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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宗所在主峰高不知几何,用来飞行起降的平台被塑成微微向前探出崖壁的凸出造型。
仙鹤先是自由落体往下坠落数百米,而后乘着一道下方吹来的上升山风,张开翅膀振翅而起,一双鹤翼张开之后,单翼便有近一丈长,宽厚平直的鹤羽兜住山风,稳稳将己身连同携带的客人托起,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琼华宗的护山大阵对外不对内,两人一鹤离去时并未浮现云雾层叠的蜃景,十分顺利的就离开了琼华宗地界。
鹤仙子飞行速度比之李云涛来时乘坐的小青要慢了许多,山川树木自下方掠去尽可慢慢欣赏它们由远及近而后一点点甩在身后的过程。
除开有些硌得慌,以及鹤仙子飞行时不时拍打翅膀带来的颠簸,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人家愿意送自己去御剑门就该感恩戴德了。
随关云清上路倒是有个好处,路上没到饭点,二人就会降落到临近的城镇外围,放流云仙子休息一阵顺便自行觅食,自家则到城里饭店用餐。
一路上的伙食费用自是关云清掏腰包,吃得尽是饭店里厨子拿手的招牌菜,倒是狠狠满足了一下李云涛的口服。
初入大华地界,李云涛对于大华国的民生风俗可谓陌生,要没有关云清前后张罗点菜付账,自己多半是要闹出笑话来。
大华国的城镇比之小吉镇建筑风格又有较大差异,房屋多以烧制的青砖垒砌,墙外抹上熟石灰涂白,木梁斗拱卯榫相扣,两侧房梁会刻意延申出屋顶范围并向上翘起,其上立着驱邪的瑞兽形象昂首向天。
房檐做得极大,足够路人遇到急雨时躲在下方避雨。普通人家瓦片以乌黑为主,大户及官宦人家三层及以上阁楼建筑覆盖青瓦,只有城隍庙宇才覆有琉璃金瓦。
房屋开的窗户多以圆形为主,开启方式是从下方推开,再以木杆撑住。
有些人家房檐下会用红绳挂着庙中祈福请回的各种木雕牌符。
以李云涛的眼力,自能看出这些牌符的虚实,可谓个个灵光流转,都附有各种功能阵法。
由琼华宗往西北行了一日,只三小时就飞出了群山环立深林密布的山峦地界,后面是起伏的丘陵和夹在丘陵谷地中大小不一的平原农田,种植了各种农作物的农田从天上看去仿佛一块块大小色泽各不相同的补丁,嵌在苍翠的大地上。当临近日暮十分,丘陵和农田渐渐被水泊和芦苇荡取代,即便是有田地,也大都是水田。
当夜二人宿在路过的乡村客栈里,次日黎明出发转向往正北,沿着湖泊区域边缘飞了大半日,再转向西。
到将近傍晚时分,下方地貌山势渐起,地势也跟着一点点拔高,湖泊都被丢在南方低矮的平原洼地里,再往前飞都是林地,林木愈发茂密高大,山涧流瀑层出不穷。
天际处将落的红日把那一线白顶山影镀成了金红色,即便追着落日飞行,仍是眼见着它落入山影的背面。
待夜幕披着星光落在两人身上,前方一座突出丛林的高峰也已近在眼前。
昏沉的夜色下,能看见山腰位置燃起点点灯火,依稀有建筑的轮廓掩映在群山丛林之间。
又飞了一刻钟,流云仙子开始降低高度并缓慢减速,临近灯火之后能看见山腰处高耸的林木间缺出一大片无木空地,许多建筑剪影便坐落在这些空地中。
仙鹤张口发出一声嘹亮的鹤鸣,开始盘旋下落,下方有人点燃火把,为她指引降落位置。过不多时鹤仙子载着二人落在了杂草丛生的平台广场上。
“御剑门贺循一见过这位道友,不知今夜到访有何贵干。”举着火把的那人是个胡须花白且凌乱的老者,他一手持火把一手捏了个手印,微微躬身见礼。
关云清动作潇洒的翻身跳下鹤背,同样掐了个手印与那老者见礼。
“在下琼华宗关清云,封宗门令送这位李云涛小友回御剑门,这厢有礼了。”关云清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谨,仿佛有几分惧怕。
