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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派众人和唐天灵相视苦笑,俞文照随即又发起怔来:“但是武当派的人跟肚子痛他们打赌,那些家伙又怎么会输的?武当派他妈的还有什么人有这样大的本事?竟能赢得了十三恶人?这他妈的倒真是奇了。莫非是那疯道人?”
唐天灵吃了一惊:“疯道人,不错,据说当时在武当存亡关头,那道人出来跟鬼愁谷众位前辈定赌约,石心和武当派弟子都叱骂那人是个疯子,叫他退下去的,后来还是那疯道人赢了,石心道人和武当门下众人才不作声的。你们认得他?”
俞文照反问道:“那道人是不是姓张?”
唐天灵迟疑着道:“这个在下便不清楚了,俞谷主和各位前辈还是回鬼愁谷去问那几位前辈,自然便什么都清楚了。”
孙玉良点头道:“不错。”
岳千山却极有兴趣地问道:“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内功怎能练到这样地步的?”
俞文照怔了怔,仰天打了个哈哈,苦笑道:“我身上的内力哪是我自己练出来的,都是他们那些家伙把本身的内力灌注到我身上的!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狠,为了保我小命,明知是大苦头,也只有撑着吃了,那又有什么办法?”他练内功之前便由十二恶人以本身功力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为求急进,俞文照又干冒大险同时练寒冰掌和万流归宗两样功夫,略有小成之后又叫吸血老张和屠还原把另两种内功心法传给他,如此行进,半年之中便走火入魔三四回,常常是内伤伤到无可再伤之时内伤还和内伤交加,吐血到无血可吐之时还要吐血,好几次连十二恶人都以为他死定了,甚至有一次王砍提刀乱劈,吸血老张急得跺脚,肚子痛破口大骂老天,钱独脚死命打俞文照耳括子,打得俞文照脸上肿起老高,牙齿也掉了七八个,连一直镇定的石掏胆、不要脸和杜牵肠都在给他做小棺材了,他却又硬是活了过来,十二恶人也被他这样练法弄得心神俱疲,每每紧要关头数日数夜接连着眉不交睫,以本身内力助他导回错乱窜行的内功,越到后来俞文照功力越深,出岔子之时十二恶人所耗的心神精力便越多,最要命的是俞文照越到后来随着功力加深,练功走火的次数却一如既往的多,如此一连过了四五年,直到十三恶人重出江湖前的那一年,俞文照身上的内劲才真正溶汇贯通,又过了六个月,十二恶人见他再不走火,显然是大告成,这才动身到山东泰山开始复仇的。俞文照说自己的功力是十二恶人把自己的功力输给他,那非但不是谦让之辞,根本就是言犹未尽。他这样乱来,连命都是十二恶人数十次硬生生从鬼门关里抢出来的,又岂止把本身功力灌输那样简单。
有时候俞文照突地回想练功往事,都觉得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实在是奇事,太也不可思议,实在是鬼老天他妈的实在瞎了狗眼,自己居然这样胡作非为都死不了——当时十三恶人所受的苦楚,苦得连他自己都不想再提,也再不想提,岳千山问起,俞文照淡淡地一言带过。
岳千山也看出他说话意犹未尽,等了一会,俞文照却还是不作声,这才干笑了声:“原来如此。”马上又转向华大先生:“师父,你老人家现在觉得怎样?”
华大先生点头道:“为师已蒙俞谷主驱掉了体内的两成寒气,自然好得多了。”
俞文照强笑了笑:“老前辈,你受的寒气极重,我也只能帮你逼出这么一点点的寒气,你可莫怪晚辈好人不做到底了。”
华大先生点点头,道:“你客气……客气了,老夫……”说着说着,他却闭上了眼,头缓缓靠向石壁,不说话了。
众人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胡宪道:“大师兄,你们莫急,师父这是睡着了。”
梁超然呆了呆,老眼中掉下泪来,凄然地道:“师父他老人家精力如此不济,我们竟没有办法时,师父身体就不好,他老人家自己也知道的。人上了年纪,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胡宪道:“大师哥,三年前小弟出师门,只是想不到前几天小弟回来,师父他老人家状况更差了,这回,你和杨师侄多在华山住几个月陪陪他老人家罢!”
孙玉良道:“老五也只在今明两天便能回来,我们师兄弟再也难得齐聚在师父膝前,小弟也要叫老五多盘桓些时候。六师弟,你和杨师侄方师侄陪着俞谷主他们在华山到处游玩一番罢,我和大师兄二师兄在这里照看师父。”
王砍这才明白华大先生一身内功如此精深,却怎的还是老病相缠了,十三恶人一直心高气傲,极少有看得上眼之人,难得跟华山派极为投契,想想华大先生英雄垂暮,老境虽不孤独冷落,却也着是心伤惨然,叹了口气,黯然地道:“那么我们便也不客气了,失陪。”
众人走出石洞,俞文照突地道:“胡老六哥,华大先生身上虽是寒气过重,但方才我却发觉另一件事情,就算我把他手阳明大肠、少阳三焦太阳小肠和足三阳共六路经脉全都打通,他也好不起来,何况以他老人家现在的样子,我也没那本事打得通。”
胡宪叹了口气:“谷主方才拿起家师的左手,家师右手却一直藏在被底,谷主这才没看到他老人家右手的情形,简直瘦得只有一层薄皮包着指骨了,在下自知内力修为有限,不能襄助,却实在想不到便是想要用针灸火罐相济而用,在家师身上也全无用处。家师生性豁达,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心里却难受得很。”
俞文照怔了一会,嘴张了张,终于又顿住,于是众人和胡宪从绳上坠下去,到各处览胜去了。
晚上回去,吃过饭后又说了一会闲话,仆人便安排鬼愁谷六人在一个山洞中睡了。
众人和衣倒在石床上,王砍道:“老大,下午的时候你想叫鬼郎中来?”
