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把那四个不争气的家伙一个个都杀来吃了。”
和呼突怔了怔,一时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几个蒙古兵进来,把那水通儒装进了袋子里头,拖下了将台,原来这里平日便是卓里训练平凉官兵的练兵场,因为昨天捉到了自在侯,所以临时把这里改为了杀场,此时那水通儒被装在袋子里头拖下台去,放在场中央,水通儒在满是血肉的皮袋中不住地乱挣,俞文照挟制着和呼突走到前台,刚要笑着说话,却见蒙古兵中嗖嗖嗖地射来十数支快箭,原来和呼突的蒙古亲兵们一直在台下,见他到得前台似乎并没有防备,实在机会难得,本拟乱箭射上去,纵然射不死那挟持了元帅汉人少年,总也能逼得他手忙脚乱,旁边窥伺的一干将领便能乘机相救,这几个射箭的蒙古兵箭法也实在不坏,混乱之中抬手便射,十数支箭来得奇突,认位却也十分精准,或射双眼或射手脚,全都避开了伤到主帅。
这一下台上一干家将却是见到这小鬼自在侯力气实在不小的,和呼突身为一军统帅,被他踩在脚下都动弹不得,只怕这小鬼情急之下拿了元帅来挡箭,那便真是拉了所有人都要一起送命的好差事了,一个个正在惊叫,却只见那小鬼好整以暇地右手把尖刀插在腰间衣带上,右手一动之间,十来支强劲的飞箭不知怎地,竟已全到了他手中,虽然庆幸主帅无恙,但一见他接箭的神妙功夫,那些飞箭射来时势劲力强,委实快得出奇,这小鬼插刀接箭的动作却清洁流畅,顺序井然,层次分明,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好整以暇地插好刀子再伸手接箭的,这些箭却又硬是被他全数接在了手中,都惊得呆了,连和呼突也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了乱箭攒身之劫,也看得张大了嘴巴,一时再也没有人说话得出来。
俞文照冷笑:“你们会发箭么?老子也会,还你们!”扬手处,手中的箭一根根原路回射,那几个亲兵还在发怔,突地发觉不驿,看时,自己手中弓弦竟然断了,脚边土中赫然插着自己射出去的箭!
台上台下蒙古兵将一时骇然失色,弓弦是各样韧劲的毛发丝线混结而成,箭头也并不锋利,却能截断弓弦,和呼突首先赞道:“好本事!”
俞文照哼了一声:“老子的本事自然是好本事,还用你废话?你手下的这些家伙想要老子的命,几句好话,就可以抹得过去?少当老子当三岁小娃娃来哄!”骑兵已是到了台下,一个个重新上马,见这小鬼只两个人便敢在万军之中劫夺主帅,神色之间更全不以自己在乱军之中随时可能被乱兵杀死的事情为意,这份胆识气度,也不禁大为心折。
俞文照复从腰带上拨下尖刀,颐指气使地一挥手,道:“把那王八蛋汉奸他妈的踩成肉泥!”
蒙古兵一时无所适从,却见沙不木丁的挥手,这才纵马冲向皮袋中的水老先生。
众人只见俞文照手中又飞出一道黄光,噗地打在皮袋,袋中一直无声的水通儒陡地鬼嚎怪叫了起来:“侯爷饶命,元帅救命哪——”这小鬼隔了皮袋竟还能认位如此之准,连那和呼突也大生佩服之意。
但侯爷是居心要取老先生的命的,元帅受制于人,自身都难保,更无余力救他,蹄声迅速逼近,水老先生求饶告饥全然无济于事,也学起先前卓里的老娘新娘儿子女儿一般挣命乱滚起来。
俞文照居然在台上大笑了起来:“老先生,滚冬瓜,真有趣,哈哈哈。”
和呼突见这小鬼喜怒无常,这才发觉头皮有些发麻起来:“晋王爷只怕也是这样子才着了这小鬼的道的,当初怎的不问那金衣师徒得清楚些,早知这小鬼如此棘手,昨天便该在拿住他们时便杀了,又哪会有这样的后患?”
老先生之所以能比先前的老太婆女人小孩子小姑娘能多滚得远些久些,那也无非是俞文照故意捉弄,把六人装进袋中时不让他们走漏风声,点了卓里家人的穴道,再用破布把六人嘴巴结结实实地堵上,老先生在场中乱滚,头一阵骑兵冲将过去,竟只在那家伙身上踢了几脚,痛得他以袋子里瓮声瓮气地又是叫痛又是求饶,还要请元帅救命,鬼嚎惨叫得连狼都忍不住牙齿发酸。
若是换了其他的少年之人,必定也不忍听他惨声哀号,说不定便真放了他一条活命,但俞文照自幼受尽逼凌,若非高氏兄弟阴差阳错地想要借故十二恶人的手一并除去他,只要理延挨得一两个月,小小的小命便非要活生生送在双龙山庄那些低三下四的人手中,心头的怨毒之气直冲云天,心肠之硬早便百炼成钢,再加上这姓水的显然是狗仗人势,为取陪主子竟然想出这样毒的法子来,错非自己六人武功绝高,别人哪有生理?更是激起了俞文照心头的鬼火,老先生在袋子里叫得越是凄惨,他脸上便越是欢喜。
和呼突只觉这小鬼手腕拿住自己,却硬如钢箍铁镣,自己抱锤使槊的武将也挣不动半点,吃惊得都不再吃惊了,只觉自己虽然东征西杀、南战北讨地过了半生,生平所遇之事之奇,却实在以自己今天的遭遇为最奇,简直事事出人意外,始料不及,自己不可谓见识不广,但在这小鬼面前却束手缚脚,始终都棋差一着,无从应付,甚至自己在自己手下上万大军的环卫之中竟被两个人便挟持住了,这太也叫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还要笑掉大牙了些。
杀场中水通儒还在乱滚,蒙古兵纵马过去便即勒回,对着他便又踏去,只三四次来回,水老先生便没了声音,沙不木丁问道:“侯爷,水先生已经死了,可以叫骑兵停下了么?”
