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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白城往事 > 第二十七章 少帅的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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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白明显被顾疏玲的动作吓到了,一动不动的,直到那两片薄唇柔软而冰凉的覆盖在自己的唇上,他才反应过来。

    虽然接受过西方的开明思想,但于爱情而言,沈夜白却是很保守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瞧着她不尴不尬的吻了上来。他顿时生出一种良家妇女被登徒浪子霸王硬上弓的错觉,张口就想呵斥。

    然而,他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声,顾疏玲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轻巧而生疏的堵住他,然后稍一犹豫,便吻了上去。

    她生疏的啃噬着他的唇,像是有一阵不大的电流击了一下,他的身体自嘴唇开始酥麻,几秒钟后才恢复正常。

    顾疏玲看了他一眼,眼中却是城府与谋划,在那深情的吻之后,她离开,手指粗粗的摸过唇角,扬起笑容,高贵而得意:“那个人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夫君是我的,我顾疏玲还没有那么无能。”

    顾大帅怔了一下,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竟不懂这些小年轻的想法了。然而他知道,疏玲是在用自身的行动告诉他,沈夜白已被她征服,别说一个低贱的戏楼侍女,就算是其他女人,她也不放在眼里。飞扬跋扈盛气凌人,霸道而主动,倒真有顾家军阀的风范。

    顾大帅满意的笑笑,似乎透过女儿的得意的目光看到了另一个同样飞扬跋扈的姑娘。

    而顾淮深,他皱起了眉头,手指搭在黄花梨木的椅背上,自顾自的气恼。

    阿玲居然吻了沈夜白,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了他。

    不甘!那日犯病时,顾淮深就霸道的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她百般阻挠,甚至不惜说出残忍的事实真相来唤醒他的神智。而那一切的良苦用心,也不过是不愿。

    不是顾少帅妄自菲薄,实在是阿玲的差别对待让他顿感挫败。戎马倥偬的少年将军,就这样手足无措的败在她手下。

    他一次次的问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他到底比沈夜白差在哪儿了?是不够有学问还是不够有风流,或是只单单不够幸运?

    他也知晓一点,最关键的一点,差在,他是顾淮深。

    在他看来是百世修来的幸运,在沈夜白看来却是羞辱。

    在初时的呆愣过去之后,沈夜白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顾疏玲一眼,像是在斥责她的无礼。而顾疏玲却挡在他身前,表面看来温柔似水,但眼神里却透露着狠戾。她的手重新握住他,在他的斥责的话还没有吐出来时,她便狠狠的握住他,手指在他掌心里快速划过一个字。

    沈夜白立刻感受到,那是一个忍字。忍什么?忍受她的盛气凌人,忍受她的调戏,还是忍受顾家的嚣张?

    然而,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个道理沈夜白还是懂的。况且,在顾疏玲的眼色下,他读到了,阿秀并没有来,一切不过是顾大帅的试探。

    是以,为了家人好,沈夜白心道:“罢了,只当是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疯狗咬了。”

    可即使这样想,他还是会介意,最后矫情的暗想,我又不是个女人,被疯狗啃了一下,怎么磨磨唧唧的?

    说起来也是哦,当日他逃婚而去,船上遇险,也是娘们唧唧的想了很多。话又说回来,逃婚这种事向来都是人大姑娘做的,也亏得沈大少爷拉得下老脸去逃。所以此刻,哪怕被美人亲了,他也没觉得有丝毫欣喜,反而升腾的更多的却是自己被别人调戏侮辱了。

    思想一放开,他的思维又开始满山跑马了,他想,是不是也可以把顾疏玲扔到凡间投个猪胎?哈哈,他还真是发散得厉害,还真当自己是嫦娥呢?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乐了。

    这一笑可不打紧,但那面上的笑容却如花骨朵一般开起,漾起波痕来,果然是明媚如春花,也算是直接附和了顾疏玲的话。

    顾淮深坐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心里不爽,纵然见识了那如花如阳的明媚笑容,他还是想说,又不是戏子,何必卖笑?我想的只是阿玲,只是……喜欢。对于沈夜白,他有些恼怒,兵痞的脾性升上来,自然是不会怪罪阿玲的,但满脑子都是一句“马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抛开阿秀的问题,顾大帅此时也不再故意找碴,听说沈夜白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便要留他们下来住几天:“虽然沈家是这白城的首富吧,但毕竟同仁医院算得上军队的特产。你们便留下住几天吧,离医院也近,方便些。”自然,也好方便监视和控制。

    沈夜白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在医院也是被全程监视的,连同父母和阿秀也被监控着,还不如自己留在这儿,先让他们回家,至少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无论干个什么也会方便得多,不会处处受限。

    于是,他点头:“多谢大帅了。夜白也是这样想的,我爹娘年纪大了,我出了这事儿也让他们伤神。倒不如让他们先回家歇着,我留在这儿,也好方便治疗。到时候痊愈了,再领着疏玲回家,也方便。”

    此话深得顾大帅心思,他也越发感叹,嗯,不愧是留过洋的,这一识时务起来比其他人圆滑多了,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说出来的话没那么好听,但终归是聪明人,不需要自己多费唇舌。

    顾大帅开始有点儿欣赏这个女婿了,这样胆小怕事的主儿,容易控制,连同沈家的万贯家财都比那个失忆时的痴情少爷容易控制。

    就这样,沈夜白留在了顾家,孤身一人,还真有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英雄气概。

    然而,这又是一种不同的人生际遇,和前二十年都不一样。哪怕他曾留洋国外,或者因失忆飘零他乡。他想,这一定是最特殊的一段日子了,用一个词来形容,苦逼。

    明明是养伤休息的病人,但每天都会被少帅大舅子喊起来,动不动就是几公里的负重越野,让身娇肉贵的沈夜白气喘吁吁提前进入了老年期,每天都累得不愿意挪窝。可偏偏少帅大舅子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的身体,继而还颇阴险的人身攻击:“为了阿玲下半生的幸福,我必须以训练尖兵的标准训练你。”

