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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天涯踏血行 > 第261章 尔虞我,我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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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文照冷眼看着公孙诡的平凡呆板的脸,突地心头一动:“这老王八蛋被老子当木偶一般地牵来纵去,又怎会甘心受这样鸟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况这老鬼下了这样功夫?图谋必然更大,算来算去,他这样用尽心机,只怕远远不只想要得回太阿剑和昆仑七绝剑谱那样简单了,否则方才老子给他两片剑谱时,他的神色便不会那样平静!这老贼,敢弄花样到老子面前来了!哼,鬼愁谷跟武林各派斗得两败俱伤,这老小子正好其中取利,坐大其势,借机使得昆仑派成为武林霸主——不错,若非是打了这个主意,天禽帮孙玉良都说昆仑九子极为了得,不过骗武当派崆峒派的那些蠢货罢了,又哪用得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必定其他的人到各处去扩张势力了,只等老子跟武当派斗得你死我活,这老小子便笑歪了嘴巴、笑痛了肚皮,笑断了肠子,但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俞文照想通了公孙诡的真正用意,面上却不露半点形色,随眼一扫,见纪春秋众人面上还有些茫然,知道这些人虽然精明厉害,但总也没有什么野心,心头虽然觉得不可能这样简单,一时之间决难想得通,若是丁七郎在场,只怕此时他也想能想得出来公孙诡打的真正的算盘和主意了,却对公孙诡道:“那也不怪你,这件事情太大,用得心机自然要更比寻常深刻百倍,否则那些牛鼻子也不可能轻易地上当。”

    公孙诡当此机会,眼见武林中两股绝大地势力要斗得你死我活,数十年来昆仑派势微,此事正是昆仑重振的绝佳良机,便是俞文照换在他的地位也必然不肯错过,虽然少林寺超脱出了这场大战的牵羁,但公孙诡行事也有分寸,也决然不敢去树千百年来一直是武林正宗的少林寺这样的大敌,就算少林屹立如故,昆仑派重振,自己的声威也大大地超过了从前的历代祖师,达到前人所不能企及的地步,自己垂老之纪能有此成就,也知足了,并不想要再做出些什么引人侧目的事情来惹得少林寺来干涉,倒也当真不出俞文照所料。只是公孙诡用心极深,他也知道眼前这少年实在是武林中不世出的奇才,却不料到鬼愁谷跟俞文照一照面之间,那少年只从自己全然不显山露水的言语中便猜透了自己的用意,道:“谷主小小年纪,便能恁般通达世理,小老儿佩服之至,本来在下还担心引起谷主的误会,要知道小老儿身处两难之地,稍一不慎便要致于两头疑心,实在是如履薄冰,既得谷主如此见谅,小老儿委实宽心不少。”

    俞文照忽地跳下来,摇摇摆摆地走到公孙诡身边,拍拍他肩头道:“公孙老鬼,当真有你的,老子请你进去喝酒,来人,再抬一顶轿子来,请公孙老先生到恶人堂!”

    公孙老先生上了小轿,纪春秋心头兀自只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始终想不通,走到俞文照坐的那乘“滑杆”边,刚要伸手去拉俞文照的衣袖,俞文照却已转脸过来微微地向他摇了摇头,纪春秋怔了怔,却也明白俞文照知道公孙诡开的是哪一帖子的药了,自己虽想不出来,却已无妨,便点点头,自回谷口关隘上把守去了。

    纪春秋上得哨楼,却见不要脸微笑着看着自己,怔了怔:“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不要脸道:“我一听说公孙诡这老儿来了,便在暗中瞧着了,这老儿果然是个鬼,但你也放心,这世上能叫那小祖宗上当的人连老天爷都没造出他的半根毛来,你几曾见他吃过别人的亏?”

    纪春秋想了想,问道:“老祖宗,这老贼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要脸道:“这个么,还是你自己去想罢,就算想不出来,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何必非要这时候问得清楚?”

    不要脸说完,便向哨楼下走去,纪春秋愕然地道:“老祖宗,你怎地不多坐一会?”

    不要脸道:“我要去叫你王老祖宗他们避开些,那姓公孙的家伙疑心病最重,说不定他见到了你大才子、王砍、肚子痛和石掏胆老祖宗和我之后,便会知道他的用意十有八九瞒不过我们的眼光,说不定这老鬼便又要另打算盘了,这老鬼当真是个鬼,你可莫要瞧得他小了。”

    纪春秋怔了怔:“那老祖宗你还在这里跟我说话?”

    不要脸微笑道:“丁七郎在前面等着这公孙老鬼了,你怕我赶不及么?”

    纪春秋这才放心,笑道:“老祖宗原来早便安排好了,丁老大要找这老家伙的麻烦,那才是丁三配两四,若是老祖宗们出手,那可太抬得这老儿身份高了。”

    公孙诡心头也是大奇,想不通鬼愁谷中怎地会有这样的小轿,小轿中又软又暖,公孙诡正觉得有些受用,却突地觉得抬轿的两个汉子突地停住了,前面那人道:“丁大爷,你有什么事?”

    公孙诡怔了怔,又听得轿外一个粗豪的声音道:“他妈的,你们抬着老子的老子进鬼愁谷来,老子还能坐得稳当么?公孙诡,你他妈的在扬州跟独眼龙说是老子的老子,还要跟老子打官司,出来罢!”

