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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私铸货币的称重和交换,促进了货币交换商的建立与发展。
大量私铸货币的流通,扰乱了市场秩序,而议事会除却杀人头,却拿不出作为,也没能稳定奠定金融秩序。
这是政府彻底失去对社会经济生活控制能力的体现。
那么,按照市场的野生成长,以及顾川上一世的经验。之后,在货币的兑换商的基础上,就会试探性的、出现货币的保管商,以及保管商更上层的货币的经营商,也就是银行的雏形。
实际上,深地家族为了融资,发放的奇券,作为接近证券与股票等投资产品的属性,已经是一种高级的金融手段。
但问题仍然很多。
顾川想道。
首先,落日城加上周遭全部的村落这个基本的盘子究竟有多大,又能支撑到什么程度。这是个需求不振,商业贸易行为无法推动导致的禁锢。
其次,落日城以外又究竟有没有其他的国家。如果有的话,哪怕还没发生联系,或者可以用些手段强行激发潜力的。
只是不实际演练,顾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这一切的事情他也没做过哩!
但少年人的试一试是不需多考虑的。
少年人们经过这一晚上的讨论,已经了解了顾川想法的许多特征,包括为什么要这样做到该怎么做。
到了抛出“利息”概念的这一步,他们已经理解了货币经营业的基础。
“利息……我们给钱给让我们保管钱的人。”
卵石喃喃,他是见过货币保管商的,也知道货币保管商的收费标准。
像是聪慧的雨花与清露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雨花喃喃说道:
“只要我们利用‘存款’赚到的钱财大于支出的‘利息’,那就是无本万利了。这也是河岸你说的一种赚取差价的行为。”
“正是如此。”
顾川道。
昨晚的小雨已经不再下了。晨光透过幕帘微微发亮。河岸一天没睡,仍然精神得紧,他问道:
“那什么叫做最开始我们要转换一下手法呢?”
“这就有点讲究啦,又有困难了!”
顾川一笑,熄灭了荧树灯。室内重又昏暗下来,他认认真真地分析道:
“只是现在已经很晚,哈,不对,是很早了,我今天休息倒是不倦,雨花好像也是休息,河岸你现在待业了,也不怕。可卵石、山桃和清露还要去上工,怎能像我们这样呢?”
“我们还不累。”
少年人们现在的脑袋一片火热,除却清露,每个人都陆续发声回应,就要顾川继续说下去,说得更清楚为止!
“别、别这样说,这可不是累不累的事情,是要命的事情,我都累啦!”
顾川撇着嘴,坚持道。
明明是个未成年人,却像个婆婆妈妈的大人一样摇头拒绝,就硬叫大家睡下。
可是最激动的两个男孩·河岸和卵石,也最清楚他们也拗不过顾川,只得作罢,嘟囔着嘴,就往各自床铺上趴下了。
刚一趴下,几个少年人只觉得自己的睡意忽如潮涌起。
那时候,遥远的地方,晷塔正在换位,于是近处的地方,租屋外街的钟塔也在打鸣,悠远的声音响起三下。
即将醒转的人们的世界里,外处的街道上也想起了些稀稀疏疏的人声。
顾川躺在床上,抓起薄被子裹紧了自身,忽地听到身旁小小的请问的声音:
“川,你的想法能成真吗?”
罕见的,河岸没有用小川称呼顾川。以前他(自觉得)自己的年龄大,所以总是学着大人的叫法。
“怎么了?”
他转过头去,问河岸。
靠在床面上的时候,顾川听到了四周的呼吸声。这说明大伙儿还没睡着。
“我突然有点害怕了。”
河岸激动过了,睡意涌起的时候,又升起了寻常人的恐惧来。
一片昏暗的室内,河岸右侧的卵石小声地唾弃道:
“你怕个什么劲啊!瞻前顾后的傻岸子。”
河岸不说话。
顾川就知道这少年人的心思,他躺在床上,望着这陌生世界的天花板,却突然不知为何地升起点恼火来。
尽管生于一个物质生活无比璀璨繁荣的二十一世纪,尽管没有空调手机网络和抽水马桶,顾川对于现在的朴素贫穷的生活,因为德先生藏书的缘故,仍可以接受。之所以顾川能下定决心,把思虑已久的想法托出,契机正在于这些朝夕相处的朋友们比他不幸了一点。
那时,他平静地凝望透着暗光的帘幕,静静地在这室内问道:
“河岸,你是想要一辈子碌碌无为,走你父母走过的路呢?”
河岸愣住了。
日照村是从落日城里分娩出去的村落。他的父母和他父母的父母也曾在落日城里生活过,并且无比渴望继续在落日城的生活。
“还是想要做到一些无比困难的,你的先祖和你先祖的先祖从未能做到的、从未能见到过的、伟大的事情呢?”
河岸愣住了。
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事情。
“没事的。”顾川又笑道,“快睡吧,我们还年轻,确实还有机会。”
但这不是等待的机会,而是容许失败一次的机会。
乱哄哄的形象与梦想在这群少年人的脑海里徘徊,外面人群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只剩下丝丝潮湿的味道在早晨的雾气中被驱赶着前往落日城的每一个角落。
罕见的,顾川自己最后反倒失眠了,躺在干瘪生硬的床铺上,披着小毯子,望着掉灰的天花板久久无言。
在三个小时后,雨花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她先是撩了撩头发,就知道刚才不安的辗转反侧把自己的发丝都弄乱了,弄翘起来了。
再在室内环顾,雨花就见到顾川正在租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写字。
“川哥,你没睡吗?”
