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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还原和有眼无珠也走出来看了:“老大,看这上面的远近,我们还是快些动身罢!”
俞文照道:“拿纸笔来,把这张图再画一张,叫人送给那个千户,马上叫船上水军做饭吃了便即动身,假慈悲拿了图在前面引路,老子们就坐了船去,明天中午到这鬼他妈的什么山下藏起来,晚上杀他妈的个措不及防!”
原来俞文照虽然年幼时是个神童,俞志坚夫妇教他识字他也能记得,总是年纪太小,总也有些生僻的字不识得,这几年跟十二恶人练武功,虽也听他们说些道理,但一直不曾读书认字,总好在俞文照生性聪明,十二恶人跟他讲的道理虽然偏激古怪,乖戾无常而且用意深刻,非常人所能理解,他却也是吃过不少苦头,对这些话一听便能领会,只是地图上那个皋字,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识得了。
丁七郎在船上好容找到行军参事要了纸笔,拿出一块墨来握在手心运力震成粉末,用小茶碗装了,再在湖里舀了些水,调了之后,放在船内小桌上。
俞文照随手抓起笔来,歪头看了看,像是在发愁,随即便又释然,把地图放在小桌上,又选了张薄些的纸覆在上面,拿笔蘸饱了墨,刚要画时,点点浓墨溅落,俞文照一个不防,自己脸上也着了道,俞文照瞪大了眼看着手里的笔,突地却忍不住笑了:“他奶奶的,小时候老爹教老子描字的时候,老子是明明记得这笔上的墨不能太多的,怎的现在忘了?”
丁七郎笑嘻嘻地道:“没法子,这人一上了年记,好多的事情便记他不住,天要下雨,他妈要嫁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话本就是小祖宗你说的嘛!”
俞文照眼珠子一转,索性拿笔在自己脸上乱涂了几笔,然后伸左掌在脸上一抹,顿时脸上全黑得只有眼白的颜色不黑了,连头上狐皮帽上也脏了不少,摇摇摆摆地走进船中拿出一个铜镜对了自己照影,俞文照看了铜镜里黑鬼也似的头脸,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眼无珠淡淡地道:“老大,这时候莫只顾了玩,还是早些把画画好了,给也速不台送去才好。”
俞文照刚双手拿了那笔想要一折两断的,听了有眼无珠的话,笑嘻嘻地道:“你若不说,我也忘了,那么老子便来画罢!只可惜那酸丁这时候不在这里,否则以他的本事,描摩这张图简直轻而易举,不要脸生来便一直做机关画图谱,也是一把好手,可惜他也不在。”这一回却细细地调好了笔尖,蒙着完颜用送来的那张图影画了起来,只是他生平也只四五岁那一两年才拿过笔,此时相隔得有十五六年了,显得极是生疏,笔下歪歪扭扭,直到三个元兵百户跟着送饭的兵丁一起来,想要商讨出兵事谊,总算是勉勉强强狗屁不通乱七八糟地画好了。
有眼无珠揭开上面新画的那张图,从俞文照手里接过笔来道:“老大,我们叫千户明天的未时就在这里会合!”随手在上面一处画了个小圈。
俞文照道:“好,听你的!”
有眼无珠把下面的原图拿起来叠好了,交给守候在一旁也速不台的那个亲信,道:“你把这张图送给千户,要他在图上标记的地方跟我们会合,明晚上我们便上皋亭山去。但千万莫要打草惊蛇,行踪要尽量地隐蔽,知道了么?”
那人点点头去了。
丁七郎笑道:“小祖宗,你的头发白得不少,怎的不用这笔顺手涂黑了?”
俞文照叹了口气:“老子也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非要学了后生晚辈,生怕自己太显得老了哪?老子活够了,活够了!”虽然这么说着,眼珠子却向上翻想要看着自己头顶一般,右手拿刀一般地拿了笔,左手黑糊糊拿了笔毛留下的黑迹兀自未干,却伸去抓下帽子来,五指过处,银白得没一根杂毛的狐皮帽上顿时也黑了一片。
三个元兵百户直看得目瞪口呆,也不要说这小鬼满嘴鬼话,找不出半个字像是人说的,就只是江南的五月天,已经极是和暖,这小鬼明明身上衣裳穿得单薄之极,头上却死沉沉地戴着顶厚厚的银狐皮帽,说他是有心献宝,他却又三下两下弄得那名贵之极的帽子脏了,三个百户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等得俞文照抓掉头上的帽子,顺手把笔管插进了发髻中时,这才看见他一头的头发竟已白了不少和很多,虽两鬓没有白发,但前顶却是白得不少,不觉看得呆了。
有眼无珠看了,叹了口气:“老大,你的头发比之去年上大都之时,更显得多了。”
俞文照懒漫冷淡地道:“人上了年纪,头发自然要发白,这有什么奇怪的?伍子胥过昭关,头发一夜之间全白,老子总也比他好得多了。”
丁七郎打了个哈哈:“小祖宗这样的人物,想得自然比我们多了,但小祖宗你也不必耽心,你内功如此精深,只要以后没了凡尘俗事扰心,你的头发自然便会转黑的!何况你虽然头发白了,却比那些漂漂亮亮的小白脸强了不知多少倍,若老子有女儿,也情愿叫她叫给你。”
俞文照哼了一声,丁七郎讪讪地笑笑,不说话了。
屠还原向三个百户道:“你们三位既然也到了,那么便带了我到前面去,这张地图只有我能看得懂,还是我来带路罢!”