    抬轿那汉子道:“丁大爷,公孙先生是小祖宗亲自请到恶人堂去吃酒的。”

    丁七郎哼了一声:“老子的老子,自然是要喝酒的,只不过老子生出来这四五十岁年纪,倒还没见过老子这位老子的面,儿子见老子,你们这帮王八蛋也要拦着么?”

    公孙诡听得丁七郎说起独眼龙三个字,忽地想起:“原来他说的是丁高天,这人是丁七郎,这人单枪匹马在西子湖上占尽了西湖帮和丐帮的上风,倒要看看鬼愁谷中大头目是个怎样的人物,在临安的时候也没看得真切!”

    公孙诡掀开轿帘,又听得俞文照懒洋洋地骂道:“丁七郎,你这呆鸟,在这里干什么?”

    丁七郎凶横的口气一下变得带着讪笑了,打了个哈哈:“小祖宗,哈哈,原来你也在这里么?老子的老爹去年在扬州将军府上要告老子的大刁状,老子实在是冤枉得紧,所以赶紧找老子这老不死的老鬼老爹说清楚,家丑不可外扬嘛!他要钱还是要命,一切都好说,何必对簿公堂?这传出去太也他妈的难听,你说是也不是?小祖宗?”

    公孙诡探头钻出小轿,赔着笑道:“丁大爷请了,小老儿不过开个小小玩笑,小老儿向丁大爷赔不是了,还请丁大爷海涵则个!”

    公孙诡的话间刚落,便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俞文照和丁七郎两人都闪电一般地到了他身前,只不过丁七郎是面向着公孙诡,俞文照正好挡住了丁七郎的路,公孙诡见丁七郎和俞文照的身法,心头一寒:“这两个人好快的轻功!”

    只听俞文照淡淡地道:“丁七郎,听说这几天你武功进步得好快,有事没事隔空用内家真气在石头上戮小洞,是么?你再戮一个老子瞧瞧!”

    丁七郎身形疏地倒退,脸上又回复了笑颜:“小祖宗要瞧,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请小祖宗看罢!”说着话中指凸出,对着路旁一株小树枝一指,公孙诡只道他在弄什么玄虚,心头正自好笑,便听得啪地一响,小树上木屑纷飞,已然多出了个透明窟隆,公孙诡似笑非笑的神情立时僵在脸上,身不自由地身后一软,随即一把扶住了小轿的抬杠,这才稳住身子。

    俞文照却淡淡地道:“不错呀,丁七郎,你武功练得很好。”

    丁七郎赔着笑,右手回收时却向身后一指,俞文照已经看到不要脸飞掠而过的身形,再一看他手势,便即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是拖延公孙诡到恶人堂慢得片时,笑了笑,公孙诡兀自震惊得麻木,没回过神来,俞文照又故意挡在他前面,他这才没有看到丁七郎的手势,他人虽机警刁钻,但武功实在跟十三恶人差得太远,最多也只跟纪春秋在伯仲之间,那也还是纪春秋高出他些许,大才子从他身边掠过,他竟一点也没发觉。

    丁七郎道:“老子这点本事,还不是得益于小祖宗的恶人十三拍么?哪敢在小祖宗面前卖弄?小祖宗,你的武功可当真厉害,钱麻子那瓜娃子这两天都还在脑壳晕呢!”

    俞文照见不要脸在暗中主使,便也懒得动心思去想不要脸的用意了,只是顺着丁七郎的话道:“老子的武功你们自然不用比,倒实在想不到你这坏蛋居然在一旁偷看,也得了大好处去!”

    丁七郎大笑:“那也是老子运气好,钱麻子那龟儿,就看不懂了,简直看得他晕到了大半夜,老子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身上真气涌动,从指尖流射而出,这几天来已经能运转如意了,哈哈,这运气实在好得不行!”说着话又一抬手,指气激射而出,木叶中落下来一只没头断颈地小麻雀来,那小麻雀没了头,断颈处血糊糊地,两翅在地上胡乱飞扑。

    公孙诡见丁七郎跟俞文照言笑无忌,居然敢对俞文照自称起老子来,心头也是大奇:“这少年独霸鬼愁谷,居然不把这丁七郎杀了,倒也真是奇事,换了老夫,岂又能容这样不知死活的手下人在?”只是他武功虽不高,见识却着实高明得很,知道这极有质无形的指气,非要内功炉火纯青反璞归真之人不能运转得熟极而流,任意而动,又在心头叹了口气:“昆仑派几百年来几曾出过这样的人物?难怪鬼愁谷在武林中如此霸道了!头目已然如此,更遑论丁七郎以上的十三恶人?”随即心头一振:“这样最好,若是鬼愁谷的人武功差劲得很,又怎能跟武当崆峒为首的武林联盟杀得同归于尽?若非这样机会,昆仑派又怎能在老夫手中重新振作,发扬光大?只怕便是再有十个昆仑开宗逍遥真人重生,也都休要提起!但这些人的武功是怎生练成了,倒也真他妈的奇了!”

    俞文照白了丁七郎一眼,道:“你这呆鸟,老子难得请客吃饭一回,你龟儿子还不去叫厨子准备么?”

    公孙诡已然从震惊中回复了镇定,见这一大一小两人一口一个老子再加龟儿子地说话,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忍住:“如此生受丁大爷了。”

    丁七郎呸了一口,又忍不住笑了:“妈的,你是老子的老子,老子是你的龟儿子,你他妈的生受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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