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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善宇,你说得对!本王应该为这次惨败负责!不应该拿谭道之背黑锅!”
“这……”
不单单是潘善宇,就连谭道之也傻眼了。
谭道之跪在地上不断地朝方毅磕头:“此战之败全是罪将之过,和楚国公无关,是罪将之过啊!”
方毅轻轻地摇了摇头,走到谭道之身边把谭道之扶了起来。
“如果本王再多给你分配一些军士和拒马铁蒺藜,恐怕你也不会在鱼嘴口遭到惨败!如果本王在行军途中多多往前派遣哨骑,五万大军也不至于如此惨败!说来说去,主将无能,祸及三军!是本王之过!是我方毅之罪啊!”
方毅说完走到一旁拿起一条绳子负在自己的脖子上。
“来人!罪将方毅,无勇无谋,祸及三军,罪该万死!把罪将方毅拉下去,斩首示众!”
“楚国公!楚国公!是罪将之过!是罪将之过啊!”
谭道之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会儿也已经泪流满面了,不住地磕头试图主动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请楚国公三思!”
“楚国公,万万不可啊!”
方毅身后的将士们怎么会真的把堂堂楚国公方毅绑起来斩了,听到方毅这句话后纷纷跪下来请求方毅改变主意。
潘善宇沉思片刻之后,也是再次朝方毅磕了一个头。
“请楚国公三思啊!谁也没有想到李昊的行军速度那么快,比情报提前了两天到达鱼嘴口,如果说真的有罪,负责提供军情的人才是重罪!而且,眼下需要楚国公带着我们洗刷耻辱,阻挡叛军!楚国公万万不可未捷先罪己啊!”
“是啊!潘将军言之有理啊!”
“还请楚国公三思啊!”
方毅看到已经差不多了,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罢!本王暂先留下这有罪之躯,待击败李昊的叛军之后,本王定会亲自去女帝面前谢罪!”
看到方毅居然不惜名声主动把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虽然不少人觉得方毅有演戏的成分,但是人家至少愿意演,总比那些一心只想推脱责任的主将要好。
所有的将士们都纷纷握紧了拳头高声呐喊起来。
“末将愿与楚国公共进退!生死同在,荣辱与共!”
“好!”方毅很满意的将所有人扶了起来,“本王发誓,一定会带领诸位洗刷耻辱,重振雄风,击败叛军,得胜返乡!”
“洗刷耻辱!剿灭叛贼!”
这一刻,似乎没有人再害怕李昊和他的北塞军,也没有觉得这么点人喊出击败十万大军的口号有多么滑稽可笑。
众人似乎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来人!”
“在!”
“传本王军令!把城中所有的战马全部烹杀,给将士们和修筑城墙的百姓们做一道美味!”
“楚国公这是何意啊?”几位偏将都是傻眼了。
“城中只有十几匹战马了,把战马宰杀,意味着包括本王在内所有的人接下来不管战事顺利否,都失去了逃跑的希望和工具!本王是想告诉诸位,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诸将士务必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击败叛军!”
看着方毅毅然决绝的战意,众将士们不由得握紧了双拳,脸上满是悍不畏死的决然之色。
“遵命!”
“走!吃马肉去!就算是死,也要当个饱餐一顿的饱死鬼!”
等到方毅带着将士们朝城里走进去之后,谭道之悄悄地拉住了潘善宇的衣袖。
“潘将军,刚刚多谢潘将军美言,不然在下恐已身首异处啊!这份恩情,在下记住了,他日必将厚报!”
没有人会真的想死,谭道之逃过一劫,朝潘善宇谢恩。
“呵呵……”潘善宇淡然一笑,“谭将军啊谭将军,你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楚国公啊!”
“是是是……”谭道之赔笑着,“在下感激楚国公不杀之恩和潘将军求情!”
“你还是没明白呢!”潘善宇又是一笑,朝方毅一行人快步走了过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了谭道之,“你呀,楚国公若真想杀你,谁求情也没用!楚国公不想杀你,谁求情都有用!”
看着潘善宇的背影,谭道之陷入了呆滞之中。
好一会儿,谭道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楚国公厚爱,罪将必将万死以报!”
……
陵阳城中。
“大人!据败兵来报……四天前李昊亲率一万精骑攻陷鱼嘴口,随后李昊率兵马不停蹄急行军南下,三天前李昊掌握到了楚国公行踪,亲率精骑伏击楚国公,楚国公猝不及防,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纭
听完陵阳太守丁秋义汇的战报,李浅袖不由得右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失去控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可恶!”李浅袖眉头一皱,“楚国公呢?有楚国公的消息吗?”
“楚国公失去了消息,生死不明!”
“完蛋了……”李浅袖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四天前李昊就攻陷了鱼嘴口?为何行军速度如此之快?比情报提前了足足三天!那些情报官是干什么吃的?情报是谁负责提供的?”
“好像是……军巡使付访提供的……”
军巡使,正八品官职,闲时负责军队的审讯、查处间谍、监督粮草发放,战时负责侦测敌情、处置罪将等。
“付访!足足三天的情报误差!不是无能之辈便是包藏祸心!传我军令,立即把付访捕杀!”
“遵命!只是……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该早做打算了……”
“嗯……”李浅袖赶紧走到地图旁边,在地图上不停的模拟着李昊的进军路线,“按照李昊的进军速度……应该是亲率一万精骑抛下大部队攻打鱼嘴口……楚国公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再也无力将李昊挡在江北州了,江北战场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按照这个情况……五天左右李昊就会打到陵阳……”
李浅袖对着地图又是一阵沉思,好一会儿后才算是下定了决心。
“从现在开始,停止对陵阳以北的任何兵员物资的支援!全部转到陵阳以南,防备李昊随攻陷陵阳获得这些物资!从现在开始,陵阳的防务全部交给你负责!我要回一趟西京!”
“回西京?”丁秋义还以为李浅袖害怕了。
李浅袖猜到了丁秋义的想法,不由得冷冷一笑:“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是一介女流,畏惧李昊兵锋,想要提前逃往西京?楚国公……基本上……凶多吉少了,堂堂国公因为情报误差,战死沙场,江西州战事进展也不顺利,这么多天了张乘晚父子才攻下一座城池,这些……总得有个人负责!你如果想负责,你可以代替我去西京,向女帝请罪!”
“啊这……在下绝无此意……”
“而且……”李浅袖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还要去西京向女帝借一个人,恐怕只有这个人才能够阻挡李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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