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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光明的前途，可是被眭固一说，就成了最卑贱的行为。
可是眭固投降刘枫，又能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黑山军好歹跟公孙瓒，还是盟友关系。
跟刘枫，那可就是明晃晃的敌对！
“眭，眭固，你不要乱讲！”
“你也不过是个给刘枫卖命的狗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
“信不信，我当场给你斩了，为张燕统领报仇！”
张燕是被刘枫杀的，这一点确定无疑。
这也是黑山军，对刘枫有敌意的根本原因。
除此之外，两家之前从无交集。
到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对眭固的敌意，还是要比杜长更多一些。
眼看难以翻盘。
一个老婆子，出人意料的，突然介入了这场纷争。
她手里拿着个拐杖，站在了杜长身边。
用拐杖头，指向眭固。
这立场，不用想也能看明白，她是站杜长这边的！
“眭固，你还记得我儿白绕吗？”
“我就想问问你，害死我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眭固都懵了。
他跟白绕的确有争执，可白绕之死，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啊！
况且，从来也不知道，白绕还有个娘？
这婆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喂，你这老妪，话不要乱说！”
“我什么时候，害死白绕了？他明明是战场上，打不过别人，被一枪戳死马下的！”
这样的辩解，就很无力。
作为对比，白绕战死了，那是英雄。他眭固投降了，就是反派！
什么道理，都在白绕这边！
郝婆婆在这一瞬间，就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力挺。英雄之母啊，受人敬仰！
“我儿面对刘枫的诱惑，毫不动心！”
“他说什么发地，发牛，那就是用来收买人心的！”
“你就是财迷了心窍！”
“咱们黑山军，什么时候要地要牛了？我们是匪，过得是打家劫舍的日子！”
“有了地和牛，那还能有匪性吗？”
……嗯？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虽然是匪，可谁不想要地要牛啊？有了地和牛，谁还愿意做匪？
当初做匪，不都是被逼的吗？
眭固的心思，转的也挺快。
一听郝婆婆这话，虽然还没完全意识到，这是来自队友的神助攻。
但，他也找到了机会，改变自己不利的处境。
“刘枫仁慈，愿意给我们地和牛，安置我们的家眷。还说会给我们一大片地，再也没有外人的干扰。”
“我觉得，这就是兄弟们想要过上的好日子！”
没错！
很多人听着，都开始流口水了。
这就是神仙般的田园生活啊，谁不羡慕？
杜长也意识到，风向似乎不对。
这个郝婆婆，毕竟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村妇，不会说话啊！
“眭固，你不要狡辩！”
“刘枫马上就要被公孙瓒灭掉了，哪里来得什么土地？”
“我看你就是被他骗了！”
眭固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自然要顺势发力。
大骂道。
“你才是被公孙瓒骗了！”
“你看不到大营外面，刘枫的大军已经随时准备进攻了吗？”
“远处，还有刘枫的人马在整备。”
“我还告诉你，刘枫正在集结八万大军！”
“公孙瓒没了我们黑山军，就只有七万兵马，啥也不是！”
“此刻，是我们黑山军，在决定他们两股势力之间的胜负！”
“刘枫为了争取我们的支持，怎么会不舍得下血本？”
“而公孙瓒呢？却拿我们当铺路石！”
……
这一大段话，让不少人开始思考。
没想到，黑山军最后，竟然会成为左右胜负的一股关键力量。
这种力量在手，还当什么铺路石？
这不是傻吗？
当然是要趁机坐地起价，为自己人谋福利了！
眭固的话，非常有诱惑力！
反观杜长，只是要求大家勇敢去死，还不给任何好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郝婆婆，在关键时刻，又送上一记助攻。
“大家不要听他的！”
“去攻打邺城，也不是为了公孙瓒，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趁袁绍大军不在，我们先夺下邺城。接下来，就可以夺取整个冀州！”
“到那时，所有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这话……
连杜长都听不下去了。
忙拉着郝婆婆劝道。
“郝婆婆，你先歇歇，不要再说了。夺取冀州，并没有那么容易！”
谁是傻子？
没有人那么傻，会觉得自己这一趟去，就能夺下整个冀州！
上一次偷袭了邺城，结果就是被袁绍按在地上摩擦。友军的头目，于毒、左髭丈八，全都死在了袁绍手下。
自己这些人，也险些抵不住袁绍的攻击。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过来跟公孙瓒，凑在一起。
袁绍是他们能欺负的？
他们就只有被袁绍欺负的份儿！
黑山军，普通的士兵，即便是没什么谋略能力，和战略大局观的人。也知道，两相对比的话，只有眭固所说，才是唯一活路。
不但是活路，还会是一条非常安逸的，能让全家温饱的路！
何去何从？
大营之外，幽幽女声唱出的歌，一直就没有停过。
现在听来，好像还比之前，更靠近了些，显得更清晰了。
声声幽咽，如泣如诉。
更夹杂了一些，如招魂似的和声，曲调之中，充满了悲凉。
不自禁的，让这些黑山军的匪类，想起了很多悲伤或不愉快的往事。
太难了！
人活于世，怎么就这么难？
接着。
缓慢而沉重的战鼓声，也开始响起。
仿若一块巨石落下，压在了所有黑山军士兵的胸口。
眼前的选择，变得更加直白。
生，或死？
眭固抓住机会，大声吆喝。
“大家放心，咱们都是黑山军兄弟，我是不会坑大家的！”
“刘枫已经答应我，让我做铁官！”
“掌管铁器啊，兄弟们！可见刘枫对我们，并无像公孙瓒那般的猜忌之心。”
“投降以后，我保证大家都有地有牛！”
“今后用的农具，我也包了！”
“好日子就在前面，向我们招手啊，兄弟们！”
最后一丝的疑虑，也在氛围和眭固的煽动下，在郝婆婆的配合下，土崩瓦解！
身为贼匪，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从良归农的梦。
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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