她问。
顾川哪里好意思呀!
之前还佯装大人气的,叫他们入眠,合着自己却失眠了。这重生了的家伙,也死要面子,咳了咳,说:
“我刚醒。”
等到山桃醒来时,雨花连早餐都已经备好啦。少年人们现在还没有辞职,顾川说时机在下一个节日。
落日城里也有节日,其中最恢弘的一个节日就是建城节,据说每到最热的节气的中旬,准确的说,是大暑节气的第十二天,落日城就会举办建城节。先是会有一段休假的时间。其次呢,根据这个世界的历法,大暑的下一个节气大几率是个温暖的时候,商队就会大量出商,也会有许多边民返乡探亲。
建城节已经不远,少年人们也就要继续现在的生活。
只是,他们的异状已经难以掩藏了。
那些在落日城久居的面色或笑或冷的各不相同的人再度看到这群进到落日城里挣扎的小鬼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脚步比起前几天轻快了许多。
“怎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雨花的师姐故作笑脸地问她。
在雨花刚刚入职时,这位师姐叫雨花做了最多的体力活,叫雨花每天都累得气喘吁吁,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一天夜里做晚班做完回来的时候,雨花跌跌撞撞,在黑暗的小路上,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伸手想摸自己,却伸向了黑暗的前方,犹如一块会走的僵硬的肉。
她不敢和别人说,只觉得是自己是个臭娇柔的女孩,别人都能坚持,她怎么能坚持不下去呢?
因此,她不甚在意,咬牙挺住。但是等到这位师姐向他们共同的老师邀功,雨花就知道了那些体力活本不是她该做的。知道这点后,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她委婉地向老师抱怨了那点,却只发现那位为城里许多大人物做过仪式现场装扮的老太太却不甚在意。
“没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雨花可做不到对她露出任何笑容,哪怕是虚假的笑容。
“只是,我感觉……世界有一点变化了。”
她说。
这就叫那位师姐大伤脑筋、大为不解了。
“什么叫有一点变化了?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告诉告诉我呗。”
雨花笑而不语。
这群人没有多少机会学到别的本事,但是基础的保密是清楚的。
在那一个晚上所积攒的一切壮志豪情仍在萌发的状态,这一群从一个世界的边缘里走出来的人,还在默默地准备自己的力量。
顾川还在德先生那里做工。
德先生的历史篇编纂得很不顺利,频繁地进入内城求问,也给了顾川很多外城访问的任务。单独外出访问,时间的支配就十分自由而宽裕。顾川首先是完成了对落日城工业能力的更细致的考察,其次是忙里偷闲,用中文这种保密的语言开始写许多关于银行、投资、金融还有宏观经济政策的事情。
宏观经济的变化是存在在每个时代的。一国的经济总量,需求与供给,经济成分的构成,货币还有财政都是宏观经济的现象。
哪怕是掌握超凡力量的异界,也存在经济原理——只要人们无法完全自给自足,还在向天地自然开采资源,又在互相交换资源物件。
只是古代缺少数据,很难进行分析与预言……不过话说回来了,掌握最多数据的二十一世纪也对如何控制经济一无所知。当经济要走下坡路时,谁也拦不住!倒是经济在走上坡路时,倒是可以人为干预到乱七八糟。
想着,顾川先是笑了起来,然后又叹了口气。
那天,德先生刚好在,发现做完访谈回来的这大男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样子,觉得好玩,就问他: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啊?德先生,你怎么这么问?”
“不然小川,你怎么今天摇头叹气的?”
“我……我是感觉自己智慧的不足。”顾川说道。
他哪里能靠自己想得出什么经济原理啊,全靠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过去得到的每一点知识。这种感觉简直像在考场上,明明自己觉得自己看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开始苦思冥想,还是一片空白。到出考场了,别人提到一个词,结果自己就想起来了!
“哈哈,你怎的原来在想这点呀!”德先生心想这是顾川在他这里读多了东西,发觉自己的渺小了,又安慰道,“那你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什么呀?”
“因为很多人要是有你的见识,都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无所不知了!也不需要知道更多了!能了解到自己的无知,本身已经是不错的知啦!”
德先生活得久了,遇到的人就多了。他在撰写百科全书的工艺篇时,这样的人是不计其数的。有些独门工艺确是他们吃饭的本事,不愿意说清楚是正常的。可把自己的那点祖传的已经挣不到钱的工艺还当做世上绝无二有的秘诀,傲慢地不肯交流,还要指指点点百科全书,那就叫德先生格外苦恼了。
谁知顾川却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倒觉得,我不是了不起,只是我比较幸运而已。”
“幸运?”
德先生疑道。
顾川的幸运是多方多面的,并且这种幸运还是绵长的,甚至给了他再一世生命的机会。可他还不敢说一些说不出的,只嬉皮笑脸道:
“遇到一位大学问家,来教我落日城的知识呀!”
德先生当即失笑道:
“你个滑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顾川做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向德先生请了半天的假。
来到落日城的日照村人有十个,其中四个住在各自雇主安排的地方。在建城节前最主要的一件事情是尽可能地团结值得信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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