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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意显然没注意他的目光，只是点点头，偏头也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说都不晚，手头上跟方瑞的项目怎么样了？”
与姜氏签订合同之后，后续事宜都交接给了同事，她也比较忙，关注得少。
现在开口关心两句，也合情合理。
“是不放心你的同事，还是不放心我？”笑了两声，姜文轩腾出一支手推开门，侧着身子让顾意先进，然后才接着道：“挺好的，我现在觉得这块有点意思，想深入发展发展。”
“行呀，需要教学我可以免费。”顾意挑了下眉头，揶揄道。
姜振鸿夫妇还是热情依旧，她到的时间刚刚好，程丽已经让人把饭菜都上了桌，几个人就直接洗手吃饭。
程丽不断给她夹菜，说她又瘦了，得多吃点。
姜振鸿则依旧与她聊聊工作，对她赞赏不断。
倒是姜文轩，偶尔看她几眼，很克制，很随意。
一顿饭倒也吃得轻松愉快，临出门时，程丽亲自送她出门，目光慈爱，挽着她的手，声音低低地与她谈话：“小意呀，你这么久不来，你姜叔叔念叨你好几回。”
“程姨，近来我确实忙，往后有空会多来的。”顾意见姜文轩还站在门边看她们，冲他挥了下手，示意他进屋。
“你就会诓我们，总是说有空会来，也不见来。”程丽抿唇笑了下，回头看姜文轩进屋了，才淡淡叹了口气：“我猜你不来，多半与那臭小子有些关系，他是冒失，但感情真挚，当初叔叔阿姨也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可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我们都能理解。”
顾意没想到程丽会突然跟她说这些，一时沉默无言。
“你不必因为拒绝了他而有什么愧疚的想法，感情是人生必学的课程，失败和成功都值得学习，你做得很好小意。”程丽说话温温柔柔，但都在要点上：“他是颓废了一小段时间，但现在还是活蹦乱跳不是？”
“是，我也希望他好。”顾意低声回答。
他有自己意气风发的人生，会找到真正适合他的人。
会一路向前，繁花满路。
“我认为呢，他现在放下了，不纠结了，也尝试跟别的女孩子接触，你们可以尝试继续做朋友的。”说到这里，程丽一顿，突发其想：“要不我认你做干女儿怎么样？”
断了那臭小子的念想，也让关系不那么尴尬。
甚至顾意也有常来的理由。
一举三得。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逗得一笑，顾意将发丝勾到耳后，顺从地叫了一声：“好呀，干妈。”
这一声，权当玩笑。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车旁，程丽才轻拍拍顾意的手，眸带笑意：“你诓阿姨，阿姨可不骗你，说了把这儿当家，把我们当家人，都是真的。”
“我知道，阿姨，你再说下去，我可忍不住了。”顾意鼻头一酸，仰着脑袋笑了。
回程的路上，顾意回想起程丽那些话，哽在心头的那点纠结也都消失不在，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抽出手给‘黑衬衫’发了条消息：‘男朋友，还在忙？’
会议室内一片肃静，研发部门的人正在就着整合出来的意见进行粗略的调整，一声‘叮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响起。
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大声。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怕那个人要完蛋。
哪知首位上的墨衣男人姿势慵懒，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垂眸看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想我了，女朋友？’
这个新称呼，他满意。
绿灯，顾意放下手机，目视前方继续往前，直到下个红灯，她才又将手机拿起，回道：‘也不是，就是顺路经过世江，顺路接你？’
几乎横跨淮港，可真是顺路。
傅然嘴角勾了一下，一抹笑意在脸上飞快闪过，没有戳穿顾意的小心思，长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道：‘我等你。’
升级了，也还是一样惜字如金。
顾意浅浅一笑，方向盘一拐，调了个头，往世江集团的方向而去。
研发部的人终于做了初步整改，大致方向大差不差，傅然抬腕看了下时间，终是幽幽抬眸：“今天到这。”
说罢，他率先起身。
他下楼的时候，顾意已经等了有一会儿，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在玩小游戏，余光瞟见那道倾长的身影大步而来，她随手揿灭手机，打开车锁，降下车窗：“慢点，我又不会跑。”
携着初夏温热的风坐进车里，傅然扣上安全带，先在她额头上讨了一吻：“怕你等太久。”
车平稳驶向松江别苑，傅然心安理得地在副驾假寐，牵着顾意的手偶尔摩挲一下，分明没睡，却又不睁眼。
车内放着音乐，乐手低沉又沙哑的嗓音百转千回，似乎有许多故事还没讲完。
傅然借着间奏的空档，慢条斯理开口：“明天的活动，当真不想去？”
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两天连着有人请我去，怎么弄得好像我才是活动的主角？”车拐了个弯，松江别苑四个大字赫然出现眼帘，顾意瞥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昨天晚上，李乐云也说要送她诚邀请函。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重要。
“那去吗？顾小姐？”他缓缓睁开眼来，镜片覆盖下的双眸有些看不清，但顾意知道，他在看她。
李从安无疑是聪明的，借着李乐云的手给顾意一个光明正大去的理由。
给全了颜面，又做足人情。
踩下刹车，拉上手刹，顾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你希望我去？”
傅然不置可否，只是牵着她的手，轻轻柔捏把玩。
“说不想去是假的，不过达不到那个层次，也没能个能力，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她勾了下发丝，打开车顶灯，暖洋洋的灯光自头顶洒下，映得她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言下之意，圈子不同，不能硬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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