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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联盟的武林中人是草包一群,总算也还没有蠢到不知死活还要硬攻的地步,后来还是那些人中有些声名威望的达成了共识,打定了主意,自己一时攻不破鬼愁谷关口,但鬼愁谷出门只一条路,只要把住了这条路不放山上的人去找蒙古兵来,武林除恶盟就算死了一成,剩下的人也差不多还是十三恶人的十来倍,恃众而攻,总也能逼死十三恶人,于是分出人手来,下了死令要防住谷中人冲出去求救,然后大部份人都下了太阴山,在山林中商量对策。
丁七郎微微地有些意外,随即又苦笑:“这帮龟儿子的龟孙子,倒也不是一味地草包,他妈的!”他亲身临敌,看见武林联盟实在脓包,料想他们也没有什么本事,就算真能想得出法子,而且鬼愁谷里头也全都生起瘟疫全死光了,想要破除谷口的毒火毒水以及还不曾用过的毒弩机关,那也不是两三个时辰能了事的,自己带了百十来个帮手便尽能挡对方半天的全力攻击,于是叫吴风派人把守在勒住乱石大麻绳的那些汉子都撤将下来,叫他们先吃饭,养精蓄锐。
下午的时候果然武林联盟换了法子,当先冲上来一千来人,手中高举了纵火之物,用了即时用藤葛树木做成的防牌,冒死前来想要焚毁谷口的机关。
丁七郎看得哑然失笑,武林中人见毒水毒火只是各发作了一阵,便只道这种霸道机关只能用极少的几次,其余的纵然有些暗器机关,拼着死些人,拼了命总也要烧了这些机关的枢扭。
武林除恶盟却再也想不到十三恶人在谷口布置机关,并非只是为防武林高手潜入那样简单,只要拼上百十条人命就能毁掉,根本就想不到十三恶人苦心经营,不惜人力物力财力,实已打造得鬼愁谷俨然一座坚城一般,谷口的毒水毒火虽然不多,但总也远比他们想像中多了十倍不止,丁七郎之所以各用一次,也实是因为机关发作需要填充药料,而且水火机关用料非但极贵,也极难得,使发过一次之后的转换虽然需要小半盏茶时间,但谷口往复不绝的弩箭暗器的机关尽能挡得住大敌,足够里面的人从从容容地行事了。
丁七郎好笑归好笑,却也不得不承认武林中人多多少少学了些乖,有了藤牌之属防身,弩箭暗器的效力便要大减,丁七郎回头看了看摆在发石机旁的大堆石头,对吴风努了努嘴,吴风会意,一按小青旗,众人一阵忙碌,武林联盟的敢死士见谷口机关不发作,心头大喜,知道防牌虽然简陋,实已足以防身,看看将近,便都扬起了手中的火把,丁七郎见这些人当真拼命,哼了声,右手连挥,飞快地把打在木头人身上的暗器起出来,对着下面众人的肩腋处便打,他使暗器也学起俞文照打铜钱的样来,并不费心取准头,飞刀飞镖挟了强劲,那些简陋的防牌也被打穿,丁七郎片时间便把身边十来个木头人身上钉着的暗器拨光用完了,右手掌力一吸,先前落在关上的乱箭飞鸟投林一般地从地上凭空升起,然后运力挥出,乱箭虽然极少,但威势却实在骇人,好些人被飞箭连防牌和人钉在了一起。
但这些拼命的武林联盟敢死士果然是拼命了,知道自己若不能烧毁谷口机关自己也万万活不成,于是并不管同伴倒下,冲将上前,只一面加意了提防丁七郎卷来的飞箭。
丁七郎嘴角挂了冷笑,谷中呼呼地风声雷动,一片飞石自他背后升起,越过鬼愁谷的关口,径向谷口关下的大道上砸落,丁七郎巍然不动,心头却叫道:“老子呆么?那些家伙拿这些草藤牌格挡石头的时候,老子乘机用这些暗青子打这帮龟孙,妈的,老子怎的一时没想到!”
其实也并不用丁七郎乘人之危,吴风这一回用发石机发出的飞石上依然用松子粘着杜牵肠做的雷火神弹,一时急就章的简单防牌虽能消去一些飞石的力道,但却绝不能阻绝雷火弹爆炸的威力,武林联盟中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各不相属,万多人中只有百十匹马,加上失了地利,纵然马匹足够也不能纵马攻杀,以此不能炸得人仰马翻,但却十足真金地被炸了个人仰人翻,许多人被巨大繁密的发炸声惊得心神不定,手软脚酸,硬是被飞石隔了防牌活活压得狂喷鲜血而死,火把却因为缠在头上的棉花破布上浸满了香油、桐油、松香甚至肉油,连飞石也并没压灭多少,火把烧着了火焰能及的衣裳毛发,一阵古里古怪的焦臭四下漫延开来。
丁七郎神情木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下面的惨厉景象,下面的冲击呐喊他全然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像是全神贯注,却又神游太虚一般。
吴风扶着木梯走上关来,看着武林中人在火光和飞石中挣扎,眼中非但没有半点的怜悯,反倒两眼充血,目眦欲裂,转头厉声道:“杀,杀,杀,杀光这些王八蛋,兄弟们,为当年死难的兄弟报仇!”
