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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去大雍要多久?”顾惜惜问身后的顾逸芝。
“你想做什么?阿妹。”
顾惜惜道,“哥哥,我们去见摄政王一面吧。”
“不行。”
“为什么?”
“战争,会流血。”他仰起头看着白茫茫的雪地,他身上白布的衣衫与雪似乎要融为一体,“阿妹,你知道我讨厌血。”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比起死亡,他觉得苟且偷生也来的有意义。
“我知道。”
比起对死亡的恐惧,她一定比他更加深,哥哥看见过自己最心爱的人的血,所以对那些即将失去将士,他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爱护。
她希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背叛,杀戮,流血,死亡,她感受到顾家的灭亡,顾家的亲人一个个的倒在血泊里,成为一缕一缕亡魂……
她从关口走下来,大群的士兵正在操练,大雪天,赤着臂膀,额头都是汗水。
有人看着顾逸芝,上前挑衅道,“小将军与我们过几招。”
顾逸芝走上前,“好啊,小爷最近正手痒。”说完走下场,从中选了一把枪拿在手中,“你们是群挑还是单打?”
有人却跳出来,“不成不成,我听说顾小爷武功可高的厉害,帝都可都没人打得过他。”
顾惜惜笑了笑,看着几人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挑衅她,于是从人群中走出来,“我给各位过几招如何?”
“啊?”有人笑,“这哪儿成?大小姐娇滴滴的大姑娘,伤了我们可吃罪不起。”
顾惜惜笑,“少废话,娇滴滴的大姑娘也能把你打趴下。”她走过去,从顾逸芝手中接过枪。拿起来,刷刷就刷耍了几把,抡起来,站在人群中,“懒得单挑你们了,一起上吧。”
场地原本有数十人,相互看一起,这些人是中上级将领,有一定领导才能知道,看着顾惜惜将一把枪舞的虎虎生风也吃了一惊,民间有“年拳,月棒,久练枪”的说法,作为一个闺阁小姐,能提的动枪一惊让人惊奇。
顾逸芝推到场地外,“各位,我妹子可不是花架子,各位小心点要害,别让我妹子再身上扎出几个窟窿,说出去丢人。”
几人对他心中原本不服气,如今见他拱火,也懒得顾及什么道义,几人提起武器就朝着顾惜惜冲过来。
顾惜惜将长枪一挑,直接冲向几人,抡起枪舞了一圈,一挑,一刺,一转,很快与几人短兵相接,顾惜惜的枪如了人群,立刻如游龙入水,缠绕几人周围,明明再眼前,上前一捉,已不见踪影,眼看他头往西,要抓住她的尾,它却突然转头,一大口直接咬下去。
几人是七手八脚,可是却被捉弄的手误无措,一时间真是又惊又惧,想要脱身却发现被困住,完全没有自主的余地。
顾家老爷在站在教场周围,摸摸自己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怎么样?我们家这位女公子。”
“不愧是老太爷的嫡亲的孙女。龙章凤姿,不输男子,气度不凡,更加胆大勇猛。”
“哈哈,所以啊,娶一个好媳妇,家族会兴旺三代,可惜,我们家的福气只有一半。”老太爷略有遗憾,“我那傻儿子,没福气啊。”
旁边的军师笑了笑,“老太爷这福气谁也比不了。月满则亏啊。”
顾家老太爷笑了笑,“所以,谁说我顾家后继无人,我家的孩子,随意的找出一个,就能吊打那些无知的家伙。”
顾惜惜将枪轮圆,围着腰杆转一圈,几人被挑飞出去,还有两人躲开,顾惜惜扬起抢,一枪打在他们拿武器的手,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兵器已经掉在地上。
顾家老太爷啪啪拍手,“这些年,我们家女公子的这武功又精进不少,可比你哥哥强。”
顾惜惜将枪立在教场,提起裙角行礼,“多谢夸奖。”
“你呀。”
“帅爷。”几人冲地上爬起来,脸色略有尴尬之色。
顾家老太爷笑,“你们几人不用灰心,南宫家的得意的儿子,也不定打得过我家这位女公子,你们输的不丢人,明知道是输,还挑战,勇气可嘉,回去好好想想,一会儿把心得给我写过来。”
顾惜惜走上前,“爷爷,我与几位将军切磋呢,不过倒是有些心得。”
“什么?”
