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杨琏真珈一听了丁七郎的声音,也顾不得自己正爬在一个女人身上,肥蠢沉重的身形一跃而起,全无半点臃肿迟缓,几个女人还在腻声腻气地叫道:“掌教真人,你老人家上哪里去?”
杨琏真珈一面穿衣裳一面回头,刚要说话,便听得外面噼噼啪啪一阵乱响,接着便有人惨叫道:“姓丁的,你敢在掌教真人仙府之上杀人?”
丁七郎笑道:“老子也知道这样子对你们不住,但是,老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人逼老子来杀人的,你们千万莫要怪我才是!”
杨琏真珈知道这丁七郎武功虽不及自己,但自己这边除了自己之外,却再无一人是这独臂大汉的敌手,心头又是惊异又是恼火,一面穿衣一面向外走一面沉声道:“姓丁的,你又来怎的?”
几个女人听得外面竟在杀人,一时也不敢作声了。
丁七郎在大堂里笑道:“贼秃,上次老子用掌力跟你斗,但老子最厉害的功夫不在手上,面晨斧头上,这回带了家伙老子再跟你们比一比!你出来罢,不然这几个家伙他妈的便要死光了,武当派的那帮龟孙子杂毛呢?怎的没见他们出来?”
杨琏真珈虽自恃武功强过丁七郎,但此时听了他话,竟不觉一懔:“据说是武当派的人当年剌瞎了丁高天,又斩断了这呆鸟的一条手臂,原来他是为这个来找我麻烦的?”出到大堂之上,地上已死了一地的仆役卫士,心头气恼,刚要说话,只觉淡淡一道劲风向自己轻挥而至,丁七郎手里拿着一把樵子砍柴的大斧头向自己推来,这一斧看来平凡呆板缓慢笨拙,但在他这样的大行家眼里这一斧非但轻逸灵气,简直就是快到了无以复加,心头又是一懔,双袖真气鼓荡,把丁七郎这一斧震了开去,暗暗吃惊:“这莽汉怎的练成了这样的上乘功夫?”
杨珈真珈问道:“丁七郎,你又来我这里,想要做什么?”
丁七郎笑道:“其实老子也是被小祖宗逼着来的,老子再三跟他说了打你不过,他却死都不信,说是要亲眼瞧瞧老子跟你交手,他说如果老子不听他话,便要杀了老子全家,这可实在没法子,你莫要生老子的气呀!”
杨琏真珈见这姓丁的一面跟自己有说有笑,一面手里大斧却着着杀手,不禁好气又是好笑:“你有斧头在手中,老拙只怕要用到六成力才能打得败你,却最少也要用七成力才能杀得了你。不错,那天你的武功实在是没有真正全然用出来。”
丁七郎笑嘻嘻地一斧斜划,取路平常中却透着难以捉摸的怪异:“那是自然,老子当时是背着小祖宗偷偷溜出来的,胆气自然不足,今天却是小祖宗叫老子来的,老子理直气壮,又带了家伙,何况小祖宗在还一边帮老子掠阵,你说老子还有什么顾忌?”
杨琏真珈听得吃了一惊:“自在侯,你到了么?”
杨琏真珈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屋梁上笑嘻嘻地道:“老子自然来了,你当丁七郎哄你么?”
杨琏真珈怔了怔,一面化开丁七郎的招式,一面向梁上看去,却见一个花白头发里插着一支秃笔作簪子满脸黑墨的少年探着头在对自己笑,再也想不到当今皇帝亲封的自在侯鬼愁谷恶人王,居然是这样一副德性,微微一怔,脚下便被丁七郎迫得退了半步,随即一眼看到那少年头上的白发,吃了一惊:“这小子当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他听得丁七郎曾说过这少年武功绝高,知道他头上的白头发不是体质虚弱所致,但他头上还有七八成的黑发,显然那也不是先天生来便白头的,余下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少年心志曾经历过了万般苦难的千锤百炼,那些跟他岁数相若的同辈同他一比,简直就比还在吃奶的小娃娃还要幼稚得多,想到这里,再一看他满脸狗屁不通的德性,竟再没有半分可笑之处,这显然是他故意这般作做,故意要别人轻视他看不起他,杨琏真珈心头莫名地生出股寒意来,知道这少年心性之激烈,已到了为达目的全然不择手段的地步:“自在侯此来,有何见教?”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老子闲得无聊,到这里来散散心。”
杨琏真珈哼了一声,向丁七郎喝道:“丁七郎,且住手!”
丁七郎果然听话得很,立时便住了手,势若猛雷地一斧反撩竟说收便收,一收便停,眨了眼问道:“什么事?”
杨琏真珈却向梁上一拱手:“既是自在侯大架光降,何不下来容老拙奉茶?”
俞文照贼兮兮地笑道:“老子若是下来,你又知道老子来做什么的了之后,非要把老子杀了煮来吃了不可,老子不下来,你这和尚大肚子里全是奸诈,哄那些草包罢了,怎的用来对付老子?”
杨琏真珈一挥手叫下人:“把这里清扫干净,本座要请自在侯奉茶!”
俞文照本是骑在大梁上的,此时一转身子,双腿坐到了一边:“老子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此时已有人捧了两盏茶上来,杨琏真珈道:“那么老拙送茶请自在侯品尝也是一样!”衣袖一拂,一个盏子疾弩急箭一般向俞文照飞去,茶盏去势劲疾,却连一滴茶水出未见泄出。
俞文照见那茶盏向自己嘴边飞来,竟然一弓腰缩头,那茶盏便掠过头顶向房顶飞去,房顶上一片大瓦被打得穿了个洞,却并不破裂,反倒一如匠人用器物巧雕细琢过的一般破洞处连一点龟裂破纹也没有。
俞文照却头也不回,笑道:“老子不喝茶!”