“原来是上宗来的朋友,敝门弟子还劳道友相送回返,实在是有劳了。”那老者打量了一眼先将行礼丢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爬下来的少年,只觉得眼生。
在老者身后的黑暗中,两名身穿暗色衣装的干练男子一边收剑入鞘,一边慢慢走近了火把光照范围。而更远处则隐约看到几个人影悄然隐没进空地边缘的密林中去了。
“道友莫怪,都是常年形成的习惯,防着些记仇的妖类借探访的由头上门寻仇。”老者笑着放低火把解释道,他一咧嘴,满口黄牙缺了正中央一颗门齿。这形象配合下方火把摇曳乱晃的光照,大晚上看到简直比鬼还吓人。
关云清果然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苦笑着作揖道:“岂敢岂敢,御剑门常年行走红尘,为世俗百姓除妖驱邪造福苍生,与妖物鬼魅结仇乃是常事,我等还是知晓的。不知这位贺前辈可有门中信物,也好让我确认一二,以便回执宗中长辈。”
“门中信物?好说好说,不知老朽这腰牌可做得数?”贺循一从腰间摘下一块木牌递了过来,关清云双手接过,仔细查看,只见这木制腰牌十分陈旧,雕刻精美的牌文上包浆裹了厚厚一层,一看就是相当有年头的老物件。
他渡入一丝灵力进入木牌,那牌文深处亮起缕缕光华,御剑两个符体大字在木牌上耀耀生辉。
关清云自怀中掏出一份文书白纸,将木牌按在上面,再取下来时,缀满小子的文书白纸上已烙下了御剑两字符文。看到拓印完成,他松口气,将文书仔细收好,再双手把腰牌递还给贺循一。
“多谢前辈,既已验明确实将小友交还给了御剑门,我这边差事已了,要赶回去复命,就不叨扰御剑门的诸位了。”他抱着拳,对贺循一和另外两个环胸抱着双臂立在一边的汉子一一行了一礼。
“这就走了?这时间来一趟不容易,留下吃顿饭歇一晚再走不迟,莫要叫江湖上说我们御剑门不懂待客之道。”贺循一试图挽留。
“不了不了,宗里还有事等我回去,小子这便走了,前辈莫要相送。江湖路远,后会有期。”关云清说着话,一手揽住鹤仙子修长的脖颈,翻身一跨就骑了上去,而后抱拳告别。
那流云仙子似是也知道主人心急,张开翅膀扑腾着助跑,冲出几十米后双腿一蹬,吧嗒吧嗒振翅飞走了。
“唉~这就走了?留下来喝杯茶再走也好啊。”贺循一端着火把在原地,一点想追上去留客的一丝都没有。
仙鹤奋力振翅,不多时地面上的火光和人影就只剩芝麻粒大小,关清云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呼~~这御剑门还是这般吓人,每次来都觉得哪里是到了修行同道的门派,分明是进了妖怪窝。”他摸着胸口吐出口气,只觉得额头在山风里有些冷飕飕的。
戾~~
流云仙子长鸣一声。
“我刚才感觉周围都是杀气,仿佛他们随时要动手,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一把温醇女声应和着说。
关云清赶紧摸了摸仙鹤脖子。
“莫怕莫怕,这不是没动手么?御剑门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断不会行那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我们这趟是给他们送回门人弟子的,又不是上门还债,没什么可怕的。”
戾~~
看着那一人一鹤消失在夜空里,贺循一敲了敲背摇头道:“走得这么急,怎么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倒是省了一壶好茶。”
他将火把递给旁边一名男子,转头看向李云涛。
“娃娃,你叫李云涛?我怎么不记得门里有你这么一号人,是哪位行走在外面收的徒弟吧?”老头笑呵呵的看向面前少年,就是形象有些?人。
“御剑门这么大,你怎么知道你就记得住所有人名字?”李云涛故作童声的发问。
呃?