“几位是武功十分不错,配合也十分强悍,不过,破绽却也不少。”
几人微微吃惊,他们的武功都能独当一面,技不如人到没什么说的,只是几人的阵法已应用纯熟,要不是顾惜惜的武功太诡异,几人无比能输……
“是什么破绽?”
“几位的武功不错,不过对旁人的武功却一窍不通,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已之长克敌之短,确有其实,不过若无法防范敌人的长处,就会被别人加以利用。”
顾逸芝道,“我有点明白妹妹的意思。”
顾家老太爷道,“哦,你到是与这些不长进的家伙说说。”
“如江将军善于用鞭,他一直想要鞭去缠住我阿妹的枪,一直站在外围围攻,就因为如此,我阿妹知道后就会先一步躲开他的鞭,他的长处就无法发挥。周将军善于用刀,力气沉重,一直想要阻拦我阿妹的枪,我阿妹知道用自己枪挡不住她的刀,可周将军用的斧子却可以,所以我阿妹可只需找出斧子的破绽,将之利用,加以引导,成为阻挡周将军刀的力气。”
顾逸芝的话一说完,一人顿时叫起来,“我就说,怎么感觉平日里使的虎虎生威的刀,总觉得被什么困住一样。你们是否是这种感觉……”
几人略微思索后都点起头。
“顾小姐这枪法十分特别,不知道是什么枪法。”
顾惜惜道,“我的枪法也算不得什么。”
“顾小姐这么小气,藏私吗?既然藏,既不该拿出来显给大家看。”一人怒气冲冲的道。
顾逸芝呸了一口,“你个小子,怎么说话呢?你那猪脑子给你你能学会吗?”
顾惜惜拉着顾逸芝,有点不知想要笑还是该哭,哥哥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入了军营这才多久,也学了一肚子的坏话,不过她看着到几分欣慰。这个样子,真实率真,很快就能与这些人打入一片,比起道貌岸然,假惺惺的勋贵,他还是喜欢哥哥这样子。
顾惜惜笑,“这枪法叫游龙枪。不是我不交给大家,也不是因为太复杂,而是,我听过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几位使用自己的武器太久,无法将这快应用到极致,或者说达不到要求,反而会被对方困住。”
几人相互看看,点起头,其中有位女将军,大约四十余碎的样子,手中也拿一把枪,“我练枪也三十余年,从六岁开始练,如今都三十余年,就是我师父也不曾有这么快,完全摸不着招式的枪法。顾小姐的枪确实快的跟没有一样。”
顾惜惜接着道,“几位将军,惜惜还有一言,几位可能太过专注一项兵器,以至于对别的兵器太过陌生,以致不能更好的借旁人的势,虽几位配合的十分好,不过却无法在将此阵法发挥到极致,而且当自己的兵器离开自己之后便显得茫然无措,完全不能借对方的武器继续战斗。这样的话上了战场,丢失兵器无异于丢失性命。战争的残忍我想众位比我跟明白,我希望的是大家能够在丢了长鞭之后,可以捡起一把刀,把这把刀变成你杀敌的武器。”
顾老太爷拉着身侧的人,走了出去。
顾惜惜继续在与几人说话,“我知道各位都是这些士兵的教头,你们也要思索上了战场除了杀死敌人外,还要能够利用身边的所有资源,活下去去,只要活下去的士兵够多,我们才能进行新一轮的厮杀,如何减免伤亡又不败坏军中的士气就是大家需要研讨的问题……”
……
顾家老太爷摆了饭,与顾逸芝顾惜惜同吃。
顾惜惜道,“祖父,如今粮食的问题已经基本能解决,我准备回去,我是借着给我阿娘祈福去了广德寺,不知道中途可要有变故?我让贝儿找人顶着,不过,我心里还是十分不安。”
顾老太爷道,“如今京中多变,你父若是独当一面倒也罢了。”他端了酒,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路上小心。”
“哥哥什么时候离开?与我可顺路。”
顾逸芝探口气,看着顾老太爷,“爷爷,有句话,我不知如何说?”
