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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依旧平平淡淡，甚至少有起伏，但顾意还是从中听出温柔。
“借你吉言，傅先生。”勾唇浅笑，顾意伸手亲昵地抚了下他的衣领。
她很期待有那一天。
完全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为让别人尊重的人。
两人在车中闲聊两句，傅然这大高个拘在里头不舒服，下车之后，才懒洋洋勾着顾意的肩头：“饿了，一起吃饭？”
为了那两天假期，他今天忙到现在也没吃饭，这会儿倒是知道饿了。
“去我家吃吗？我家可只有泡面。”顾意声音含着笑意。
“嗯……”从喉间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傅然脚步从容地跟顾意一起进了家门。
顾意对他的反应有些诧异：“不是说身体为重嘛？”
她可是牢牢记着当初傅然看她吃泡面时，说的那句‘顾小姐，身体为重。’
“抵不住饿……”傅然说得理所当然。
最终，顾意还是从冰箱里翻出几根青菜，打了个鸡蛋做了两碗青菜鸡蛋面，正巧她在姜家也吃得少，一人一碗面，别有一番风味。
同样是吃面，当初和如今的心情已截然不同。
面对坐着一样的人，但身份早已变了。
……
距离上次与蔡月茹联系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蔡月茹终于又联系顾意，两人再次坐到了那间餐厅。
近来蔡月茹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整个人的衣着打扮也低调了不少，从前偏爱花俏艳丽的衣服，现在多半是低调素雅的，倒显得整个人温和好亲近不少。
蔡月茹垂眸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我昨天去看妙妙了。”
顾意一怔，抿唇沉默片刻，淡淡道：“她……还好吧？”
一直以来，哪怕两人确定了合作关系，能够坐到平心静气地面对而坐。
而顾妙却像是她们之间不可提及的一个禁忌，都心知肚明，却都不曾开口。
所以蔡月茹一来就以顾妙开头，让顾意很是诧异。
“她挺好的……有些颓丧，但总体来说不错。”蔡月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一眼顾意，扯着嘴角笑了笑：“以前我总觉得我方方面面都成功，嫁了个完美的老公，生了个聪明的孩子。就连教育孩子也是……最近我想了很多，其实我是失败的。”
顾妙被她教得目中无人，跋扈嚣张。
最终踩了底线，进去了。
可笑她到如今才幡然醒悟，错了就是错了。
“承认失败，就是成功的开始。”拿起公筷替蔡月茹夹了一块排骨，顾意眉目浅浅，面色淡然：“我不够资格说这个话，但她进去吃点苦，未必不是好事。”
顾妙人生还很长，虽然有污点，但好过全毁了。
盯着筷里那块色泽金黄，卖相极佳的排骨，蔡月茹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的神色一松，终是换了话题：“我这次出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能开这个保险柜。”
说罢，她打开手机相册，点开她拍的顾弘渊保险柜让顾意看。
人倒是没有，但可以找。
“你认为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顾意拿起手机把照片翻拍了一张，也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
删掉相册里的照片，蔡月茹勾着唇冷冷一笑，终是把碗里那块排骨吃了下去，才抽了张纸掖了下嘴角：“他这是防着我呢，家里干净得什么也没有，就剩这一个保险柜了。”
稍稍一顿，她又有些失神：“既然什么都没有，他又常常在书房做什么？想来想去，无非是这里头有点东西。”
她几次趁着顾弘渊在书房里，都借口给他端茶送水进去，顾弘渊都是在看一些公司里的文件。
偶然一次，保险柜的门半掩着，能看到里头堆着厚厚的文件，还有些什么看不清。
但她明白，那些文件肯定很重要。
“你安全第一，开锁的事我让人看看，有消息了再联系你。”顾意起身舀了一碗汤放到蔡月茹面前，又给自己也舀了一碗，才道：“你试探过他是吗？”
她们手脚很干净，除了这几次面和那天晚上那个电话，几乎不联系。
况且，之前闹成那样，双方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顾妙又是顾意亲手送进去的。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她们两个会联手，那顾弘渊又怎么可能起疑？
清亮的高汤里飘着几朵亮绿的葱花，在一桌子油腻的菜里让人另样青睐，顾意喝了两口，侧过头正好看到一对小姐妹手挽着手进了对面装修华丽的珠宝店。
小姐妹长得挺惹眼的，这会儿正在柜台上询问着什么，三两句话的时间，又笑容满面地出了珠宝店。
“也没有，就是挑着他在书房的时候进去过两次。”蔡月茹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端起面前的汤碗喝了一口。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她和顾意平心静气地相对而坐。
顾意还为她添汤夹菜，她竟也安然地吃下肚。
所以说人生，充满无限可能。
想着，她偏了下头，就在她要看向对面的时候，顾意适时开口叫了她一声：“二婶。”
“嗯？”蔡月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顾意放在桌上的手指捻了一下，清丽的面上泛起淡淡笑意：“你认为他防着你？”
问完这句，她再望向对面，那对小姐妹早已离开，连个背影也看不到了。
“是直觉，也不知是对是错，总之小心点好。”蔡月茹抬手抚了下梳得一丝不苛的发丝，顿了一下才道：“也有可能是他早就不拿我当自己人，一直都是防着，只是我现在才看透。”
说起这些，蔡月茹语气极为平淡，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大概是心死，所有才平静。
见完面，蔡月茹先行离开，顾意坐着将未喝完的那碗汤喝完，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才从容起身，径直进了对面的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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