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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和骑枪决斗不代表真正的骑士战争一样，这次举行的战车比武也没有还原春秋时的战术。60;62; 若是真照着春秋时那样来，那么战车至少要组成双车编队，一辆长车一辆僚车，背后还有几十到百余不等的步卒协同作战。60;62; 这显然不是一两天能够训练出来的，只有春秋时的那些百战之师能够做到。60;62; 所以今天这次战车比武只是个简化版，只有战车对线而已。60;62; 然而就算是战车对线，这也是消失将近两千年的奇景了。对在座的文武百官来说，他们是两千年以来第一次真正观赏到这种仪式化的战车决斗的幸运儿。60;62; 两辆战车威风凛凛地行驶到了观礼台前方，四匹战马都披挂马甲，头顶长缨，戴着漆金额当，裹得比车上的甲士还要严实。60;62; 这使得战车变得极其笨重，提前十几米勒住马头才能让战车缓缓停稳。60;62; 李??和德川家光下了车，分别从左右两边登上观礼台拜见天子。60;62; 天子用铜爵给俩人赐了一杯孝陵卫的“迎风倒”，二人饮酒后拜谢天子，满面红光地下了观礼台。60;62;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红了？”60;62; “那个酒...劲有点大。我当就只是意思意思，没想到天子真给我们赐了一杯烈酒。我的天，那个酒...香倒是香，就是一闻那个味道就有点醉。”60;62; “他们怕不是在酒里头下了麻沸散！”60;62; “不不不。”德川家光扶着额头，“还行，不觉得麻，就是稍微一点上头。不妨事，我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劲。来，给我披挂，我要和李??大战三百回合！”60;62; 过了一刻钟，完成了披挂的李??和德川家光从幕布后面走了出来。60;62; 李??穿着一身金甲走了出来。甲上的金鳞闪闪发光，亮得像个小金人。由于里头有板甲撑住，李??此时看起来像个金刚一样魁梧，显得脑袋小了不少。60;62; 虽然用面甲遮住了脸，但朱由检依然能看出李??相当地吃力。他每迈出一步，都要停顿一下略做休息，然后才把重心转移到另一条腿上重新迈步。60;62; 林庆业也看出李??迈步的姿势不对。他赶忙上去搀扶，李??顺势便把半个身子搭在了林庆业身上——60;62; “喝啊！”林庆业闷哼一声，肩胛的关节被压得噼啪作响。60;62; “喂，你没事吧？”李??拍了拍林庆业的肩膀。60;62; “没事...王上！王上不要拍了！太重了！”60;62; “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身子骨这么弱。”60;62; “是...是臣下的不好。但是王上，你的甲怎么那么重！”60;62; “孤王的身子是贵若千金，所以让朝廷给孤王穿了三层甲——一层龟壳甲、一层锁子甲，还有禁军穿的金甲。要不然你以为孤王为什么走不动？孤王的身子还没差到那个地步。”60;62; “是...那王上，请您上车吧。”60;62; “嗯。”李??在林庆业的搀扶下一步步朝着战车走去。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脚印，即使是被碾子压过的黄土也陷下去了一层。60;62; 走到车旁,李??试着抬脚，但沉重的铁靴让他根本就迈不动步子。而且这套铠甲还有个特别的设计——为了防止摔落战车时让车上的王爷们断胳膊断腿，这套比武用甲的关节是锁死的。60;62; “嗯？”朝鲜王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关节的问题。因为在他抬腿的时候，他发现脚面竟然只能略微动一下，整条个踝关节都像打了夹板一样锁死了。60;62; 他试着转了转脚踝，发现脚踝处被一层厚实的橡胶包裹。60;62; “原来如此，关节都用橡胶锁死了。这谁的手艺这么好？”60;62; 他又试着转了转肩胛，手腕还有膝关节和肘关节，全都包着橡胶。60;62; 这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因为这意味着就算跌落战车，他的关节也不会因为扭曲而折断。就算冲击大到让铠甲变形，关节处的橡胶也能保护他的四肢不被铠甲夹断。60;62; “这是何等精妙的设计啊。就是...好重...我说怎么又重又臃肿，原来里头裹了橡胶。”60;62; “王上，您怎么不动了？”一旁的林庆业望见朝鲜王在原地扭来扭去，便询问了一声。60;62; “林将军...孤王的腿抬不起来。”60;62; “啊？王上，出什么事了？”60;62; “这个铠甲里头塞了一堆橡胶，孤王的膝盖和脚踝都抬不起来。得找个东西垫一下。”60;62; “明白！”林庆业冲着驾车的车手试了个眼色，那车手旋即跃下车来，双膝跪地，跪在朝鲜王面前充当上马凳。60;62; 朝鲜王二话不说，一脚踩了上去——60;62; “呃！”那跪在地上的车手痛苦地呻吟，腰部都塌了下去。60;62; “顶住！给我顶住！”林庆业朝着地上吼道。60;62; 那车手虽然两手打颤，却还是用力撑住了地面。李??借势用力一蹬，林庆业在后头使劲一推，“朝鲜王大人”终于优雅地上了车，面不改色心不跳。60;62; 林庆业伸手拽起了车手：“怎么样，还能不能上？”60;62; “能...”那车手点了点头，也攀上了车。60;62; 远处的德川家光这时候才刚刚出来，他穿得极慢，因为他并没有穿赛事组委会提供的护具。60;62; “你确定吗？是他自己不要的?”楼上的朱由检向郑成功问，后者确信无疑地点头：60;62; “我确定，他自己不要我们的护具，他自带了。不过他还是借了锁子甲。”60;62; “我看看。”朱由检从桌子后头走出来，走到观礼台的边沿朝下看——60;62; 一眼看去，他只看见一对甲虫似的铲形“大角”。60;62; 德川家光穿的不是别的，正是镰仓大铠。从上往下看，德川家光戴了个极为夸张的大头盔，把整个脑袋连带着脖颈都护在里头，左右肩有两面盾牌似的甲片，胸前也有护甲。60;62; 然而他全身有不少部位都不在甲片的保护之下，只在内里穿了锁子甲。60;62; “我说，他不要命了？”朱由检问道。60;62; “不，我觉得他很有想法——你别看这种镰仓大铠形制陈旧，实际上它非常适合骑射。我买德川家光赢，你呢？”60;62; “我也买他——你不要想着能扳回一局。一会我们俩上场的时候，你信不信我三个回合把你撂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