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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醒了？”朱由检喝了口奶茶：“来来来，先喝口饮料醒醒酒。头还疼不？”60;62; 张煌言抱歉地躬身，接过了一小盅茶：“头现在不疼了，就只是有些晕。谢制台赐茶，失礼了——”他正昏沉，也顾不上什么燕啄，只仰头牛饮一杯。60;62; “啊~果然还是制台这里的奶茶正宗。”60;62; “怪了，不都是奶和茶，我这里和国内有什么不一样的？”60;62; 张煌言看了看左右，小声说：“皇上那里都是些暹茶，色不好看，他也不舍得放糖。不像制台这里，用些好茶，喝着清爽。”60;62; “暹茶？那是什么？”60;62; “就是暹罗进贡的绿茶。味倒是轻，就是色淡了些，不好看。”60;62; “那太淡了，我这用的茶是...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管喝，是国姓给我的。我估摸天子那里是怕茶坏了，所以赶忙着把今年份的给喝了。算了，下回我推荐他把那些暹罗茶磨成粉，总比拿淡茶冲牛奶好。”60;62; “其实...主要是他没放多少糖。”60;62; “糖？糖又不贵。”60;62; “制台，糖虽不贵，但却没人贡糖——上贡的国家，哪个不是糖价贵得上天。他们若是花大力气破费买糖，到了天朝却不值钱了，岂不是自讨没趣。至于皇上为什么不去买，大抵是他不想花钱。”60;62; “他现在还没钱吗？”60;62; “诶呀...”张煌言摇了摇头：“他就这习惯。想来，太祖皇帝也是这样，觉得省钱就是赚到。”60;62; “算了，回头我给他送点回去吧。南洋倒是也有不少糖。那些个葡萄牙人，荷兰人，他们不想从国内进口糖，就在南洋种糖了，糖倒成了南洋名产。你什么时候回去？”60;62; “我这趟公差到了任上，要待三月。”60;62; “那正好，三月大概可以在印度解决不少问题。你在这看看，然后把这里的情况对国内说明一下。另外，你在临走前再带些土产回去送给天子——诶，对了，你这个中郎将是什么情况？我不在的时候，朝廷还依旧在托古改制？”60;62; 张煌言摇了摇头：“托古改制这种东西，一玩起来就受不住了。现在还有人说要把六部侍郎改成天地春夏秋冬——我的乖乖，一下子倒到三皇五帝那里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60;62; 朱由检扶额道：“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些儒生啊，他们总觉得先王政法比较雅。但真要是改成春官尚书，那谁听的懂这是干嘛的？这就跟都察院那一堆四川道浙江道似的，旁人谁知道四川道是管刑名复核的，压根就不管四川的事。这个例子，不能开，你明白吧？”60;62; “制台是担心，混淆名字之后还会造成职能混淆？”60;62; “是这个理。部门内部自己立规矩倒也罢了，六部互相倾轧还模糊大六部的名称，他们这是想让礼部或者户部把其他几个全给吞了吗？那不变成小朝廷了？这谁出的馊主意？”60;62; “是议会干的。”60;62; “他们这群...唉，算了算了。”朱由检本想继续说，但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本来搞个议会，就是想让六部把推诿扯皮放到明面上来，至少得有人愿意去办事不怕担责。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吧，讨论春夏秋冬总比工部造要好。你这个中郎将也是他们讨论出来的?”60;62; “对。因为当时议会里头说，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往制台你这里派个联络的人。不好太高调，又不好太低调，又得代表议会。然后想来想去，就把中郎将重新拿出来用了——中郎将是郎官，代表议会。中郎将又大多是佐贰官，不会喧宾夺主。”60;62; “这群人别的不行，捋虎须倒是有一手。”他苦笑一声：“不就是怕惹了我又想来探听虚实嘛，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问我就是。我这个人，心胸很开阔的嘛。你看多尔衮那么罪大恶极的人，我让他死得多痛快啊。”60;62; “不是...就，制台啊，坊间传言您说...”60;62; “说什么？”60;62; “说您惧内，用杜仲胶炼药什么的，所以都不想惹你，生怕你拿他们撒气。”60;62; “...”朱由检摸了摸脑门：“我是这样的人吗？说得像我是个飞扬跋扈的军阀似的。”60;62; “坊间传言说，您都骑到天子头上去了云云。”60;62; “又是那一套，又是那一套，他们自己想当立皇帝，就觉得人家也是立皇帝。啧，我看是少了个阉党和他们斗，他们浑身不自在。我已经从各种渠道得到这个消息了——在南京有人说了，天子和我说了，锦衣卫和我说了，连钱老头都自己和我提这个事，看来确实是不管不行啊。”60;62; 说罢，他对门口的邵纲喊道：“老邵，让她来见我。”60;62; 张煌言急忙起身：“那在下回避一下。”60;62; “不必了，你就在这坐着，小娃娃回避什么。”60;62; 朱由检把他按了下去，让他继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60;62; 过了不多时，奥古斯塔推门而入：“哟，张苍水先生，好久不见。”60;62; “姑娘您万福。”张煌言拱了拱手。60;62; 他到现在也在纳闷，为什么朱由检什么事情都要问询一下这个“小哪吒”？难道这是甘罗再世？60;62; 他坐在原地，看着“甘罗”走到朱由检旁边——60;62; “喂，我问你，怎么给那群大老爷们找点事情做？”60;62; “嗯，比如呢？”奥古斯塔问：“你提个要求，我给你提供素材。”60;62; “比如，分化他们。”60;62; “程度呢？分化的程度要和威胁对等。”60;62; “威胁？那可是顶天了！这群大老爷现在闲得没事干，鬼知道他们会折腾出什么来。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做，天天研究别人家事，研究怎么恢复三皇五帝的先王政法——好家伙，平时一个个都骂得起劲，逮到机会了一个个都想做王莽。”60;62; “那就没得说了。”奥古斯塔摊手道：“一刀两断吧。”60;62; “怎么个断法？”60;62; “我给你举英国人的例子，你自己看着办，你可以参照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现代政党，英国的托利党和辉格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