俞文照怔了怔,却又叹息道:“华大先生如此情形,其实他一定早看透了生死,早死几天他也绝不会在乎的。何况下午我帮他运功的时候,发觉他身内的寒气已然侵入心脉,我当时也想要大出一把气力的,但后来觉得这华大先生其实也情愿早些死了,不让徒子徒孙麻烦,因此只帮他暂时护住了心脉,帮他能看到小最的徒弟成亲,再让他过了这个残年也就是了,于是也没开口叫那胡老六下午便赶到鬼愁谷找鬼郎中。若老子料得不差,华大先生最多还有两个月了。”
王砍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其实华大先生活到将近百岁,享得福已经够了,何况鬼郎中在鬼愁谷里,我们还有好些大事要他做,他怎能抽得开身?”
第二天,华大先生的五徒弟师正也回到华山,几天中,华大先生醒时众人便陪他说话,华大先生却多半时间昏睡,众人便或是览景,或是讲论江湖中事,有时也相互研究武学。孙玉良又叫带来的手下人在山下采买了好些东西,送上华山来。
初八中午,薛雁行迎了许冰儿回到了山下,岳千山的儿子岳林本是跟薛雁行一起去江西迎亲的,他一入潼关,便先赶路提前上来送信通报迎接,上山费力之极,下山却快当得多,梁超然和胡宪在山上陪着华大先生,其余众人带着仆从便下山接人。
众人下到山脚时,薛雁行刚好到了,孙玉良看着喜气洋洋地七八辆大车,不觉拉着薛雁行失笑道:“薛师弟,你不过挑了两担彩礼过去,却带回了这几大车的嫁妆,铁树宫可阔气得紧哪!”
薛雁行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大红的吉服,连忙下马道:“小弟拜见二师兄,四师兄!”
岳千山道:“小师弟,恭喜!”
薛雁行连忙道谢,突地见俞文照笑嘻嘻地走过来,不觉又惊又喜:“俞谷主,你也来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薛老大大喜,恭喜恭喜!这样大事,我怎敢不来?”
薛雁行忙道:“好教谷主得知,屠师叔被岳父请回去,跟许二弟一起送亲到华山来了,就在后面。”
俞文照贼兮兮地笑道:“我早便看见他们两个了,你看,那家伙叫王砍,那个是吸血老张,姓乔的你想必不用我说也认得出他来,那个家伙是鬼愁谷的纪春秋,跟他那人叫吴风,都是跟我们一起出关的。这时候他们不跟新郎倌道喜,却跟那假慈悲废话,虽然不像话,但薛老大,你想必也不会见怪罢?”
薛雁行大喜,道:“他们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在下岂敢?”
两人说着话,屠还原和许叔定过来了,屠还原笑道:“老大,想不到你也来了。”
许叔定则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俞谷主,我们又见面了。”又跟唐天灵见礼道:“唐兄,久违!”
唐天灵连忙还礼:“许公子,久违了。”唐天灵跟着也向薛雁行道喜。
俞文照却又笑嘻嘻地到新娘子的车前道:“许姑娘——薛夫人,恭喜了!”
许冰儿虽在车中,却也识得俞文照声音,连忙下车,跟各人见礼过了,这才回到马车中。
天禽帮众人知道华山路难行,娶亲队伍必难上山,于是一路搭了几个窝棚,备了酒食,以待众人上山歇脚,铁树宫送亲的人也有五六十个,本来华山派以前是在半山处开宗立派的,后来辽金相继侵宋,甚至东京汴梁都被金人抢去,华山派这才迁到华山绝顶,自古华山一条路,而为防金人上山滋扰,华大先生带着徒弟仆人把路也毁了,只在悬崖上挂绳上下,此次成亲,华山派众人却在山上架起了轱辘,放下大筐子来,马车由天禽帮弟子在山下看守,铁树宫陪来的嫁妆和送亲的众人却全都上了华山顶上。
俞文照把从神马堂中抄到在长安挑出来的一块龙凤呈祥的篆文古玉送给薛雁行,薛雁行失笑道:“谷主可有钱得紧呀,在铁树宫的时候便送了一大叠金叶子,此时又送如此珍物,在下怎么受得起?”
俞文照怔了怔:“呀……”一拍脑子,也不觉好笑:“我忘了,忘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忘事,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自己买来的,薛老大,你还是收了。”
薛雁行知他随和,便也不客气,道:“那么便多谢了。屠师叔从鬼愁谷来的时候也送了好些东西,他却也想不到你竟然会无巧不巧地到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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