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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笑嘻嘻地看着亭前另外的一老一少,对着那年老之人道:“这位想必就是梁老哥了,你好!”
那老者长得高瘦,微笑道:“俞谷主,你的名头这一年来在武林中可响得很呀,梁老儿在祁连山中都听得朋友说起连少林寺的和尚都被你收拾得规规矩矩,大改先前败丧之门风了!”
俞文照笑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陆亨陪着笑道:“俞谷主,各位,这位小兄弟是梁老师的高徒,也是华山派的后起之秀,姓杨名定。”
那少年之人约有二十八九岁,因为薛雁行跟俞文照论交平辈,在场众人中显得倒是他辈份最小,陆亨把王砍众人一一介绍了,杨定便向各人作揖。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杨大哥,我年纪小过你,不好意思白受你的礼,我还你一揖就是。”说着便真的还了一揖。
杨定连忙道:“不敢。”只是生怕自己再作揖下去,这小鬼跟着还是要还,那便实在麻烦,便也只是嘴上说了一声,抱了抱拳,他也知道这少年在江湖中不过一年,但所作之事无一不是惊世骇俗之举,心头不敢有半点小觑不服之意。
孙玉良笑道:“咱们江湖之上,向来都是各交各的,杨师侄,虽然你小师叔跟俞谷主称兄道弟,你年纪总也跟你小师叔相当,你可能也不知道,你小师婶论起来也还算俞谷主的晚辈,是铁树宫屠常洛大侠的侄女,但你小师叔跟屠大侠一样平辈论交,所以你倒也不必客气。来来来,大师兄,我们还是先请入席罢。”
杨定怔了怔,这才道:“弟子谨遵四师叔教诲。”
众人刚刚入席坐定,门外一个黑衣汉子拿了张拜帖进来道:“启禀帮主,天山渡命金针凌老前辈求见。”
孙玉良吃了一惊,和陆亨对望了一眼,俞文照已是笑嘻嘻地道:“这老儿倒也肯用心思,也难为他找到了这里,孙帮主,这凌老儿找你是假,要找我的麻烦才是真的,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如何?”
梁超然也一向听得天山渡命金针的名头,起身道:“老朽也要见见这位武林高人,四师弟,我们一起出去罢!”
孙玉良为人却甚是持重,俞文照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天山渡命金针是武林前辈高人,自己久闻其名不见其人,心头却着实景仰,道:“俞谷主不知为何说凌老是来找你麻烦的?”
俞文照脸色一变随即便回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那也没什么,他是武林前辈,我却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他若不找我麻烦,那才真是怪了。”
孙玉良怔了怔,凌重自中年之后便隐居天山,向来不问江湖中事,如今这恶人王竟引得他从天山到了关中,其中原由一时也难明白,只得道:“俞谷主行事向来都有深意,想必是凌老有了误会,孙某面见凌老向他解释清楚便是。”
吸血老张、王砍和乔断手三人面上微微地现出冷笑,俞文照大摇其头:“这事情么,解释不清楚的,也不必解释,这何况其实也不是误会。”
十来人复又出到庄门上,孙玉良和陆亨身为主人,大步上前,拱手道:“凌老前辈驾临,在下幸何如之?快请进!”
凌重道:“老夫来得不速,孙帮主见谅!”
孙玉良陪笑道:“凌老驾临,在下蓬荜生辉,请!”
陆亨屏开了用人,在前面引路。
俞文照见凌重面上不动声色,也笑嘻嘻地道:“老头,一年多没见你,你居然还没死,倒也不容易。”
凌重淡淡地道:“你在这里,那很好。”
俞文照笑嘻嘻地问道:“老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你肯定鬼愁谷里听得酸丁和不要脸说那吴没骨头跟老子出关了,这才跟着老子的屁股转了这万多里路?你说是也不是?”
凌重纵是在大都见过了这少年行事之不循常轨,也着实想不到他竟然一猜便猜中了自己的行踪,惊异地道:“你怎知道?吴没骨头呢?”
俞文照还是嘻皮笑脸地道:“大才子和不要脸两个家伙说的假话当真是假的,你若信了是要被骗死的,那奴才胚子没跟老子出关。只是他们两个家伙想要骗得你在路上累死,你却居然还能活生生地到了长安,这才真奇了。”
孙玉良见两人面色不善,话间针锋敌对,忙道:“凌老,在下替你引见在下的大师兄。”
梁超然一抱头拳道:“凌老,在下祁连山的梁超然,久仰你老大名了。”
梁超然跟凌重都是数十年前便已成名,相互之间虽不曾谋面,却也相互知名,凌重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也会到了长安,怔了怔,道:“梁老弟,你这回是到中原看师弟的么?幸会幸会!”
孙玉良笑道:“因为在下小师弟下月要在华山成亲,因此请大师兄回来喝小师弟一杯喜酒,大师兄回本门也正好参见家师,一举两得。”
“小弟这个不成气的徒儿一向跟在下,从来不曾见过师祖爷爷的面,因此也顺便带他回华山。”梁超然道,“杨定,还不拜见凌老前辈么?”
凌重受了半礼便伸手扶住,笑道:“梁老弟这位贤徒很了不起呀,华山派混元内功已经有了七八成的火候了!难得!”
