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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溪一听她这话就急了，直摇头：“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叶馨儿想对付的人不是你。是我连累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愿意用一切办法补偿你，不奢求你不计较。”
她真的很想为林晚晚做点什么。
甚至是，一笔能解决她生活问题的钱。
但是她知道，林晚晚不会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难事了。眼前的事，多少钱都不行。
叶宁溪焦急的看着林晚晚。心弦紧绷着。
她说了很多，林晚晚却没有立即回应。听完了这些话，她也只是沉默着。
泪光在她眼中越聚越浓，垂眸的瞬间，两颗都晶亮的泪珠滚了下来。
她没理会这两滴泪，任由它们顺着脸颊滑落，掉在了桌面上。
“不用了，宁溪姐。我什么也不要。”
最后的话带着赌气的味道。
她的态度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将攥紧了叶宁溪的心。
心口蓦然一紧，叶宁溪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跟林晚晚之间会走到这个说一句话都要冷场十分钟的境地。
她本来希望能跟林晚晚把这件事聊开。她想把自己心里的愧疚告诉林晚晚，也很想做点什么弥补这些伤害。
可是，进来这么久，她感觉到了其实林晚晚并不想多谈这件事。
她理解，却也疑惑。
沉默了一会，她心口那阵紧致感才稍稍缓和。
“你今天找我是？”
进来这么久，她也感觉出来了，林晚晚找她有事。
林晚晚的目光一直低在自己面前那杯淡绿的茶上。闻言，才又缓缓挑起目光。
“我是想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
叶宁溪大惊，瞪大了眼睛，旋即紧紧收眉。
“什么叫告别？你去哪？”
“去国外。在擎天上班的那段时间，我攒了些钱。我想出去念书。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原本，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好好工作，还回到以前那种每天很忙但是很开心的生活里。但是”
她蓦然停顿，又低下了目光，盯着面前的茶水继续道：
“这很难。”
想忘记这样的事，真的不容易。
而且云城再大，擎天的同事这么多，总有能碰上的一天。那时候，怎么面对以前的同事？
只怕是除了尴尬就再不剩下什么了。
还有这个熟悉的地方，这一片天空下都是同样的气息，不管她躲到那个角落，这样的气息都会侵扰她。
所以，出去念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寻一时的宁静好好疗伤，过几年再回来，心境也许就不一样了。
叶宁溪没再吭声，刚刚绷紧的身体缓缓放松。
“那你想好去哪念书了吗？”
“J国吧。离我们比较近，费用也比较便宜。语言也不那么难学。”
这倒也是国内喜欢选择的去处之一。
叶宁溪想了想，没说什么，打开随身携带的包，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
“这里是我工作剩下来的钱。也不多。你先拿着。”
她把银行卡推到了林晚晚面前：“等你确定好了学校，我再把学费打给你。你安心在外面念书，费用的问题不用操心。这边，我也可以帮你照看林叔。”
她把能应承的事情都应承了下来。
林晚晚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目光又落到那张已经推到了她眼皮子低下的银行卡上。
“我不要，我有钱。”
她说。声音不冷也不硬，语气却依旧执拗。
就好像，拿了她的钱都是莫大的耻辱。
这拒绝的姿态让叶宁溪心中那股紧绷感又回来了。她的指尖还压在那张卡上，目光盯着林晚晚。
许久的沉默后，她突然将手抽了回去，银行卡却还留在林晚晚面前。
“晚晚。”
叶宁溪的声音冷静了许多：“你既要出国念书，那就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的存款有多少，我能估算的出来。但是J国是什么样子，你并不清楚。多带点钱过去，关键的时候不会慌。”
是不会。可是……
林晚晚看向桌上的银行卡。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卡片道：
“宁溪姐。这样你心里是不是能舒坦点？如果是，我拿着。”
林晚晚伸手去拿银行卡，叶宁溪愣了一下，突然伸手拽住了她那只手。
“我知道这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我也没想过给你一点钱，我就心安理得了。但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有钱总会过得好一点。晚晚，对我来说，你们一家照顾我的情谊，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叶宁溪紧抓着林晚晚那只手。
生怕她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跟叶馨儿想比，林晚晚更像她的姐妹。
林晚晚沉默着听着这些话，目光落在了叶宁溪那只手上。
过了一会，她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
没带那张卡。
“宁溪姐。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她的目光蓦然挑起，像一柄利刃一样投射过来。
这种滋味指的是什么滋味？
是……？
叶宁溪后背生寒，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己掉进了冰窖里。
她没说话，对面林晚晚又突然摇了摇头。
“你不会知道的。陆总那么爱你，你很幸福，你怎么会知道？而我，还能再奢望幸福吗？”
这话里透着幽怨，透着死气沉沉。
“晚晚。”
急的喊了一声，叶宁溪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没等她想好，林晚晚就站了起来。
“我走了。钱我不要。”
她没有多说，抓着包，站起就走。
“晚晚。”叶宁溪也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现在挽留林晚晚干什么。说来道别，已经道过别了，也坚决的不要这个钱，她还能说什么？
她只是本能的起身，想要追过来，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昏眩感，她站不住，又一把扶住桌面坐回了沙发上。
一旁，林晚晚站在那，神色平静的看着叶宁溪，一动不动。
跌坐回沙发上后，叶宁溪晃了晃头，旋即抬头看向林晚晚。
什么话也不用问，林晚晚那毫无波澜，冷漠到极致的表情告诉了她所有。
“晚晚，你……”
她不敢相信林晚晚也会害她。
“宁溪姐。”
林晚晚那双还含着薄薄水汽的眼睛紧盯着叶宁溪，停顿了几秒，缓缓开口：
“你不知道每晚被噩梦惊醒有多可怕。你知道了，我才能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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