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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刑讯司之后,枫突然停下脚步。
王万石见太子唤他,赶忙上前一步。
枫面无表情交代道:“你去安排人,收了她的尸体,送到北宫角门外。”
北宫角门是宫里专门往外运送泔水以及死了的宫人尸首的宫门。
“是,殿下。”王万石疑惑的应了一声,却又为难道:“老奴只怕来不及通知她家里人,不知这宫外可有人接收?”
“你只管先送去北宫角门外候着便是,稍后自有人会去收。”枫简单说了一句,不再多言。
王万石不敢再问,忙答应着去了。
“你们先都退下,不要跟来。”枫交代身后的太监一声,那帮太监忙停在原地,既不敢跟着,却也不敢散去。
他前行几步,浩默默无言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各怀心思。
见离得那些太监远了,枫方又开口沉声道:“你今日先回家,找几个妥当的人去宫外接了她的尸首。”
浩默默答应一声,想是来不及通知她家里人,所以并没有问原因。
“接回去先不要下葬,找间暖和的屋子放着,只是今日她又被淋了水,又在外面冻着许久,本王也不敢保她死活。”枫说完话,叹了声气。
“殿下?”浩惊愕抬头看枫。
“你自己切莫要露面,只找人接了送去个隐蔽的地方,若是不解,只管回去问一下鹰伯伯,他自会给你解释。”枫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的悄声跟他说,以免引起旁人注意。
浩眼中满是震惊,但是来不及多问,忙告退了,风驰电掣一般的冲着宫门外去了。
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念道:“本王只能帮你到这,究竟是何造化,也只能看你们的缘分了。”
温峤始终对于聂晓蝶如何刚一用刑便就死了心存疑惑,早间因为着急上朝,没顾得上仔细盘问看守牢门的侍卫,此刻他没有立刻出宫,而是来到牢房外,令人去唤了昨天晚上当值的侍卫前来问话。
那侍卫一路小跑的过来回话,见了左相,战战兢兢跪下行了礼。
“本相听说昨晚太子妃和浩总领来过?”任谁都听出温峤语气不善,神色也是颇为严厉。
“昨夜太子妃娘娘来探过牢,开始小的也是劝娘娘不要进去,说是大人您嘱咐下的,任谁来都不得探视,后来娘娘说大人您是她的祖父,便是知道她来也不会阻拦,再者娘娘她是太子妃,就算给小人多少个胆子,小人也真是不敢硬拦着不让进。”那侍卫哆嗦着答了话,心下却也有些委屈。
温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阴恻恻的道:“你可知太子妃进了牢里做了些什么?”
“丞相大人,只是这女牢,小人是不能进去的,是里面的狱婆接应的。”侍卫忙不迭把这事赶紧往狱婆身上推。
“去叫那狱婆出来,本相有话问她。”
“只是今日不当那狱婆值班。”旁边有人插了一句。
“管她当不当值,立刻让她滚来见本相。”温峤怒吼一声,只吓得刚才插话那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下面人忙一溜烟的去了。
等到把那狱婆带来,因为下面人见左相面色不善,嫌她走的慢了,一路都是连拉带拽催她前行,那狱婆只听说左相要问她话,不知要问什么,心里惊恐,待跪在地上时,已是哆嗦成一团。
“本相问你,昨日太子妃娘娘可是到了牢里?”
“禀大人,是。”那婆子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瞧他神色,待见他神色震怒,忙又害怕的低了头去。
“娘娘来牢里做什么?”
那婆子想起绣珠临走时的嘱咐,忙道:“娘娘就是过来问了她两句话,并无其他。”
“就只问了几句话?你可是一直都在旁边守着?”温峤总是有些不信。
“是,奴婢一直在旁守着,娘娘也没有待大会,便自去了。”那婆子诺诺道。
“浩总领可进过这牢房里?”温峤转头又问那侍卫,那侍卫昨日被浩推了一把,至今胸口还隐隐作痛。但是他自知要是说浩进去过,自己也少不了干系,见那婆子把她自己撇的倒是干净,马上道:“没有,只有娘娘和那宫女进去了。”
他说完瞥了那婆子一眼,怕她又说漏了嘴,只见她连连点头称是,这种事瞒上不瞒下,两人心照不宣,那侍卫这才放下心来。
温峤闻言愣了愣,没想到这事最后却落到自己孙女头上,他斜眼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狱婆和守门侍卫,便是再追问,怕也不见得有何结果。
“丞相大人,您可要出宫?”跟他一起来的太监见他许久无言,开口询问了他一声。
温峤愣了愣,思量了片刻方道:“本相要去拜见一下太子妃娘娘,你先去通传吧。”
温若琳今早起身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她让绣珠去通知免了诸位宝林的晨安。
昨晚枫与她说那个丸药大约会在十多个时辰后发作,算算时间,只怕是快了,只是如今始终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心里终究是忐忑不安。
她踱步到窗前,刚才就听到宫里报时的鼓声,这个时间平日早已散了早朝,却不知今日枫如何还没过来。
她正朝窗外看着,却见绣珠匆匆的跑了进来。
“娘娘,赵公公刚来通报,左相大人一会便会过来探望娘娘。”
绣珠因是走的急,这会说话还有些喘气
温若琳惊讶道:“本宫祖父要来?”
