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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道:“怪不得,从四方都见到茅屋,这林子还会随着咱们跃起往上长!”
童三界道:“咱们再跃,林子如再跟着长高,便出掌摧毁它冲出去!”
蓝龙摇头道:“此法不妥。咱们看见林子长高是幻象,倘若在这幻象背后,那渔翁隐藏着厉害后着,咱们冒失出手反倒吃亏!”
白无极道:“蓝兄,面前这梅林可不是幻象,咱们从林中打出一条路,便可去那茅屋。”
金如尘摇头道:“这也不成。连茅屋真正在哪一方,咱们都给弄糊涂了。若是打错方向,岂不是白费力气?”
童三界怒道:“白费力气就白费力气,咱们干脆把这片梅林全毁了,不信就走不到那茅屋前去!”
蓝龙摇头道:“童兄,千万毁不得!毁林惹恼此人,他若对教主下毒手,咱们可就闯了大祸!”
五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在此时,忽见茅屋内走出两个童子,一人捧着一具深褐色古琴,一人端着一套青瓷茶具。二人走到条桌前放下古琴和茶具,一个童子往茶怀里沏茶,另一个童子又转身进屋去,从屋里拿来一个小香炉摆在条桌上,点燃香插在香炉内,香炉上顿时冒出袅袅青烟。两个童子便分站两旁,垂手立候。
见此情景,蓝龙等人忙注目观望。不大一会,只见屋内走出一个身材清瘦的老先生,年逾七旬,身穿月白色长衫,长髯齐胸,鹤发童颜,手执一把折扇。蓝龙五人一看,正是刚才救走何野风的渔翁。
那老先生走到桌旁,将扇子放在桌上,伸手进桌旁一个铜盆内略洗一下,便在桌前坐下。两个童子便悄悄退去。文士在桌前默坐一儿,才将双手抚上那古琴。只听叮咚叮咚声响起,婉转悠扬,轻灵脱俗,飘逸高邈,几个转折便飞向云霄。
曲调超凡绝尘,清丽动听,犹似一股清泉,涓涓流进蓝龙等五人的心里。霎时间,五人都感到说不出的喜悦和冲动,直想跟着那琴声引颈高歌。
便在此时,忽听那老先生唱道:
天地为炉兮。
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兮。
日月为铜。
芸芸众生兮。
千古过客。
纷争不息兮。
幻梦如风!
听见这声歌声,张去病情不自禁想跟着唱。可他听不清那老先生的口音,不知歌词是什么。蓝龙、金如尘、白无极、童三界听得懂文士的口音,都情不自禁跟着那老先生唱起来:“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日月为铜。芸芸众生兮,千古过客,纷争不息兮,幻梦如风!”
张去病听得清蓝龙四人的口音,正要跟着四人唱。一回眸,却发现四人有些不对头。只见四人才歌唱几句,便都前额冒汗,头顶冒起上一团白气,唱这歌似乎大大耗费他们的内力。又听文士唱道:“幻梦如风兮。
了无踪迹。
众生分争兮。
无尽无穷!
乾坤造物兮。
荒延怪诞。
众生迷蒙兮。
恶梦无终!”
蓝龙四人又一个劲放声跟着那老先生高唱。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犹似蒸气水珠密密麻麻一片。头上白气团却越来越浓,越升越高。
张去病心下诧异,忙道:“蓝大哥,你们怎么啦?”
蓝龙四人仿佛听不见他问话。张去病猛然醒悟:那老先生奏琴唱歌却原来是在施展一门极厉害的音功,蓝龙四人不察都着了他的道儿!想是唱那歌极耗内力,老先生的内力比蓝龙等人浑厚,他高唱无妨。蓝龙四人高唱,内力却难以支撑。他又想:为何蓝大哥他们不住嘴呢?难道是他们的心神受制,身不由已么?
他见蓝龙四人苦苦支撑,无暇多想,忙将头一扬,放声吟唱起禅音十八唱:“南无阿弥陀佛!”此时他的功力震古铄今,禅音一起,犹如洪钟撞响,漫天舒展开去。蓝龙四人浑身一震,歌声暂时停顿。这一停顿,二人立即清醒过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汗珠,都叫道:“好险!”
的歌声忽然变得沉抑顿挫,转为缠绵低唱。白无极和童三界功力稍逊,抗拒不住歌声诱惑,仍在跟着唱起来。金如尘见状,忙张口发出“玄秘心音”。心音一起,细如一道蚕丝,将文士的歌声紧紧缠住。张去病的禅音十八唱犹如厚厚的帷幔,盖在老先生的歌声上。
忽听一阵铮铮急响,琴声曲调突然一变,高亢激越,老先生拔高歌声冲出禅音和心音的纠缠,几个转折,直上云霄,高到极致,白无极和童三界跟着唱得声嘶力竭,满面通红,胸前衣衫汗湿一片。
蓝龙见状心下大急,欲出手点白无极如童三界的穴道,止住二人歌唱,却又耽心二人岔气走火入魔。便在此时,忽听张去病的禅音扶摇直上,宛如大片九霄云霞布满天宇,一下将老先生的歌声盖住。接着又听见啪啪啪几声暴响,似那古琴断了几根琴弦,老先生的歌声嘎然而止。
白无极和童三界亦停住歌唱,二人喘息不已,心下大骇。童三界想开口大骂,转念一想,却又怪不得那老先生。别人自个儿弹琴唱歌,并没有叫自己跟着他唱。自己功力不及,被诱惑跟着唱,这又怨得着谁?
老先生从桌前站起身来,一拱手,呵呵笑道:“有高人驾临寒舍,未克远迎,老朽失礼了!”又道:“九风,去请客人过来喝杯茶吧。”
一个童子从茅屋走出来,躬身道:“是,主人。”
只听一阵树叶响动,片刻之间,那叫九风的童子拨开树技走来,道:“几位贵客,我家主人有请。”
蓝龙忙道:“谢谢你家主人。”
九风道“贵客请随我来。”
九风转身在前带路,五人尾跟着他在梅林里转了几转,才走到那几间茅屋前。那老先生见五人走上高台,将手一摆,道:“几位贵客请坐。”
蓝龙道:“叨扰先生了!”
见五人坐到桌旁藤椅上,老先生又道:“十缘,给客人上茶。”一个童子端来茶盘,上有五只杯子,分别为五人沏杯茶,又退到一旁。
蓝龙拱手道:“在下蓝龙、金如尘、白无极,童三界和张去病公子擅闯贵府,打扰了前辈高人的清修,乞请前辈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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