“什么话?!”
“让我入顾家军吧。我会像爷爷一样,守卫着这个地方吧。”
“不行!”
“不行!”
顾惜惜与顾家老太爷同时道,顾逸芝也吃了一惊,顾家老太爷反对他还有几分可以理解,不过惜姐儿反对,啊,都是同样的理由,作为顾家的独生子,他似乎有点讨厌这个身份,他有点埋怨他的阿爹,既然女人也有那么几个,为什么不多生几人。
“祖父,阿妹,我不会死的。”
“哥哥入了顾家军,我就不得不嫁给淮阳王了。”
“什么?”
“什么?”
两人看着顾惜惜,顾惜惜拿起了顾家老太爷的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端起来一口饮尽,抬起头看向两人,
“淮阳王并非良配!”
两人有点吃惊,顾家老太爷也知嫁给淮阳王,她定受尽委屈,当年苏镜苒会因为一个厨娘与顾向河闹翻,让她的女儿成大度的接纳一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确实委屈。只是赐婚的圣旨已下,顾家也无法退婚。
“阿妹的意思是——有办法退婚?”他抬起头看着老太爷,这句话是看向老太爷,也许他忍耐太久,今日说出来,包含着浓浓的情意也带着无尽的责任。
“有吗?”他看顾惜惜。
老太爷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只是,我也无能为力,我虽为西凤贡献一生,大半生戎马疆场,或许几年就会死亡,经历了那么多个朝代,对权势已无更多念想,只是,顾家的一家人,以及所有依附顾家而生的人,我们,又有太多的敌人,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道,我们稍微不慎,只会成为牺牲品。”
“若让淮阳王主动退婚呢?”
顾家老太爷抬起头看向顾惜惜,“你觉得有可能。”
“有!”顾惜惜道,“比起我对他的不喜,他对我更加讨厌,甚至是憎恶,这种憎恶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变的让人丧失理智,且,淮阳王并不是一个充满理智的人。”
“这与我入顾家军有何冲突。”
“我如今在淮阳王的眼里不过是鸡肋而已,肉太多了,他会舍不得放弃。哥哥,给阿妹一些时间如何?”
屋子的蜡烛突然昏暗下去,炭盆里边的火发出炙热的温度。
他笑了起来,“我以为入了顾家军,手中有了武器,才能更好的保护我的阿妹,到是忘记藏拙也是一种办法。”他哈哈笑起来,“祖父,我顾家不怕后继无人。”
顾老将军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笑了起来,“你娘,很不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我一直以为如此。惜姐儿的要做的事,我想,也是大事儿,祖父会支持你的。”
“谢祖父。”顾惜惜一喜,替他斟上酒,“我阿娘说过,如果这世界还有一位正人,必定是祖父您。”
“哈哈,多谢她的夸奖。”
顾逸芝有点失落,他七岁的时候,父母分离,母亲对他的教诲他铭记在心,只是很多时候,心中难免也有些一些哀伤。他端起酒杯看着这张与他阿娘几分相似的脸,那种笑容,让他舒心。他端起酒喝了一口。
顾逸芝睡到半夜突然醒过来,爬起来走出房间,走到顾惜惜房间门口,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就打开。
“大爷,您怎么不睡?”小兵撒尿回来,还提着裤子,哆嗦一下问,“姑姑怎么了?”
“没事,回去睡。”顾逸芝转身将门拉上,回转屋,从剑架上取下那把能发出不同音律的十二律剑,转身出了来。
“大爷,大半夜的,您这是干嘛去呢?”
“睡不着,出去舞一会儿剑。”他说完,关上门朝着白桥关一道共事奔出去。
守关的将士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大少爷这是去哪儿?”
“赏月!”
将士抬头,万里黑沉,一片漆黑,连星星都没有。话没送完,却见着顾逸芝出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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