三个百户齐地应声道:“那么便有劳屠爷了!”
俞文照道:“那好,你们听我命令,马上吃饭,吃饭之后便约束队伍,向仁和方向进发,等把霹雳堂的反贼杀光了之后,老子再请你们吃肉喝酒,闹个痛快!”
三个百户齐声道:“是,小人尊命!”
一个元兵用铜盆打了水放到俞文照面前:“侯爷请洗脸!”
丁七郎却笑道:“你小子知道什么?老子小祖宗好容易费尽心力才把这脸画得这么标致,你却叫他洗了?你把这水端下去罢,你们侯爷不洗!”
那元兵怔了怔,只得把水端了出去。
有眼无珠道:“老大,对于那番僧和武林各派的王八蛋联手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么?”
俞文照翻了翻白眼:“他妈的,打得过老子便打,打不过老子便逃命,你以为老子真是要跟他们硬碰么?等到老子安排周全了,他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们来个恶人报仇,迟上几天或是几个月,总没关系罢!”
有眼无珠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在江南有那番僧从中作梗,我们用兵可不能如在绛州一般如意了。”
俞文照笑笑:“若老子们在这里确实对他们不过,那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姓公孙的那家伙老子虽没看过,但他竟有本事弄来这么多人联合了杨琏真珈要跟老子作对,必定是把太阿剑当成了命根子了,非要收回去不可的,老子带了太阿剑回到鬼愁谷,自也不愁他不找上门来,这些家伙人少了自然是不敢找老子们的,总也要计划周全稳当了,老子们要做的不过就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鬼愁谷等他们来。”
有眼无珠道:“这样倒不是什么万全之计。”
俞文照笑嘻嘻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主意?”
有眼无珠道:“我的办法便是来个引鬼害鬼,什么时候再见到了那公孙诡,跟他说若想要得回太阿剑,非要帮我们把鬼愁谷的大对头引到鬼愁谷来,事成之后才会把剑给他的,不然他这一辈子也难再见得到太阿剑和昆仑七绝剑的剑法。”
丁七郎笑道:“不错,老祖宗这主意打得实在是高。老子觉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把昆仑七绝剑剑法里头的一些剑招要诀说给他们,反正鬼愁谷现在有蒙古皇帝撑腰,把武当崆峒那些杂碎引来总也比对付鬼愁谷要容易得多。”
俞文照趴到船上伸手进水里,捞起来一根笔管粗细三四尺长的细竹棍,拿在手里晃动,空竹发出呜呜声响,俞文照道:“但杨琏真珈那贼秃他妈的敢在水路上来截老子,若不给他些颜色瞧瞧,他妈的也当老子是病猫了。”
有眼无珠道:“老大,我们自然不能便宜了那番僧,这样好不好,我去找那秃驴,虽然杀他不到,总也要他心痛些时候,我们也并不是非要杀他不可的,好好地收拾他一场,杀些他亲近的人却是不难,或是偷他一大笔钱,拿了他宝贵的东西,气气他。”
俞文照听得眼睛一亮,略一思索,便道:“一个人去不行,就是丁七郎跟着你去那也太险,我们先去把霹雳堂的那帮杂种杀光了之后再去。”
丁七郎连连点头:“老祖宗,小祖宗说的有理,那番僧虽然胖得成了一个肉人,武功却实在了得,老子八成力竟然对他五成掌力都落了下风。”
完颜立听了插嘴道:“侯爷,杨突曾在那和尚府里做过几天仆役,他路是最熟不过的了,到时候小人们给你们安排好了退路,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俞文照摇摇头,又想了一会,这才道:“你这时候快些回去,跟完颜用说叫他们好好的藏起来,等得你那些受伤的弟兄好了之后再到鬼愁谷来找我们。”
完颜立道:“侯爷莫非要回鬼愁谷了?”
俞文照道:“正是这样,等到我们去皋亭山办了事情之后,我们便要去姓杨的那秃驴那里闹他奶奶一场,然后便要急赶回去。”
完颜立再也想不到俞文照竟然肯把他的安排说给自己知道,怔了一怔,又道:“好教侯爷知道,小人的那些兄弟们伤势多是硬伤,前些时候险些送了命,那也是因为没有药,蒙古兵把药铺子里盯得极严,药店不敢卖药给面生可疑之人,本来他们伤得也不是太重,但却因为没药医治,延捱得伤势恶化的,这几天侯爷想法子让小人族兄弄到了药材,弟兄们都好了大半,只是想不到侯爷这么快便要回鬼愁谷,他们本是计划了将养得再好一些再说的。”
俞文照怔了怔:“完颜用那家伙不是说那些人本就伤得很重么?”
完颜立笑笑:“那是小人大哥故意要试试侯爷的器量的,侯爷还请莫要见怪!”
俞文照瞪起了眼,却又叹了口气:“没事,老子生平吃过无数的苦头,上这小小的小当,那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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