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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督师，南京急报。”半个时辰不到，黄得功便受到了电报，60;62; “念。”60;62; “因兵部无战舰，琉球请你部发兵讨日，是否允诺，望速回——南京兵部张煌言。”60;62; “什么玩意儿？讨日？没发烧吧？这节骨眼上谁吃饱了撑的下东海？”60;62; “兵部的意思是，他们没船，所以让我们出兵。”60;62; “还真是没事找事。我们有船我们就能出兵了？发电报回去。船可以给，兵不能出，我的兵得扛着前线，哪有功夫陪他们胡闹。”60;62; “那好，我去回电。”60;62; “回来回来，话还没说完。”60;62; “督师请讲。”60;62; “船虽然可以给，但船是工部的船，还有不少户部征调来的民船，不归我们管。让他们找孔阁老去问问，孔阁老说能调船我们就调。”60;62; ——半个时辰后。60;62; “张侍郎，电报到了。”一个锦衣卫拿着电报快步走进来。60;62; “这么快？我这杯茶还是热的，电报就一个来回了？”60;62; 张煌言笑了一笑：“加急电报嘛，所有的电报都得让路，当然快。回头琉球方面记得把钱给结了啊。发票呢？发票给他。”60;62; “王叔殿下，发票。”那锦衣卫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把发票递到了尚西山手上。60;62; “三百六十两！你们发了什么东西这么贵！”60;62; “加急电报，一个字五两。”锦衣卫伸出了一只手：“另外，因为这是私事，黄督师那边发的是到付。为了方便王叔殿下报销，我们两章给你合成了一张。”60;62; “不是...这一个字怎么要五两？”60;62; “加急电报是上门送报，配送费和误工费另算，当然贵。而且整条线都得打乱节奏给你忙活，几千号人围着你转，一个字五两不算贵。这还是我们兵部自己用，别人没这个价。要是商业电报，这种加急电报一个字十两。”60;62; “这...这也太贵了吧？”60;62; “我们连字都省了。那个谁，你给他报一报我们发去的电报。”60;62; 那锦衣卫顿了一下，念道：60;62; “‘因兵部无战舰，琉球请你部发兵讨日，是否允诺，望速回——南京兵部张煌言。’这里头南京兵部和张煌言两个词都有代号，类似简笔的画押，一个词用两个字节，七个字只算你四个字，我们还给你省了三个字的钱。”60;62;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了...”60;62; “不谢不谢。这发票我就放您这了，电报是现在念给您听听？”60;62; “念吧...念吧...”60;62; “咳咳~”那锦衣卫清了清嗓子：“闻琉球近况，我部大惊，深表遗憾，特派舟船相助，望南京工部户部允准——扬州大营黄得功。”60;62; “这...什么意思？”60;62; 张煌言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意思是黄督师自己的兵不能动，他可以把船让出来给你们用。但黄督师手下的不是战舰，是原先的漕运船还有民船，归工部和户部差调。”60;62; “那工部和户部那头...”60;62; “这...”说道这二位，反倒是张煌言不知道该怎么答了。60;62; 户部尚书阮大铖，工部尚书马士英，这二位可都关在大牢里头。60;62; “这二位也不在。”60;62; “也不在？侍郎莫要诓骗我这外乡人。兵部尚书不在，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也不在，合着六部尚书有一半不在？”60;62; “我要告诉你六部就一部在，你不得吓得溜回国去...”60;62; “侍郎可否说大点声？外邦人官话讲得不顺溜，您老说小了我听不清。”60;62; “我说...我说...对了，你去找孔阁老，孔阁老是首相，他能办这事。”60;62; “那给孔阁老拍电报又要多少钱？”60;62; “不用拍，孔阁老就在街对面，你等一会，我直接去问。”说罢，张煌言亲自走了出去。60;62; 剩下几个郎中对着“王叔”道：“喝茶，王叔喝茶。”60;62; ——十分钟后，张煌言疾步走了回来。60;62; “张侍郎，孔阁老可批了？”60;62; “孔阁老说...这事他也做不了主。我大明不做不宣而战的亏心事，更何况自古以来攻城为下下策，开战前还是得先通国书，再发檄文宣战。通国书这事得去找礼部钱阁老，要不...要不您先回会同馆，然后通过兵部会同馆向钱阁老通报一声，让他们礼部拟定一个国书出来，然后再从长计议。”60;62; “你们...大明这...大明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60;62; “天朝嘛，没办法不是？要不王叔您先会会同馆候着，找会同馆大使向钱阁老递交公文。”60;62; “唉...那就这么着吧。侍郎，还有诸位，尚某在这里谢过了...”说罢，尚西山站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颓然而去。60;62; 待他大门口卖出去，几个郎中围着张煌言道：“侍郎，孔阁老如何说的？”60;62; “我把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通，他说这是皇上踢过来的皮球，让我照着踢走。想来想去，我们这都踢了一大圈了，也就只能往钱阁老身上踢。钱阁老是个聪明人，通达圣意，他肯定不会批的，多半也是踢个皮球。”60;62; ——两个时辰后。60;62; 在兵部不远处的礼部衙门，在散发着五香味道的后堂，钱谦益正把自己锁在堂内，奋笔疾书。他的周围堆着成山成堆的卷宗，都是今天一早翔鸾阁送来的。60;62; 朱聿键和曹正淳已经把各种方物表全部审看过了，现在所有朝贡国冬至使及正朝使全部的礼单，共计二百八十个木匣全都堆在钱谦益四周。60;62; 礼部分别负责仪制、祠祭、主客、精膳的四个清吏司的郎中全都坐在他面前，一人桌上也摆着一摞。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主簿、司务、员外郎之类的副官，还有十几个钱谦益从国子监拉过来的壮丁。60;62; 离过年还剩两天，他们要在两天之内把所有朝贡国的方物表全部审看一边，把所有的的礼部咨都抄录存档，还要代皇上把所有国家敬上来的“冬至表”和“正朝表”全部回复一遍，然后交给会同馆的各国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