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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身上穿了厚厚的熊皮袄子,脸上红通通地,摇摇摆摆地叹着气:“若是能在这里养老,倒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老子天生便没这样的福气。”
吴风虽然知道这小鬼实在鬼得比被鬼他妈的儿子的老子的老子弄死的活人变成的死鬼都还鬼,却实在想不到他这样深厚的内功,却硬要把纯阳的熊皮穿在自己身上,这熊皮是蒙古王公当年在长白山打猎时打到的,拿来做了皮袄,俞文照在平凉府库里找了出来,自然也不客气,老老实实地老实不客气便拿到了自己身边,其实俞文照内功深厚,本身已是寒暑不侵,若非如此,他身上一无寒疾,二不老迈,三也不衰弱,正当年轻之际贸贸然弄身熊皮穿在身上便是没病也要生出病来病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吴风看得直摇头,道:“我的小祖宗,你这可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了。”
俞文照笑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泽,你莫要以为只要远离人世才算隐居,只要老子心不在这里,人在这里却也算得是隐居了,这道理从前没人跟你说过么?”
吴风见这小鬼穿得又肥又圆,说话却老气横秋地,本来想要再反驳,突地发觉他这话又实在有理,便也陪着笑,拉着俞文照的马跟在他身后在街巷悠转,王砍四人各牵了自己的马,不即不离地走着,百姓商贩也看不出来他们是不是一路的人。俞文照在小摊上买了几串粮葫芦,摇头晃脑地吃着,虽然去年他和不要脸在终南派做下了血案,但长安城中竟没一个人识得他们,再也想不到这个看来随和可亲的少年竟然是满身血债杀人如麻的凶手。
吴风跟着俞文照在街上转,王砍四人却径自住进了一家客栈。
转到一条长街时,前面却围了一大堆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俞文照眼珠子一转,鬼叫道:“前面的家伙,你们挡了老子的道了。还不让开些么?”
看客们回头本是要发怒,却见了那笑嘻嘻的小鬼身上穿得实在好笑不说,还笑嘻嘻地吐舌头做鬼脸,便有气也发不出来,一个半老头子道:“小客人,你是外地来的,说话可不要这么张狂。你若有急事绕开这条街走罢,这里有天禽帮的好汉们在办事情呢。天禽帮的好汉爷们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也莫要一说话便得罪人才是。”
俞文照呆了呆,这才记起华山派薛雁行的四师兄姓孙的在长安组了个天禽帮,自己从云南回来后天禽帮还送信到鬼愁谷去过,才有鬼悉谷数道分兵定期同时对付好几个帮派的举动,不觉失笑:“天禽帮么?早说,大叔,怎么了?莫非里面在打架?”
那半老头子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吴风,这才道:“天禽帮一向处事公道,怎会打架?”
俞文照又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其实我最怕跟人打架,若不动粗,我便也看回热闹。”
吴风叹了口气:“我的小祖宗,你要看热闹便看罢,马儿有我照看着。”
俞文照看街边便是一个茶楼,大雪天里茶楼生意也不怎么好,店中的伙计都在楼上往下看,俞文照便也走上了茶楼,丢了块五两重的银子在柜台上,道:“给老子来三斤白开水。”说着话也不看茶博士目瞪口呆的神色,笑嘻嘻地走到窗边。楼下的一个伙计知道上面的人在看热闹,便跟上来揩桌子,要请俞文照坐下,俞文照笑嘻嘻地道:“没事,我就看看。给你的!”说话间便向那小伙计手中塞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那小伙计看得呆了,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运气,见俞文照专心看热闹,也不敢自作主张,便拿了银票交到柜台上给掌柜的。
掌柜的听得有这样奇事,看了那张富贵钱庄五百两一张的票子,也见了鬼一般,恰好茶博士也弄不懂这小鬼要的什么“三斤白开水”,三人一同上楼来,却见俞文照兴致勃勃地站在窗边往外看,一时也不敢惊动他,只得暗暗地把那些挤在一起的几个伙计叫开了去,等他看过了热闹之后再把银票还他。
俞文照到窗前时,只见人圈中为首的赫然便是曾到鬼愁人口送信过的樊昌,带着几个黑衣汉子在一家当铺门前,当铺中一个朝奉模样的老儿出来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道:“樊爷息怒,此事委实是小老儿走了眼,并非有心要欺讹。”
樊昌指着身一个衣裳破旧的秀才道:“范朝奉,也并不是我们多管闲事,实是因为当是冯相公家中老母得了重病,这才把家传的碧玉观音拿来当的,我也一向知道你为人不算刻薄,只怕冯相公的这件古物来历不明,这才先拿些钱稳住他,等验明了之后再说,但冯相公一直都老实厚道,这遵玉观音确是他家祖上遗留下来的,冯相公生来胆小,只道你们是强要他的,便就不敢跟你们讲理,回去之后也只是对着他母亲痛哭,还是他邻居在平章衙门当差的牛大听得不愤,这便来找我姓樊的来说说。”
那冯秀才又瘦又黑,文弱之极,俞文照叹了口气:“他妈的,这鬼天真他妈的有病,明知道老实人在这鬼世道中只能忍气吞声连屁也放不出来一个,怎地还叫人老老实实地?他妈的,我呸!”
