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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楚国公！快看！那里好像又有一队我们的兄弟们找到了回家的路！”
潘善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的动静。
方毅顺着潘善宇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心中一喜。
目前来说自己手上最缺的就是军械和军士。
军械问题李浅袖早就安排好了，大概后天就能达到这座小镇，算是已经解决了七七八八。
军士问题就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了。
之前的惨败五万大军只剩八千人了，尽管及时补充了不少新兵，但是和北塞军十万雄兵比起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现在的情况是多收拢一个败兵就多一分守住小镇的希望。
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方毅亲自带着潘善宇去大门口迎接这近百号败兵。
“是你？”
来到大门口的方毅看到了领头人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一队败兵领头的人居然是谭道之。
“楚国公？”
谭道之看到方毅之后先是一阵愕然，继而双眼一红一把跪了下来。
“楚国公！是楚国公！罪将谭道之，拜见楚国公！”
“……”
方毅默然无语。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谭道之，方毅心里头是真的想一刀把谭道之砍了。
如果不是谭道之那么快丢了鱼嘴口，自己的这五万大军怎么会毫无防备的遭到李昊一万精骑的突袭？又怎么会落得个如此惨败的结局？
但是方毅的目光触及到谭道之脸上的羞愧、自责、悲凉、沧桑，方毅不由得又是心中一软。
谭道之毕竟是跟随自己帮助李令月夺得皇位的大功臣之一，是除了张自在之外最早忠心于自己的人，算是自己的心腹，嫡系，如果真的把谭道之处死，方毅是真的于心不忍。
而且贸然处死谭道之，可能会动摇军心，那些尚在外面飘荡的残兵败将可能会因为害怕不敢回来。
但是如果不处置谭道之，现在小镇里的军士们估计又会觉得自己徇私。而且不难猜测，这座小镇里的军士们肯定对谭道之这个鱼嘴口主将心存不满，不处置又难以平众愤。
思来想去，方毅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找个借口，既能平众怒，又能够保住谭道之这个心腹。
看到方毅脸上阴晴不定，谭道之隐隐猜到了方毅是在思考究竟该怎么处置自己。
“嘭”
谭道之重重的朝方毅磕了一个头，因为用力过猛，谭道之的额头上甚至都磕出了一道口子。
“罪将自知丢了鱼嘴口，祸及三军，死罪一条！罪将本想自刎谢罪！但是罪将思来想去，这些兄弟们是无辜的，所以罪将斗胆，想把这些兄弟们平安的带到楚国公这里之后再自刎谢罪！”
“罪将自刎谢罪之前，想请楚国公看在罪将之前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答应罪将一个不情之请，也是最后一个不情之请！”
方毅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说！”
“罪将想请楚国公在战报里写，罪将是战死沙场，而不是归来之后自刎谢罪！”
看着谭道之脸上的决绝不似作假，方毅愈发坚定了保住谭道之性命的决定。
方毅双眼一寒，伸出右手指着谭道之厉声呵斥起来：“你当然罪该万死！如果不是你丢了鱼嘴口，本王和五万兄弟们也不至于被叛军偷袭！你知道你自己罪该万死就好！来人，把这个败军之将拖出了，斩了！”
方毅说完转过头，假装因为生气不想看到谭道之，实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潘善宇。
“遵命！”
方毅身后的几个军士早就恨谭道之恨得牙痒痒，这会儿得到方毅的命令自然是凶狠狠地两左两右冲到谭道之身后，准备把谭道之拉出去斩了。
潘善宇微微一怔，隐约之间明白了方毅的意思。
潘善宇赶在几个军士将谭道之押下去之前赶紧出声制止。
“且慢！”
几个军士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潘善宇和方毅。
“楚国公！”潘善宇赶紧跪了下来，“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如……先留他一命，贬为士卒，军前效力？”
方毅对于潘善宇的察言观色能力很满意，但是对于潘善宇给出的这个借口却不怎么满意。
方毅假装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一脸严肃的转过身背对着谭道之和潘善宇，语气依然十分冰冷：“今日若留他一命，那些埋骨荒野的忠烈们也不会同意！无需多言，拉下去，斩了！”
潘善宇当然没有想过凭借自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劝说方毅放过谭道之，而且潘善宇和谭道之无亲无故当然不会真心实意的为谭道之求情。
潘善宇只是想先找一个简单的理由试探一下方毅的态度。
如果自己领悟错了方毅的意思，方毅是真的想杀谭道之，自己这个借口就只能算官方客套的求情，不会得罪方毅和其他军士。
如果自己没有领悟错方毅的意思，方毅是真的不想杀谭道之，那么自己就能进一步劝说方毅替谭道之求情了。
刚刚方毅的反应也让潘善宇彻底的明白了方毅的意思。
一个如此简单官方客套的借口方毅都要犹豫那么久，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方毅是不想杀谭道之吗？
想到这里，潘善宇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楚国公，请听末将一言！按照叛军的行军速度，恐怕谭将军和叛军几乎同时到鱼嘴口，谭将军才几千步卒，鱼嘴口那时候没有坚固的城防，属实难以抵挡叛军！非人之祸，实乃天意弄人！再者，谭将军兵败之后既没降敌，有没落草为寇，而是第一时间投奔楚国公，说明谭将军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因为畏敌弃城！如果这样一个忠勇的将军都要处死，恐怕那些败亡的兄弟们都会畏惧不敢重回楚国公麾下！还请楚国公三思啊！”
“嗯……”方毅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借口才像话，可比之前的借口有说服力多了，“可是……总得有个人为那些埋骨荒野的忠烈们负责，潘善宇，你觉得是不是应该本王要负责？”
“啊？”
潘善宇听到方毅的这句话不由得瞬间满头冷汗。
潘善宇彻底的懵了，难道自己还是会意错了方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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