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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崇祯皇帝都把他们得罪得彻彻底底，朱由检的圣旨在他们面前就和草纸一般。可郑芝龙用舰队指着他们的脑门，他们也只得好好商谈。60;62; 最后，江北四镇坐稳了江淮地区的军政大权，四镇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自行其是，成了四个国中之国。东林魁首、郑成功的老师钱谦益任内阁首辅，和郑芝龙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的马士英任了内阁次辅。组阁人员另选，而皇帝朱聿键则完全处于郑家的监控之下。而太监，则成了这场权衡中唯一的牺牲品，重组后的南明政府中没有一点太监的位置。毕竟有了朱由检的圣旨，太监身上那沾染的一丁点“皇权”便在拥立和定策的过程中毫无用武之地了。60;62; 三方达成了一股平衡，他们便开始谋划——如何联清灭闯，借虏平寇。60;62; 虽然朱聿键、郑成功那时候都拿到了“通关攻略”，朱由检更是对这种作死行为的下场一清二楚，奈何他们三个无法动摇三派达成的共识。明知他们这是在把大明往火坑里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靠自己来拯救大明了。60;62; 那时清军正打着为崇祯帝复仇的旗号，和吴三桂组成联军攻击李自成所部，正和南明朝廷的心意，南京城里便也依旧歌舞升平，秦淮河两岸的青楼依旧夜夜笙歌。60;62; 与此同时，朱由检在福建练兵，郑成功和朱聿键也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协助他上，所要的兵器辎重一应由郑成功出面购买，编练靖海军的行动也全部打着郑家的旗号，这才没有让东林党和阉党知道朱由检在福建——要不他们拼了老命也要把朱由检给置于死地，让他尝尝“落水受惊”是个什么滋味。60;62; 一直到朱由检在去年年初起航去开“分基地”，郑成功和朱聿键的行动才真正开始。60;62; “枪杆子里出政权”——朱由检和他们交代过这句真理。60;62; 郑成功虽说是郑芝龙的儿子，但毕竟手中无兵无权，在郑家里也说不上话，就连掌控山海五商的郑泰都比郑成功有话语权。郑芝龙也不想见得自己的儿子当个游手好闲的少爷，便也想借机为郑成功谋一份差事，好在自己百年以后顺顺利利地把大位交到儿子手上，总不能让他一直当御营中军都督吧。60;62; 不过郑芝龙不知道郑成功在用这御营中军都督的职权之便，在太平府编练丹阳新军，他只当自家儿子在外面玩耍。新军拢共也不满万人，提不起朝中各派的兴趣。更可况那只新军驻扎在南京隔壁的太平府，并不在应天府辖地，那就更不用担心了。60;62; 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游手好闲的郑芝龙琢磨着得给郑成功一个高起点，好让他快些升迁，尽快树立威望。60;62; 数月后，时机便到了——朱由检派钱益回去送了红薯、玉米和烟草，顺带把自己“南洋公司”的构想，以及和葡萄牙人合作的构想提给了郑成功，以他的名义提交到内阁去。60;62; 几件事情完全符合各派的构想——能补充主食，能扩大可用耕地面积的作物？民以食为天，这是打好事啊。和福建海商合作开发南洋？郑党百分百赞成，他们就是最大的福建海商。东林党也没什么意见，发展工商业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政治诉求。和葡萄牙人合作？更没毛病了，这是标准的借夷平寇。而且葡萄牙人速来听话得很，他们若是愿意“内附”，把工厂搬来南直隶，这自然是大好事。60;62; 这几项看似不痛不痒，实则却让郑成功真正展开了拳脚，把他解放了出来。有了开辟南洋的战略目标，郑芝龙便放心地把一部分船队交由郑成功统领，南下和那些洋人好好“交流交流”。搬到丹阳去的卜加劳炮厂也成了新军的兵工厂——当然，名义上是郑成功所部的天子亲军，由孙和京的兄长孙和鼎孙和斗代管。60;62; 郑芝龙并不知道，这只待在南京旁边的新军的目标之一便是终结他海贼王的霸业，也是为了成全郑成功的一片孝心，救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命。60;62; 有了郑成功的背书，郑芝龙也略微给朱聿键松了松绑——至少，他能和翰林们一起读书了。虽然依旧是得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不过总比每天窝在房里看房梁来得好。60;62; 然而就是这“读书”，也让朱聿键抓住了机会。在郑成功的穿针引线下，日后洪门的创始人殷洪盛按照“正史”中的记载开始遍访名士，把书中所记载的“明末三大儒”——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都请到了翰林院，陪朱聿键读书。通过他们，朱聿键也和复社搭上了线。60;62; 郑芝龙不觉得一群复社文人能造他的反，他们最多和东林党狗咬狗而已，他也乐见其成。但马士英阮大铖和钱谦益几人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复社的动向，这也是他们三人外出的原因。60;62; 三人在秦淮河走了几步，走到“媚香楼”三字牌匾下，阮大铖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60;62; “马阁部，阮阁部。老夫已经年逾花甲，实在是不适合来这种风月之地。告辞，告辞。”钱谦益拱了拱手，转身作势便要走。60;62; 马士英试了个眼色，阮大铖上前一步拉住了钱谦益的袖口：“钱阁部莫要推辞啊。”也神秘地笑了笑，揶揄道：“我可是听闻钱阁部老当益壮，还新讨了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柳姑娘为妾。钱阁部，你每日在金屋里和娇美人儿吟诗作对，可真是羡煞旁人啊。”60;62; “咳咳。”钱谦益老脸一红，轻声道：“你们二人莫要揶揄老夫，我和柳姑娘神交为主。”60;62; “啊，明白了。神交为主是吧？”阮大铖着重念了“为主”二字，凑到钱谦益耳旁道：“钱阁部平日里如何保养的？阮某人若是白头之时也能如钱阁部一般威猛，今生也虽死无憾了啊。”60;62; 一听此言，钱谦益憋着气笑了起来——他可是东林魁首，不似阮大铖这般混迹在风月之所，突然听他这么夸自己，六十几岁的老头倒觉得有些新奇，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