那朝奉连忙道:“这事实是小老儿的不是,本来这尊玉观音值得五百两银子的,小老儿方才多心,只拿了四十两给冯相公,冯相公既是要当此物,小老儿马上便去兑四百六十两银子来,冯相公,昨天的那张当票你带来了么?小老儿一并开一张五百两的当票给你,如何?”
樊昌道:“人家冯相公是个老实人,你怎地只估五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些么?”
范朝奉为难地道:“实不相瞒,冯相公家传的这个碧玉观音,四百五十两银子已是多得不能再多了,实是因为小老儿的不是在先,又冲樊爷金面,小老儿已经多估了五十两,若是樊爷不信,不妨请冯相公先在柜上借两百两银子为老夫人治病延医,这玉观音也一并取回去,等得重新估得了个好价钱,再来还小老儿的银子也就是了。”
俞文照见那朝奉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显然那玉观音并不值得太多的钱,心头也叹道:“天禽帮不过成立几年时间,竟能有这样声势,这姓樊的为人已是如此,显然薛老大的四师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的想个法子见他一见?”
樊昌听了这话,道:“这事情总也要冯相公自己拿主意的才是,冯相公,你看怎样?”
那冯秀才低声道:“小生并无主见,请樊大哥作主便是,小生和家母感激不尽。”
“既然这样子,我姓樊的便作了中人,范朝奉,冯相公昨天的当票在我这里,你拿去,兑了余下的银子开了当票一并拿出来罢。”
范朝奉道:“小老儿一时不慎,害得冯相公担惊害怕,还劳动得樊爷亲自来小当,还请进去容奉杯清茶聊表赔罪之意。”
樊昌突地笑了:“本来我也是在气头上并没想得太多,只道你真是存心欺负老实人,本来想要砸了你的当铺,纵然孙帮主怪罪我也认了的,原来我也莽撞了些,还好意思喝什么茶?冯家老夫人正盼着冯相公回家去呢,你快些进去开票子罢,这是昨天的当票,你拿去。”
范朝奉再三的打躬作揖,这才进去了,樊昌正在外面等着,突地听得头上一人鬼叫道:“妈呀,摔死老子了!”
樊昌抬头时,只见一个肥胖之人向自己面前掉将下来,吃了一惊,却心听得那声音极是耳熟,不由分心去回忆是什么人,一时忘了伸手相接,那肥胖之人已然重重啪地一声落到樊昌面前。
攀昌本来也只见俞文照不过片时,只是俞文照鬼愁谷十三恶人的恶人王名头实在太大,其为人行事竟又极得本帮帮主推重,俞文照摔在街上跳起来时,他便认出了俞文照来。
樊昌再也想不到这人竟会到长安城中来,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实在说不出话来,却见俞文照捂着屁股苦着脸道:“我的妈呀,要了老子的老命了,他妈的,老子的屁股肯定摔断了,好痛!”
虽然下雪,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反倒越发多了,听得这小鬼叫自己什么屁股断了,一个个险些笑歪了嘴巴。
茶楼上的掌柜也万万想不到那小客人居然从窗上跳了下去,也着实吃了一惊,连忙跑到窗边问道:“小客官,你没事么?”
俞文照却向樊昌做了个鬼脸,双手捂了屁股一蹶一蹶地走到那秀才面前,笑嘻嘻地道:“秀才相公,听说你最近手头紧是不是?”
冯秀才怔了怔,却说不出话来。
樊昌见恶人王如此动作,又见他使眼色示意不要相认,便道:“这位冯相公是个读书的君子,最近果然是手头不便,又因老夫人得了病,这才当铺当东西的。”一面却向那冯秀才使眼色。
冯秀才实在是个老实人,还是说不出话来。
俞文照叹了口气:“他妈的,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会为没有钱发愁,老子一向都只是愁自己的钱实在太多多得没地方花了,怎的这世上还有人缺钱用,这倒真他妈的奇了。”
樊昌听得也是一怔,但他眼见俞文照有心要帮这老实秀才,虽然这必定也是看在跟自己相识的面上,但他为人向来豪阔,岂有不撮合成全冯秀才之理,故意笑道:“小相公大富大贵,自然不虑钱财,但这世上毕竟还是穷人多些的。”
俞文照笑嘻嘻地点点头:“这也有理,实在有理,秀才相公,我们两个人虽然一个钱多得没地方花,一个人却被钱这家伙逼得无可奈何,所以我们两个都在为钱发愁,你说是也不是?”
冯秀才怔了怔:“小相公是大贵人,岂是在下这样穷秀才能相提并论的?”
俞文照又叹起气来:“唉,你说的也实在有理。但我却不是来跟你讲理的。”
那秀才怔了怔:“小相公自有贵干,在下年过而立之年,竟还是一事无成,本也不值得小相公费心。”
俞文照苦笑笑,看了看樊昌,樊昌听得那冯秀才一味地灰心丧气,不觉也有些着急,只是不好多说,俞文照知他也盼自己能帮这秀才,便道:“秀才相公,我们都是伤心人,就不用再吐苦水了,我从那么高跳下来,找的就是你,却是想要跟你打一个赌,你赌是不赌?”
樊昌连忙道:“小相公既然好兴致,冯相公必定奉陪。小相公的银子多得用不完,冯相公若是赌赢了些,正好有用,小相公也并不会少些什么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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