俞文照咬着牙笑道:“踩,把那老家伙连骨头都踩得粉碎,不然老子解不了恨!”
天当正午,本来蒙古兵也该吃饭了,但出了这样大事,将台上兀自僵持不下,也便没有人敢说话,只见蒙古兵把那皮袋中的大活人踩得烂泥一般的软和了,俞文照这才道:“好罢,叫那些家伙把那老家伙拉出去喂狗了!”
土剌果然依言吩咐下去,和呼突突地发觉这少年拿了自己在手中和大半个时辰,左手竟一直稳定得有如泥塑木雕,连半点的擅动都没有,脸色发白,呆呆地看着俞文照。
吸血老张叹了口气:“元帅大老爷,你老人家当真是要小老儿们吃方才那老家伙的肉么,我们老大却已把那老家伙拉去喂了狗了,你难道要叫我们跟狗抢吃的?”
阿忽台忍住了气,道:“又要怎样?”
吸血老张淡淡地道:“肚子饿了,自然是要吃东西,你们饿死没关系,但我们却不能饿。”
阿忽台正要说话,却听得另一个声音接口道:“不错,大爷们若是饿急了,这鸟气便只有出在你们元帅身上,说不定我老人家心头一不高兴,一刀便把你们元帅杀了——”劲风到处,一把小刀钉入和呼突的那张木案上,刀锋直入木中,没到了刀柄这才停住。
众元将看见那独臂人随手这一刀竟直没至柄,也吃了一惊:这些人原来一个个都有一身好本事!
和呼突心头突地想到一事:“这小鬼显然是忽必烈的心腹,只是他无缘无故在到西北来,所为的是什么事情?莫非忽必烈已然疑心到本帅身上?这事倒要早作提防才是!”
俞文照不知道和呼突心头疑神疑鬼地乱猜胡想,心头也在盘算着如何处置此事,本来他本意不过顺路打打秋风,怎料自己竟碰到了昔日大仇家的属下?这实是意外之事,也打乱了他的一些计划,他们武功虽高,但这鞑子元帅兵多势大,自己若不打算周全,只怕也不能善离这漫天风沙的贫脊凉州,心头一时也在想:“老子反正给崆峒派的杂毛留下了后患,这鞑子元帅吃了这么大的亏,气自然是要找杂毛们出回来,老子想来也大可不必再跑这一趟。”又复委决:“他妈的,当年崆峒派的人跑了那么远的路到鬼愁谷杀人,当年死的那些人老子虽没见过,但算来也是老子的手下了,也不必管死人,就只是纪春秋丁七郎他们几个家伙的面子上,老子也非要到崆峒山杀他妈的一场不可,鬼郎中这秘药,也是高跛子他们苦苦地求他做出来的,连白无邪也肯为了这药向老鬼刁低落声下气,这仇老子怎能不帮他们报上一报?”
俞文照终于拿定了主意要上崆峒山一趟:“他妈的,若早说不来的话老子从蒙古便直截了当地回了中原去了,都到人家门口了,怎好意思不去走一趟?”嘴里笑嘻嘻地道:“不错,不错,人他妈的是铁,饭他妈的是钢,一顿不吃老子就他大爷的饿得心头发慌,快些弄吃的来,咦,老子要的砒霜呢?”
砒霜早便拿回来了,只是一干元将见这小鬼身手厉害,手段刁钻,心肠狠毒,生怕他要了砒霜来是要下和呼突下毒,不见他提起,便也不敢拿上去,怕惹动了他的念头,此时见这小鬼问起,土剌只得道:“侯爷要的砒霜已然拿回来了。”提了个羊皮纸包走将上来,放到桌案上。
俞文照叫吸血老张打开纸包,随手又把人和刀都交到吸血老张手中,笑嘻嘻地道:“听说这玩意他妈的是有毒的,是会要命的,但老子总也没吃过,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今天倒要瞧瞧。”抓起一小把来,少说也有四五钱,放在嘴里,不顾众人骇然变色的眼光嚼了几嚼吞下了肚去。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这他妈的好像也没什么毒嘛,怎地老子连肚子也不痛上一痛?”说着话伸了个懒腰,原地跳了几跳,又摇了摇肚子,蒙古兵将看得呆了,不知这小鬼是吃错了什么药。
乔断手冷冷地道:“老大,我能不能也吃一点?”这时几个蒙古兵拿托盘托了酒食上来,乔断手也抓了三四钱砒霜吃到肚子里去,然后拿起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