乱石飞落,虽然并不太多,但除了先前冲进来冒死焚关的那三四百人之外,都并无防身物,谁也拿不准鬼愁谷里飞出来的石头哪一块有古怪,哪一块是以自己的气力可以推搪得开的,眼见关上上来了一个满脸杀气的汉子,只道鬼愁谷又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要用将出来,根本不敢冲近前来相救同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石一块接一块地砸落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活人被砸成了死人,到得后来,大路上的石块已经堵得人难过之极,连丁七郎也觉得意外,无心中又给武林除恶联盟中人设了一道比拒马也绝不稍逊的东西,武林中人虽是窜高伏低惯了,但总也难在乱飞石、毒水毒火的攻击之下行动如意。
武林联盟众人正在委决之间,山下响起了一声数十人的高声齐呼:“江湖同道的各位,十三恶人用心太过险恶,谷口机关布置得厉害,大伙还是退下来,咱们把住路口,不叫这些大恶人逃出去找蒙古鞑子来就是了,晋阳萧老英雄和各位侠士们在想对策了,咱们从长计议!”
这些人齐声发喊,声音倒是不小,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丁七郎本来一脸的怒气,结果听得两百丈外的一声鬼叫,弄得反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合字,风紧,扯呼!”
这些自居名门正派的武林除恶联盟,竟然其中有人还能流利之极地一嘴黑话说将出来,丁七郎和吴风听得实在哭笑不得。
吴风先是一愕,结着便铁青了脸,道:“丁大爷,小人带些弟兄们出去杀他们一阵好不好?”
丁七郎伸手拦着吴风,却不说话,直到笑得够了,这才道:“你是不是怕你们甘大哥提早便带了蒙古兵来帮忙?放心罢,他知道老子的脾气,他若是敢不让老子杀得痛快,老子就要叫他痛痛快快地吃苦头,这帮武林败类他妈的决不敢稍有放松,说不定他们还有后援,否则这回武林各派灭不了鬼愁谷,武林各派一定会被老子们赶尽杀绝,哼,他们还会冲上来的。”
吴风省悟过来,点点头,又道:“丁大爷,若是那些王八蛋再上来,我们的石头便不多了。”
丁七郎冷笑道:“他们敢来,老子的斧头便要发一回利市了,过一会你们等着老子下去杀他妈的一场!”
吴风点点头,退了下去,不一会,有人给丁七郎送来了饭食,山下星星点点地亮起了火把。
天黑了。
天黑了,丁七郎仍然守在关上,冷冷地盯着谷外的响动。
纪春秋来了,道:“丁老大,我们要沉住气,那些孙子自然会上来的。”
丁七郎道:“老子不累,今天根本就只动了动指头,那算不得什么的。你派人在几面悬崖处防守好了就是。”
纪春秋道:“兄弟自然知道,丁老大你放心罢,管保那些王八蛋来十个死五双,连根鸟毛也休想逃脱。”
丁七郎笑笑:“那最好,老子们忍气吞声夹着尾巴比孙子的孙子还他妈孙子地过了这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丁七郎仰天长叹,终于一声长啸:“吼!”
纪春秋想了想,拍拍丁七郎的左肩:“丁老大,我们都等得很久了,多少兄弟们都也等得久了——不但活着的兄弟们,就连在地下的,他们都等得好苦,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等得这么苦,也不在乎再等这三五天的。”
丁七郎转眼过来,和纪春秋对视半晌:“你说得对,我们等了好多年,不在乎多等几天。”
纪春秋点点头,反身下了关口。
果然,三更时分,鬼愁谷左面被人工削凿而成的绝壁上有武林联盟的好手想要潜入,刚只用壁虎游墙的功夫上了不过两三丈,便触发了不要脸设好的机关,纵然各人都有防护的软甲之类的东西,但机关射发的暗器力道强劲霸道,那些人被打得落下,摔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手断脚折头破血流,总好在这些人有备而来,摔得虽然狗屁不通,却还没有送命,还不及庆幸,便听得头顶一阵水响,淅淅沥沥地小巧玲珑落下来,这天晚上虽然星光黯淡,这些人重是练好了夜眼,也看不清楚头上落下了什么,但也全都听说了白天十三恶人不曾露面,有股毒水从谷口冲出来片时之间便毒死了上百人的事情,本能地便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期,果然,这些人没有想错,雨一般洒落的正是混合了鬼郎中蚀金散的毒水,蚀金散销蚀药力极强,是江湖中毁尸灭迹化尸药物之首,加在毒水中化解开来,虽然药力相抵,不能化人成水,但其间药性有相克也有相辅之效,变得更强,并不必见血,只要沾着肌肤便会自行攻心,实在是十足地中人立毙,连鬼郎中自己也无法解开,否则鬼郎中也不会挖空心思拿这东西来讨好俞文照了。
惨厉地嚎叫片时便停下,又过了一会,总算一夜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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