众人见他不过伸手相扶,两人也并未运功,凌重竟也能从中看出杨定的内功深浅,也不觉吃了一惊,杨定更是呆住了。
梁超然笑道:“凌老谬赞了,在下这徒弟天份一般,只好在他肯吃苦头罢了。”
陆亨重又安排了酒席,凌重却只是跟华山派师兄弟敷衍了几句,说话时却也在四处看,众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找什么人。
俞文照笑嘻嘻地叹了口气:“老儿,你怎地不信老子的话,吴没骨头没跟老子去挑神马堂,你是什么时候到鬼愁谷去的?”
凌重哼了一声:“八月初四。”
俞文照用筷子夹了一个干枣,丢到嘴中,道:“纪春秋,你跟他说,省得他不信老子的话,七月初我们在鬼愁谷是怎样计划的。”
纪春秋瞧了瞧王砍,又看看凌重,吸血老张淡淡地道:“你说就是。”
纪春秋这才陪着笑点点头:“这话说来就有点长,最先小祖宗受铁树宫之邀到江西,在扬州的时候昆仑派的什么昆仑九子便联络了很多武林败类在扬州跟小祖宗为难,后来小祖宗从点苍回来,这位孙帮主派人送信,说江湖七帮九派受了公孙诡那厮的盅惑来跟鬼愁谷作对。于是小祖宗们便打算对那些帮会小派下手,顺便想要对武当下手,小祖宗跟王老祖宗、张老祖宗和乔老祖宗带着我们便从雁门关离开中原,约定了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同时对各派下手,凌老大爷,吴老祖宗确实没和我们一起。”
吸血老张淡淡地补充道:“当时酸丁分派吴没骨头和杜牵肠去淮南挑天龙门和虎鲨派了。”
俞文照面上现出得意之极的神情,摇头晃脑地笑道:“因此你这老家伙南辕北辙,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哈哈哈哈!”他最后“哈哈哈哈”也照了先前横七竖八的口气念将出来,孙玉良师兄弟叔侄和陆亨已然知道凌重左顾右盼,是在找吴没骨头,此时听得那少年恶人王说话口气刁钻古怪,实在哭笑不得。
凌重怔了怔,却并不发怒,道:“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俞文照故意叹了口气:“那两个家伙一向不是好人,你跑断了腿,他们便笑歪了嘴。”
王砍冷冷地道:“骗你那又怎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凌重哼了一声,想了想道:“我凌重这时候给梁老弟和孙帮主面子。反正这一路我总算也找到了你,我们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俞文照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道:“你这老不死的,又何必非要找老子的麻烦?何况骗你的是酸丁跟不要脸那两个老混蛋,跟老子屁的关系都没有,老子被他们拿了当枪用,也是个苦主呢!再说了,杀了你那寒冰掌万化同的是吴没骨头,那老不死的死的时候,老子只怕也还没出世,不过归根结底,这些事情都是老子沈家的那门七倒八罢的拐弯亲戚害死了养吴没骨头的说书老儿才引起的,不然那奴才胚子放着流浪汉不作,你以为学武功很他妈的好玩么?吴没骨头开始练寒冰掌便有二十四五岁了,他可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若是那说书老儿不被沈家的人活生生打死,就算万化同那老家伙老东西便是给他一千两金子,吴没骨头也懒得动他一个指头的,你说是也不是?”
凌重本是打定了主意不听这小鬼胡说八道了,此时又被他引出了兴趣,怔了怔:“你说的是什么?”
俞文照叹了口气:“这事情你要老子跟你把前因后果全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人家孙帮主这里有的是酒润喉咙,所以老子便把这事再跟你说得清楚一点。咦,孙帮主,这像是汾酒么?好像我在鬼愁谷的时候有喝过的。”
孙玉良也怔了怔,随即笑道:“俞谷主生平不喝酒的么?在下特地关照管庄的去买孤杏花村的汾酒,就为相待谷主。”
俞文照苦笑了笑:“说实话,我倒也不是没喝酒过,只是喝得极少,醉过两三次,每一回醒来他妈的我这头就痛得像是有小鬼在我头中用锯子开锯一般。我也知道江湖中向来以酒量论英雄,好在老子天生便是个倒霉鬼,被这鬼老天他妈的逼得成了个混蛋,这什么狗屁英雄我却是做也做不来的,哈哈哈!”
杨定忽地接口道:“这世上其实也不一定要能喝酒的才是英雄,有时候骡子骆驼和马也喝得不少的酒,酒囊饭袋也很能喝的。一个人是不是英雄并不是因为他喝得酒多来定的。”
纪春秋大笑:“不错,杨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小祖宗其实也一直这么想的,在谷中见我们喝得多经常便这样说,只不过他怕在这里说出来得罪人罢了,杨兄弟却帮他说了出来!”
俞文照瞪了纪春秋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老子是这意思又怎样?但老子却也从没当自己是什么狗屁的英雄,老子是狗熊,所以今天还是穿了这身熊皮来,生怕别人认老子不出,怎样?”
这话一出,虽然凌重被俞文照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又自居是自己的老子,心头又积压着生死至交的身后大事,也忍不住笑着骂道:“你小子真是个混蛋,怎的在大都的时候我都瞧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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