贺循一与另外两人对视,沉默两秒之后同时仰天大笑,样子活像是山寨里刚喝了酒的山贼。
笑了一会儿,老头瞬间收了笑声,转过身露半个背影给李云涛:“御剑门是很大,不管你这小娃娃信不信,所有人的名字老头儿我还真的都记着。说吧,你究竟是那个世间行走收的弟子?”
“我不信。你说他俩叫什么,前边藏进林子里的又是谁?”李云涛目光炯炯的盯着老者,仍装作稚气的嘴硬。
“也罢,给你这小家伙介绍一下也好。”老头儿转回身,指着拿火把身形略矮却生得结实干练的中年汉子道:“这是鸿铭。”
又指向另一个个子稍高些额头上有三道抓痕伤疤的络腮胡汉子说:“这个呢,叫陈臻。”
“你这娃娃眼力不俗,先前隐进林子里的几人都被你发现了,他们分别叫郭虎宸、周守墨、景邢。不过我现在与你说了,明日白天你还是要再认一次。说吧,是那位行走收了你做徒弟?要是敢糊弄老头子我,信不信我今晚把你丢进这林子里喂老虎?”贺循一眯起双眼,一双藏在花白长眉下的眼睛里射出丝丝危险的光华,仿佛一头即将发起攻势的蛇。
“我师傅叫宋廷煜,我在琼华宗听说他受了重伤,所以才这般着急央求了琼华宗的安前辈安排人送我回来见他,怕晚个几天就见不上这最后一面了。”李云涛做出一副认命服软的样子说道。
三人听他这话,脸色一黑。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小子离死还早几十年呢,用不着你这臭小子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贺循一对着地面吐出三口唾沫,其他二人跟上。
显然这事儿在御剑门颇为忌讳。
“你说你是宋廷煜收的弟子,你也知道他现在重伤昏迷不醒,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或是他可曾提过门里其他什么人?你说来听听。”贺循一继续问道。其他两人也用目光望来,眼神中似乎有丝丝敌意正在生成。
“师傅身边跟着个黑猫,叫做幻夜真君,它认识我,如果它在也可以叫来与我相认。我这里还有师傅留给我的笔记。”李云涛不敢再装傻,赶紧报出幻夜的名号并从怀中掏出那本宋廷煜临分别前送给自己的笔记本。
“小黑猫好不要脸,在外面都敢自称真君了,呵~”一把尖细冰冷的嗓音自贺循一所在之处响起,接着一条周身碧翠,拇指粗细的小蛇从他怀里钻了出来,黑色的信子上下翻飞。
贺循一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又看了眼李云涛手里的笔记本,脸上表情则明显和缓了许多。
“能说出幻夜的妖号,想来不是假的了。来吧,先进屋,这个点儿正好晚饭,从琼华宗过来上千里地,小娃娃累得不轻吧?今晚先好好歇上一晚,关于你的安排,明儿再说。”他挺直的脊背垮塌下去,整个人瞬间矮了一头,仿佛成了个随处可见的驼背老叟。
贺循一带头,率先往山间灯火处走去。陈臻和鸿铭两人默默提起李云涛的背包和铜书包裹以及弩机,拥着他跟了上去。
离开那片杂草丛生的广场,又在灌木掩映的山间石板小道上走了近十分钟,李云涛才在贺循一带领下来到那处亮着灯火的建筑群。
