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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一声尖叫,扑过去抱住沈老汉。
“爹!”
沈棠红着双眼,拖着疼痛的双腿也冲了过去。
大郎和二郎见状懵了片刻,也要跟过去,却被各自的媳妇拉住了。
金氏死死拽住沈大郎的胳膊,悄声道:“你过去干啥?万一赖上咱们咋办?你还想不想分家了?”
沈大郎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低下头不说话。
那边赵氏蹲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沈二郎的大腿,嘶声道:“你要是敢过去,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再也不跟你过了。”
沈二郎捏紧了拳头,最终撇开头去,再也不敢往那边看。
赵氏见说动了他,又朝赵氏使了个眼色,就见赵氏偷偷叫来儿子铁柱,跟他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发他出门了。
这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全被一旁的徐春暖看透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金氏和赵氏一眼,然后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了沈老汉的身边。
“都起开,凑这么近干吗?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沈棠见她过来,急忙拉住她手,“娘,快让小满看看爹,她会救人。”
周氏原本慌得六神无主,听到这话忽然想起昨夜谷小满救醒幺儿的事情,连忙拽她过来。
“好儿媳,快看看你爹,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谷小满点点头,伸手扒开沈老汉的眼皮看了看,估计是急火攻心,一时昏厥了。
“沈棠,你把爹的头放低,脚抬高。”
“娘,你使劲按爹的人中,哦,就是鼻子下面那个地方。”
她刚吩咐完,就听门外一阵熙攘声,紧接着一个刺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死透了吗?别费那劲了,用破草席子裹了扔后山吧。”
谷小满转身,见刚才还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忽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然后走出来一个迈着八方步的小胡子男人。
赵氏眼前一亮,连忙挤到他身边去,恭敬道:“里正大人,您总算来了。”她伸手指指周氏,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刚才我老婆婆差点打死我,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金氏又是倒水,又是递板凳,一通忙碌后附和道:“就是,再不分家我们就没法活了,求里正大老爷救命啊!”
里正沈大章翻着一双死鱼眼,四下打量了一圈,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他满意地摸了摸两撇小胡子,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氏,你家大郎和二郎告你溺爱幺儿,不管他们死活,特意求了本官写了分家文书,他们都已经按了手印了,就差你跟三郎了。”
周氏一听,如雷轰顶。
亲爹病倒了,老大和老二不但不管不问,还先斩后奏地撺掇了里正来分家。
这个沈大章她是知道的,典型的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没有钱就不办事的德性,一定是两个儿子私下塞了不少钱,他才肯跑这一趟。
一想到亲生的儿子们这么对待爹娘,她这心里哇凉哇凉的,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昏过去。
幸亏旁边的谷小满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她,大喊了一声,“娘!”
周氏被她一声大叫惊醒了,抱着地上的沈老汉嚎啕大哭起来。
“老头子,你睁眼看看,老大老二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我不活了……”
沈棠霍然起身,咬着后槽牙,一拱手道:“里正大人,情况您也看到了,我爹娘和我并不想分家,我们……”
“少??隆!鄙虼笳虑崦锏爻??踊邮郑?澳愦蟾绱笊┒?缍?┒源?忝且丫?手烈寰。?竟俳袢站团心忝欠旨遥?辖艄?窗咽钟∞袅税伞!
沈棠怒目而视,“你……你身为一村里正,本应为民着想,为何一意拆散我家?莫非我大哥二哥私下给了你什么好处?”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沈大章气得两撇小胡子都抖起来,“你敢诬赖本官,我要告诉知县大人打你五十大板。”
“里正大人要打谁的板子?”
谷小满大步走到他跟前,将沈棠拽到自己身后,瞪着沈大章毫不退让。
一个村里小吏罢了,竟然摆这么大架子,当她好糊弄吗?
“里正大人一口一个‘本官’,不知把知县大人至于何地?不如你我现在就去县衙理论一番,看知县大人是打你的板子还是我们的板子?”
沈大章早就习惯了在人前作威作福,此刻突然被她戳破了,不由得脸皮一紧,大声喝道:“你……你个臭娘们,这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正气得跳脚,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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