想起那日与祖父在大殿里的争执,以及昨晚自己为枫做的那件事,她心里有些惊恐不安。
“绣珠你赶紧出去跟来人说一声,就说本宫今日身子不适,请祖父改日再见吧。”
绣珠忙答应着去了,不一会便又回来回话道:“奴婢已经吩咐赵公公按娘娘的意思回复左相大人了。”
温若琳闻言,拍了拍胸口,只觉得刚才的紧张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
过了不多时,又听闻有太监求见,温若琳不安的看了绣珠一眼,想了想还是宣了进来。
“杂家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那太监跪在殿里冲着温若琳行了礼。
绣珠凑在温若琳耳边小声道:“这个就是刚才过来传话的那个赵公公。”
温若琳冲他略点头,允准他起来。
那公公躬身答道:“刚才杂家按照娘娘的吩咐回复了左相大人,但是大人听闻娘娘凤体不适,心里甚是担忧,令杂家再次禀报,求见娘娘。”
温若琳眉头皱了皱,知祖父执意见自己,必不会是为了担忧自己的身子,只怕还是为了昨晚的事。
想来想去,又不能一辈子避而不见。
“那去宣了丞相大人进来吧。”她不情愿的开口。
赵公公领了旨意,赶忙去了。
温若琳心神不宁间,就见温峤已经大步迈进殿来。老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他敷衍着一躬身,算是行了礼。
“此处没有外人,祖父无须多礼,绣珠,去给丞相大人备椅备茶。”温若琳忙开口拦了,尽管自己与祖父有所隔阂,但他这般岁数,却要给自己行礼,心里如何也过意不去。
温峤也不推辞,待绣珠搬来椅子,他便大喇喇径直在椅子上落了座。
绣珠忙给他面前又摆了矮桌,上了几样干果,又去倒了热茶奉上。
“老臣听说娘娘身体欠安,可是昨夜外出受冷导致?”温峤懒得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她。
温若琳心下没有防备他问题来的这么直接,只好顺口道:“昨日里下了雪,孙女唯恐外面路滑,倒是一直待在宫里。”
屋里燃了炭炉,加上温峤心下有火,只觉得燥得很,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那必然是宫里守牢的侍卫看错了,刚才老夫倒听说昨夜娘娘是去了牢里审讯犯人。”
温峤见她还不肯认,料定了必有别情。
温若琳见瞒不得他,索性承认道:“原来祖父说的是此事,孙女昨夜确实去了那大牢,怎么说那聂晓蝶原本也是太子的姬妾,孙女前去审问一下也是应该。”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老夫审问她时,刚一用刑,她却突然倒地死了。”温峤口中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回到桌上,一双虽然混沌却依旧敏锐的眼睛只顾盯着她,观她神色。
温若琳听说聂晓蝶究竟是死了,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只是又有些可怜她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女,年纪轻轻便去了,脸上又隐隐上了一层悲戚的神色。
“怎么?难道此事竟在娘娘意料之中?”温峤试探道。
温若琳一时无语,她看了一眼绣珠,吩咐她道:“绣珠,丞相大人怕是渴了,你再去给他添些茶来。”
绣珠答应着去桌边给温峤的茶杯续了水,掂了掂水壶,里面还有不少水。
她回头看了温若琳一眼,见温若琳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心神领会,忙拎了壶道:“娘娘,这水冷了,奴婢出去续点热水。”
温若琳冲她点点头,绣珠忙拎了壶出了大殿,知她们二人有话要说,临走招招手,令殿里执事的人也都悉数出去了。
温峤见她这般安排,颔首满意的笑了笑。
那日温若琳与他在大殿争执,他回家后恼怒不已,如今想来,她夹在自己和太子之间,确实不便相帮。今日屏退众人,必是有私密的话要与自己说。说来这个孙女还是姓温的,再怎么也不会不帮着自己这个亲祖父。
温若琳待屋里只剩下两人,这才正色道:“祖父大人,此事原本就是后宫之事,您作为国之重臣,难道不应该在朝堂上为君王分忧政事么?孙女认为,祖父大人应当以国事为重,莫要为了这后宫姬妾之间琐碎的事情贬了自己的身份,落人笑柄。”
温峤一愣,没想到如今屋里已经没人,她却还说出这番话来。
“老臣倒不知娘娘如此心系王室,如今我这祖父倒成了外人?好好好,我温家这些年真是替天家养出来这掏心掏肺的好媳妇。”
温峤心下恼怒,语气不善,顿时站起身来。
温若琳原本在家中便惧怕这个祖父,如今看他这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心里也是害怕,见他起身,她不自觉的也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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