古怪得匪夷所思,难怪鬼愁谷能在这一年以来治得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但只这少年说话的这份机智,便已非常人所能及!连我四师叔这样精明的人一时都会不过神来,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吃他的亏?”他虽然知道这少年明明已是答应不跟天山渡命金针为难,却不肯直承其事,非要顾左右而言他,东拉西扯得一千里远,他却不知道这些人的这种性格也跟他从小经历的事情和成长的环境相关,俞文照自小便天份聪明颖却被父亲督促着装作白痴,后来在双龙山庄更是受尽凌虐,及至他终于脱出险地之后一直又跟着受尽苦难屈辱而性情偏激乖戾的十二恶人朝夕相处,武功练成之后踌躇满志,简直视天下人有若无物,若还是说话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既正紧又正经,那才真真正正的是怪事了。
这些事情,连孙玉良、梁超然和陆亨也只能隐约想出其中六七,知道大概,梁超然大笑着回到自己席位上,道:“久闻得俞谷主年少精明,本来老夫还有些担心小师弟眼光差了些,这才对你推崇备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薛师弟果然看人没走眼!来,老哥我敬你一杯!”
俞文照笑嘻嘻地举杯道:“好,喝酒!明天么我们便动身去华山,上次路过的时候也没空看西岳绝景,这一回正好放慢了脚,好生看得仔细!”
孙玉良立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答应了自己不跟凌重动手,只怕凌重还会死追着不放,因此明天便要动身赶路,忙道:“如此也好。”随即向身边一个家人道,“你派人去招商老店把俞谷主他们的东西都取来,也吩咐准备我们三人的行装,明天我们便同行上华山去!帮中的事情,就请陆总管统理。”
陆亨起身领命,那家人应了声,吴风接口道:“小祖宗,我们带来的东西太多,还是我也走一趟罢?”
俞文照叹了口气,喃喃地骂道:“那老不死的,害得人家吴风连酒也喝得不安稳,好,你也回一趟客栈罢,孙帮主,我们带的东西不少,只怕要多几个人去帮忙才行。”
陆亨道:“俞谷主放心,早上六位来时,在下便已安排了稳妥的人手在客栈里看着,这长安城中一向也平静得很,并没有什么强盗做案。既然吴兄要回去,孙通你便叫裘正带人帮着把俞谷主他们的东西送来!”
孙通答应,吴风向众人告退,跟着孙通出去骑了马进长安城。
俞文照忽地想起一事,道:“孙老兄,我还有事情要你们帮个忙。”
孙玉良怔了怔:“俞谷主只管开口便是,何必客气?”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贼砍半边头的,你们几个也看这样如何?反正我们这回抄了神马不少珠宝,不如留一半在天禽帮中,过些时候,我们再从鬼愁谷安排些人到孙帮主手下,那些老家伙有了靠山,也不怕别人来欺负他,而且那些大仇家也决想不到老子敢把鬼愁谷的人安排在关中养老终生!”
乔断手吃了一惊:“老大,你这想法看来可行,但天禽帮也要担极大的风险,武林各派对鬼愁谷里出来的人向来恨得不行,此事风险太大,你再想想如何?”
孙玉良万不料他为的是这事,也怔了怔,俞文照道:“这事我也不过先提出来看行不行,如果冒的险太大,自然也不干。吸血鬼,你看呢?”
吸血老张道:“老大,此事千万行不得,若稍有走泄,非但谷中那些人性命难保,天禽帮也是冒了大不韪!”
俞文照本也是一时兴起,才想到此事,稍一细想,也觉委实太过凶险,叹了口气:“那么这事就不提了,那些珠宝我们挑几样精致的送给薛老大做贺礼,其余是便请天禽帮作中人,拿一半去变卖成了银子,开成银票,至于安排那些人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地商量怎样?”
孙玉良道:“俞谷主,此时便交给本帮弟子便是,只不知你们带了多少珠宝来?”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这个么,那些东西就算变价折扣下来,估计也值一千来万两银子,这一注大财,倒着实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差不多能把谷人所有的人都安排出去了,鬼愁谷的银子也足够我们撑到完事,何况在平凉的时候又敲了鞑子五十万两的竹杠?”
“一千万两?”众人虽然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物,也不觉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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