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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南面,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石雕牌坊,上面刻有“大光明宫”几个大字。牌坊后面有三座神殿,右边一座神殿上书“二宗殿”,居中一座大殿牌扁上写的是“大光明殿”,左边一座神殿上悬挂一块着“三际殿”的牌扁。
三座神殿后面并列着十座楼台:分别挂着“光明堂”、“宝树堂”、“明晦堂”、“经图堂”、“齐讲堂”、“教授堂”、“忤悔堂”、“病僧堂”、“施斋堂”、“知事堂”十块扁额。十堂背后是一大片黑压压房屋。
张去病看罢,心想这摩尼教好大气派!又想:我前来救柳语,何不趁摩尼教众人聚集在此之机,溜进那些屋舍中去寻找柳语?他刚想溜开,忽见一个白衣人朝他喊道:“那是哪一堂的人?还呆站在那儿做甚?赶快过来坐下!”
张去病忙道:“是是,这就过来!”他忙走到一群白衣人背后盘脚坐下,仍想过会儿寻机溜走去救柳语。他刚坐下,忽听有人低声道:“侯兄,你快瞧,塔里冒出红烟了!”
张去病忙看那白塔,只见一缕缕红烟从里塔里冉冉冒出。他心下诧异,塔内是在烧何物?怎会冒出红色烟气?是了,众人在此肃穆打坐,凝望白塔,那塔内准是在焚化摩尼教高僧的尸体!这位高僧定是大有身份之人,才会有这么多人在此送他升天。
那位死去的高是僧谁呢?这么多人来送他升天,难道是……教主何野风死了?如此一想,他心中一惊:哎呀,倘若是那何野风死了,何夫人就再也见不到她爹,何莹也见不着她的外公了!他不禁为何莹母女难过。
忽又听前面那人又惊叹道:“侯兄快看,塔内冒出紫烟了!”
却听那侯兄道:“快别出声,此刻正是大功成败的节骨眼!”
张去病心想:什么大功成败的节骨眼?焚化尸身又是什么大功了?还有什么成败不成败,这真稀奇!他正诧异,忽听场上数千人嗡嗡议论起来,只见白塔内冒出的紫烟越来越浓,将塔身遮掩一半,只剩下塔尖露在烟外。
转眼之间塔尖也被姻紫烟笼罩,整座塔都看不见了。白塔隐去,众人嗡嗡的议论声立即停止下来。数千人都伸长脖子,盯着那紫烟笼罩着白塔观望,个个神情肃然,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张去病瞧着白塔,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忽然间,只听白塔内传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啸声,直冲九霄,震撼人心,张去病一惊,暗道:“此人功力不下于当世顶尖高手,好生了得!”
他正惊讶,忽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白塔哗啦啦崩塌,紫烟四下散开。白塔的塔座之上,现出一个盘腿打坐的白袍人。场上众人忽然大声欢呼道:“恭喜殷副教主安然出关,恭贺殷副教主神功大成!”
张去病听见欢呼,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塔内冒烟不是焚化尸身,却是摩尼教的副教主在塔内闭关练功。他寻思:摩尼教武功也真古怪,练功要关在石塔里,这倒是头一次见到!转念又想:众人称呼此人“殷副教主”,难道他便那殷独啸么?
他顿时想起丁晚桥、苏远山和顾云亭三位长去落霞谷强接何夫人时,说是奉殷副教主之命接何夫人回摩尼岩。何夫人曾提到殷独啸之名。心想:此人便是何夫人的丈夫,何莹的父亲了。何夫人为何要带着何莹离他而去,宁死不愿回摩尼岩呢?这当中有什么隐情呢?
他正思忖,却见殷独啸从塔座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整整衣衫,放眼四望。只见他年纪过四十,身材颀长,长方面孔,高挺的鼻梁、双眉往鬓角上挑,薄薄的唇下,蓄着短须,神情阴沉霸悍。
他环顾摩尼教众一周,忽然抱拳朗声道:“众位兄弟,承蒙何教主垂爱,将《玄秘宝典》传给殷某。托他老人家的洪福,殷某今日已练成宝典上的神功!殷某今日出关得众位兄弟在守候,殷某何克敢当?”
只见一个黄脸黑须的胖老者从头排人群中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场中,转过身来,笑嘻嘻望着众人,道:“众位兄弟,大伙请静一静,听我一言!”
他说这句话,说得甚轻,却将场上几千人嗡嗡的嘈杂声都压了下去,清清楚楚送入众人的耳朵里。张去病心中又是一凛,暗道:“这胖老头是谁?内功亦好生了得,这摩尼岩上真是卧虎藏龙啊!”
却听旁边有人道:“喂王兄,房法王有话要说,咱们听听他说些啥子!”
张去病一惊,心想:这胖老者难道是摩尼教的右法王房森么?江湖上传闻摩尼教有左右两位护教法王,左法王名叫蓝龙,右法王名叫房森。左右二法王的武功犹在众人之上,仅次于教主何野风。我在落霞谷见过左法王蓝龙。这胖老者看去像个乡下土财主,想不到竟是大名鼎鼎的右法王房森,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场上众人安静下来。房森回头望着殷独啸,道:“殷副教主,今日你练成神功,属下有个提议,可对兄弟们说么?”
殷独啸点了下头,道“房法王请讲。”
房森笑容满面道:“众位好兄弟,房某有两个提议:第一个是:今日殷副教主练成神功,咱们得好生庆贺一番,待会我命人摆上酒席,儿大伙可以开怀痛饮!”
场上众人齐声欢呼道:“好啊!好啊!咱们开怀痛饮,喝它个一醉方休!”
房森又道:“第二个提议是,何教主云游四海,十年杳无音信,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健在人世?大伙对老人家思念得紧!咱们若大一个摩尼教,不可久无教主。今日殷副教主练成神功,已经具备做教主的资格。咱们何不择个吉日,拥戴他登上教主大位?众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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