    沈夜白累得四脚朝天,心里无数次的问候顾家的祖先,然后心道:“她的下半生幸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的下半身是一定不幸福的。”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家的人时刻威胁着阿秀的命,于此,沈夜白只想爆粗口。偏生有虐人癖好得顾少帅还特别有理,沈夜白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为了阿秀,只好忍气吞声被迫接受。

    然后,好不容易从校场回来了吧,还要配合顾疏玲演一对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沈夜白只觉得身心俱疲,如果再在顾家养几天,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这哪里是养病,分明是趁他病要他命,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一大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参加人顾家亲兵一样的高强度训练,等揉着酸疼得要断的小胳膊小腿儿回来,又要发挥影帝般的演技,演着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吧,那个叫文竹的丫鬟又领着个画师来,说是少帅请来的最负盛名的画师要来替小姐姑爷画一副琴瑟和鸣图。

    最负盛名的画师?沈夜白简直想上去唾他一口啊,这都是哪家书画馆来的蠢货,一幅画画了一个星期还没画完,偏生还格外恭敬的说:“大小姐的姿势很美,姑爷,您再靠过去一点,对对对,弯腰低头,眼神再柔和一点,对对对……”

    于是,顾疏玲倚靠在美人榻上慵懒的睡着了,而沈夜白还以一种扎马步的姿态站在榻后,保持着这么一个要命的姿态和表情。沈夜白在心里高呼,天呐,这画师是哪里的,我要去拆了他的招牌。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怨念,画师幽幽的笑:“大小姐的部分画好了,可是姑爷您这儿,还得继续。以后大小姐可以不用来了,只姑爷您来就行了。小人会早早的候着,争取早些画完向少帅交差。”

    沈夜白累得眼皮都开始抽筋了,但碍于顾淮深有意无意的威胁,再加上这么几天身心上的折磨,他沈大少爷着实没了脾气。

    最后沈夜白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脚把画师踢到莲池里,扛着根竹竿站在岸上死活不让人上岸,还用石子儿打得溅起水来,扑腾了画师一脸,这才发泄了心中的闷气。

    对此,顾淮深还来兴师问罪。沈夜白没好气的表示这个年代不需要这么陋的画师,有一种更方便的叫做相片的东西。

    兵痞顾淮深更是歪理得振振有词:“相片这种东西毕竟是西洋过来的,哪有水墨画那么有韵味。阿玲的风姿又岂是一张黑白相片能够承载的?”

    是是是,你帅你有理。沈夜白无语凝噎,但坚持自我,死活不让那个半桶水的画师再来糟蹋他的肉体和精神。最后,他自己拿了画笔来,刷刷刷画了一幅素描。

    顾淮深还想找碴,奈何一直冷眼旁观的顾疏玲都看不下去了,拿着那幅素描,淡淡的道:“这一幅画我很喜欢。”

    事已至此,顾淮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当沈夜白侥幸过了这道坎儿。

    然而,这事儿没完。

    顾淮深打着帮妹夫做复健的名义,实际对沈夜白行惨无人道之事。更夸张的是,他把沈夜白领到武场,豪气冲天的道:“阿玲是我顾家的无上至宝,受不得半点儿伤害。虽然我对你不算很满意,但到底你是她选择的夫君。所以,你必须有能力可以保护得了她。”所以,他就这么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把文人出身的沈夜白拉来练武了。

    这事儿很有理,沈夜白无从反驳,只能又一次在心里问候顾淮深极其祖先百十遍。

    玛德西亚啊,这哪里是练武,这分明就是挨揍,胖揍啊!偏偏被揍了还看不出伤痕,不,应该说是连内伤都看不出来,但沈大少爷就是肉痛啊!

    沈夜白有苦说不出,只能挺着,最后他都能在顾少帅的手上过上两招。

    沈夜白捂着自己险些精分的小心肝儿,把这大舅子定为人生的头号劲敌,心里想着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千万不要让他逮到机会,要不然他一定要睚眦必报回来!

    于是,在顾家的这些日子,沈大少爷既受了标兵的训练,又得了西洋画的精髓,还练就了影帝般的演技,然后还练了一身的“超凡武艺”,最后还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养好了伤,简直是牛到了飞起啊!

    这种日子到最后顾疏玲都看不下去了,她打发走所有刁难沈夜白的“闲人”,坐在床头,手里摇着一把鎏金小扇,道:“我有些想我种的那盆海棠了。可不可以陪我回去了呢?”

    沈夜白愣了一下,点头如小鸡啄米。回沈家,他求之不得啊,既能离开这变态的顾少帅,又能看到思念已久的阿秀,简直一举两得。然而,同仁医院是被顾家控制的,就连什么时候出院他都没有发言权。现在顾疏玲突然提出要回去,他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兴奋的沈夜白完全忽略了顾疏玲的关心,毕竟想念自己种的花,这种矫情的理由着实不是军阀家的小姐会说的,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带他离开。顾淮深及顾家人对沈夜白的刁难她不是没有看到,但处在顾大帅眼皮底下,没有合适的缘由,她也无法解救沈夜白。所以,只能用这样蹩脚的借口带他离开这苦海。

    然而,她不晓得,回了沈家,她的生活将会大变样,一下子就进入了宅斗模式出不来了。

    纵然她的本意是并不想和人争的,但既然有人执意要战,她也不能退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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