点燃灯火的房屋只有几间低矮的平房,大部分高大建筑都隐没在夜色的黑幕里。循着灯火照出的光亮,李云涛看清了这几间建筑。
岩石和原木制成的联排小屋,风格原始又粗犷。借着方形的琉璃窗内透出的灯光,能看到小屋外细沙石铺就的广场收拾得干净妥当,边缘立着一圈各种木桩一类的锻炼器材。
联排小屋最边上一间烟囱正升起炊烟,隐隐可以嗅到食物的味道。
贺老拉开联排房中间大屋的木门,带着一行人进了屋子,房间里中央摆着两张原木刨开两半直接卯上方木腿制成的长桌。桌面光滑平整,因为刷了透明的清漆,可以直接看到原木的纹理。
一人合抱粗的原木墩充当座椅,在长桌边整齐排列。墙边立着橱柜,黑陶的杯盘饭碗叠螺在里面。空余出来的墙面则挂着风干的熏肉熏鱼,辣椒、大蒜、玉米之类农家常见的吃食。
没来由的,李云涛竟生出了几分亲切感,似乎见到了自家厨房。
此时其中一张长木桌边已坐好一排长幼不一的孩童,李云涛数了数,五男二女,不多不少正好七人。见贺循一带陌生人进来,七个孩子齐齐站起。在李云涛看他们的时候,这群小家伙也在打量新来的伙伴,有人眼含好奇,有人面有戒备,也有那只顾着看向房间另一处房门的。
“没啥大事儿,给你们送来个同门师兄弟,以后都照应着点。都坐吧,先吃饭,吃饭。”贺循一呵呵一笑。
“是,门主。”一众孩童抱拳同声说道,虽然声音仍显稚嫩,却也颇有几分气势。
门主?
李云涛张大嘴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头儿,他是真没想到贺循一竟然是御剑门的门主。
门主亲自迎接自己,这面子似乎真挺大的了。
可是这个糟老头......
李云涛再次上下打量贺循一,颌下花白又凌乱的长胡须垂到胸口,头上绑了个发髻用一根看不出什么神异的木枝别着,身上深褐色的短布衫长度刚过臀线,在腰间扎了条黑色粗布腰带,悬着方才见过的身份木牌。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长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布鞋。
就这?
他这一身加起来怕不是都还没有一锭银子值钱,就算是自己老爹李砺锋穿得都比他讲究。
这真的是修炼门派?他不禁心中生出怀疑,这里也许可能大概真是山贼窝罢?
可刚才关云清已经勘验过了,那身份木牌断做不得假。
“嗨~都说几次了别搞这一套,什么门主不门主的,先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娃娃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才能长得壮有力气。看你们长起来,老头子我就比看到那什么虚套的都开心。”贺循一摆摆手笑眯眯的走到另一张木桌上首单独一张木凳上落座。
“您呐,就是这点儿不好,规矩说什么都得立起来,不然咱们御剑门就真的再没一点儿脸面啦,外人来了看到小辈们和您没大没小的,不知道背后还得怎么说咱们。”这时一位长得着实堪称壮硕的妇人抱着一支大木桶,用肩膀顶开另一边的房门,进入这处餐厅。
砰!