杨琏真珈冷笑:“自在侯,这可是极难得见作为贡品上奉的极品西湖龙井,你实在是糟蹋了那杯好茶!”
俞文照正色道:“那好,你这秃驴也给老子听着:老子生来便是吃苦受罪的命,比不得你们这帮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家伙那样养尊处优,老子眼里,无论是什么茶都不过是老子用来解渴的,比瓦缸里的凉水也并不高明得到哪里去,老子一向都是牛饮,老子跟贩夫走卒是一个德性,所以么?他妈的什么龙井泥鳅井他妈的老子根本就不稀罕,你他妈的也不必拿什么龙井来吓老子,老子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何况老子到这里来是存心要找你麻烦的,也他妈的不好意思喝了你茶再跟你翻脸。”
丁七郎砍柴斧头劈入地上青石板中,接口道:“不错,姓杨的,你他妈的居然敢派兵到水路上来邀劫老子小祖宗,这可是你这秃驴先翻脸动手的,便是在皇帝面前打官司,你也说不过这个理去,你以为老子们好欺负么?你能找老子小祖宗的麻烦,小祖宗便不敢在杀你的女人烧你的房子?”
杨琏真珈冷笑:“若只有你们两个人,便想要对付了本座去,那也未免太小瞧本座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问道:“谁说老子们只来了两个人?”
丁七郎道:“老子和小祖宗是明里来的,另外两位老祖宗跟你来暗的,你竟连这点也想不到么?你他妈的非但敢派兵在水路截老子,还敢勾引了各地反贼来跟朝庭为难,你他妈的太也无法无天了。”
丁七郎这个帽子一扣,杨珈真珈脸色也变了变:“你胡说,什么反贼?”
丁七郎翻了翻白眼,淡淡地道:“武当派的杂毛、崆峒山上的牛鼻子,西湖帮的小贼、昆仑山里的大强盗,还有些不大不小,不多不少的乌龟蛋、王八蛋、臭鸡蛋、烂鸭蛋,你明明是蒙古的掌教,手下却招致了这么多汉人反贼来,你是什么居心?”
俞文照得意洋洋地道:“好在老子神目如电,料事如神,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及早地发觉了你这贼秃居心不轨,非但要想害老子的命,还想要起兵造反,你还他妈的好意思问什么反贼,你自己便是最大的反贼!老子跟你说,你这样的坏蛋,老子是不怕你的,老子今天来,就是要兴师问罪,你他妈的认不认罪?还不乖乖地把自己绑起来跟老子们到皇帝面前去请罪么?”
杨琏真珈怒道:“你血口喷人,老拙一向受皇帝厚恩,怎会有此意?”
丁七郎笑得肚皮都要破了,指着杨琏真珈半天直不起身来:“这事情还是皇帝亲自审定才能算数,你说的话都是放屁,你还不自己把自己绑起来,跟老子们到皇帝面前去对质么?”
杨琏真珈此时辨不胜辨,知道这事情是越描越黑,这两个人存心胡搅蛮缠,若此事真要传到皇帝面前,只怕皇帝真对自己要起猜疑之意,喝道:“本座也不跟你们多说,你们想要怎么样?”
丁七郎眼珠子转了转:“老子和小祖宗就在你面前,做什么你不是瞧得清清楚楚么?自然是要拖住你了,两位老祖宗才好杀你的人抢你的钱烧你的房子了!”
杨琏真珈本也不是笨人,先前也知道两个大恶人背了自己在这里烧杀,绝对无人可敌,心头本起了警戒之意,但却又被俞文照现身出来,跟丁七郎一吹一唱一搭一档,满嘴胡说八道扰得心神大乱,此时一听丁七郎说起,这才惊觉:“各处防备了,有贼子进来捣乱!”
丁七郎却又高声叫道:“你们这些打短命的奴才哪个他妈的敢动,自在侯在搜查这贼秃谋反的证据,你们不要命了么?只怕到时候把你们也算作杨反贼一党,连你们家族也要被抄灭了。还不给老子安份些!砍脑壳的傻幺儿!”
此时各处涌来的人不少,却都是杨琏真珈手下的卫士奴仆,听了丁七郎的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小眼瞪乌龟,乌龟瞪王八,王八最后瞪着绿豆,一时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
俞文照手里拿着忽必烈给他的金牌道:“你们这些杀才给老子看清楚了,这是皇上亲赐的金牌,谁敢抗命?龟儿子些还他妈的不把反贼妖僧杨琏真珈拿下么?”
杨琏真珈手下的众人一时真被俞文照和丁七郎两人吓住了,此时泰吉出来大声地道:“你们这帮奴才,这两个人不过是招摇撞骗的强盗骗子,你们还不拿下他?”
这时候众人才要一拥而上,杨琏真珈怒道:“叫你们到各处防备,有贼子进来捣乱了!还不快去!”
丁七郎笑嘻嘻地正要说话,却听得有眼无珠道:“老大,得手了!”
杨琏真珈听得刚刚发怔,便听得噼啪毕剥之声响起,又有人惊叫道:“着火了,有贼人进来放了火了!”
俞文照笑道:“好,老子们走!”
丁七郎想要说话,却见一个大布包袱向自己飞了来,有眼无珠笑道:“你接着!”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