她将大木桶搁在木桌上,整张桌子都震得一颤。
“都去拿碗,还等我伺候你们?”她瞪了眼七个孩子。
七名弟子仿佛老鼠见了猫,动作迅速的到橱柜取出碗筷,先给贺循一递上一副筷子,再到妇人那里去打饭。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只要我辈手里还提的动剑,谅他们也不敢在人前说三道四。”贺循一接过筷子,仍旧笑眯眯的说道。
“您说的没错,咱们手里有真本事,江湖上自然没人敢多言语。可您也得为以后打算,咱们总有提不动剑的时候,妖魔袭击咱门里多少次了?多少师兄弟就这么去了?叫我说咱们也该拾掇拾掇,该交好的门派也得多交好几个,在遇到妖魔攻门也能叫上些帮手不是?小字辈的学徒到现在就这么些个,可还没有一个筑基的呢,到时候指望他们顶得住么?”妇人一边盛饭,一边嘟嘟嘟机枪一样的不停说道。
“这不是还有在外行走的师兄弟会收弟子,也许还没带回来罢,年关的时候师兄弟们回来,弟子就会多起来了。”鸿铭边打饭边说。
“这个就是宋师兄在外面收的新弟子。”陈臻指着李云涛说道。
“哦~这小子是宋师弟在外面新收的孩子?你们不说我都忘了问他哪里来的,这么弱声弱气的,连自报姓名都不知道?”强壮妇人目光转向李云涛,登时一股压力降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好似被一头熊盯上,体内灵气循环应激式加速,将那股无形的压力一扫而空。
“小子李云涛,在家乡小镇摆宋廷煜仙长为师。”他迎着那女人目光,抱拳朗声开口,说完将岑雨萍临走时吩咐打包的点心食盒递了上去。
“哟呵,气海已经开了?这小子有点门道。”妇人眉头挑了挑,不由的又把李云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反而对那食盒视而不见,仿佛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先吃饭,关于他的安排明天再说。等会儿吃完饭带他去看看宋小子,这小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动静,如果能就这样醒过来就好了。”贺循一接过小辈们递过的饭碗,嗅了一口香气说道。
“坐坐,随便坐就好,吃饭总不用我们教吧?”看李云涛还立在那儿,健壮妇人对他说道。
得了这妇人发话,初来乍到的李云涛才陪着小心去到小字辈们的饭桌位子上坐下。其中最大那名孩子把碗筷递给他,自己又去拿了新的再去盛饭。
‘好家伙!’李云涛看着手里的饭碗,这饭碗足有一尺直径,再大一点当洗脸盆都够了。里面装的米饭颗颗晶莹饱满,每一粒都好似水玉雕刻而成,透着莹然的翠色,高高的堆起一个小‘山包’,飘起的饭香味儿更是勾得李云涛口中口水止不住往下流。
‘多少年了?一直想吃这一口饭。’
前世吃惯了大米饭的李云涛,投胎到这个世界之后小吉镇的主食都是各类面食和小米、高粱,长这么大还是他第一次见大米饭。
还没开动,他嘴里口水已经滴落在碗里。
“又是一个可怜的小家伙。”老头子贺循一看着李云涛,摇摇头。“这世道,普通百姓能吃一口饱饭,有温暖的房子睡觉,有件遮体的衣服,就很幸福了。”
“谁说不是,这些个国君勋贵,没事儿就打来打去,又有妖魔祸害乡里,普通百姓的日子着实不好过。”鸿铭点头,陷入短暂的回忆:“最近大华和东煌边界周围好像多了不少当兵的。说是更换驻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随他去,咱又不是他们两国的供奉宗门,着急也轮不上咱们。”陈臻等不及上菜,直接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也不顾刚从木桶里盛出的米饭烫人。
这时从李云涛进来的房门处,一头大黄狗带着白鹿,紫毛小松鼠,灰毛狐狸,黑猫进了餐厅。
门外,一头脑袋比门框还宽的黑底蓝纹山猪,将鼻子伸进房门内一阵猛嗅。
大黄狗、狐狸和黑猫各自取了自己的碗,到健壮妇人哪里盛饭,白鹿到房间摆着蒲团的一角曲腿卧下,静静用眼睛看着房内众人,松鼠则滴溜溜爬上房梁,取了一穗玉米回到孩子们那桌,挑了个位置坐下。
“开饭了开饭啦,今儿个可是本大爷亲自下的厨,好不好吃都得给咱吃干净咯~!”
一把爽朗的高挑声线自厨房方向的房门冲了进来,只见一名穿了身大红短打装束的年轻女子端着两个打托盘撞开木门随着她的嗓音一同进入餐厅。
“小坏蛋们,今儿个肉可劲造,管够。”
哼哧哼哧!
山猪闻到饭菜味道,急得在门口哼哼唧唧。
李云涛看着排队打饭后回到孩子们这一桌的黑猫,口水都忘记流了。
“师叔......”
吧嗒
黑猫嘴里叼着的饭碗掉在桌子上。 “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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