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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因为比较重要，这幅面具，我拜托了伊甸。”
“哼，难怪。这女人的审美我欣赏不来，也只有给凯文设计的上衣还算实用。”
“小子，那个什么方舟……你难道还真要去？”
“……职责所在。”
“那你可以滚了。”
“……千劫，临行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克服[疼痛]的？”
“那东西还需要[克服]？”
“……”
“我刚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虽然获得了创伤自愈能力，但相应的疼痛却不可避免。”
“大概用了一年时间，我才慢慢适应。”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
“我求之不得。”
男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没有[疼痛]……我怎么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也就是说，我们之中很快就有一个人要感到[疼痛]了，对吧？”
答案不言自明。
在男人身后的几步距离以外，站着的已不再是前来辞别的少年，我是难以再辨认出人形的阴影。
而他看向男人的目光……满是[饥饿]。[恶魔]的本能，又一次侵占了他的神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和上次一样啊……”
“除了崩坏兽因子，[像我这样的]也一样吃得下……是么？”
“好！……很好！”
“这次……我只会动用一半的力量。小子，如果你真有本事[吞噬]我……”
“那就把我……当成是[临别回赠]吧。”
“…啊啊啊…啊啊……吼！”
“来吧！呵呵…哈哈哈哈！”
[恶魔]猛地朝千劫扑去，他的目光之中已无属于【人】的情感，只有想把眼前这个猎物撕碎，吃掉的想法。
而千劫的周身浮现出火焰，他爆起一脚，把[恶魔]踹飞，而[恶魔]在空中扭动身体，使自己可以双脚落地，然后他再利用落地的反作用力，已要将猎物撕成碎片的气势，继续朝千劫冲去。
“来吧！尽战鏖杀，无止无休！”
千劫又像刚才一样对着即将近身的[恶魔]踹去，只不过这次被他躲开，而[恶魔]此刻也凝聚了如漆黑漆墨般的火焰，他也像千劫那样一脚踹向千劫，带着这墨色的火焰。
千劫也以同样的攻击方式接下这一击。
“轰……！”两人的攻击产生了很大的爆炸声，也因为这一击产生的冲击力，两人全都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继续厮杀！”
这次换成千劫朝[恶魔]冲去，久违的战斗令千劫开始渐渐的兴奋起来，正如他若融合的[非天]一样…【鏖战】【鏖斗】【鏖杀】【鏖灭】
在冲过去的过程中，千劫释放了比刚才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周身弥漫的火焰也是更加壮大。
[恶魔]也立刻向千劫扑去，然后便被击飞，此刻的千劫已经释放了自己50%的力量。
“将一切，燃烧殆尽吧！”
“吼吼……吼！”
[恶魔]也爆发出了比刚才更强大的力量，周身的黑焰不仅更加浓郁，身体像是裂开了一样布满裂缝，黑焰从裂缝冒出，此时的他，才真正可以称之为[恶魔]，这是他的全部力量释放之后的样子，真正的[恶魔]。
“来吧！解放你全部的力量，然后再和我厮杀！”
一时间，整个世界犹如炼狱一般，而在这之中的两人，更像是恶魔在争斗。
————
“……呃，埃尔文，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真的……那个科斯魔？”
“怎么，有问题吗？”
“你说……他就在睡在你下铺？”
“怎么，有问题吗？”
“就算他是退出逐火之蛾后又重新归队的……以他的身份和资历，怎么也不应该和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是个级别很低的列兵，但没办法，科斯魔现在就是和我平级……你那是什么眼神？”
“毕竟没有任何被记录在册的战果，可以让他得到晋升啊。他的战斗风格……实在太特殊了。”
“怎么可能！当初可是你告诉我，在逐火之蛾中，确实无疑能够战胜他的，只有四个人而已。”
“所以我说……是[没有能够记录在册的战果]，因为……他的战斗，大多没有旁观者。”
“不过，我倒是见过一次。那时我受的伤，所以他才没有让我离开。”
“当他发现崩坏兽的时候，会从很远的地方丢出一枚石子，或是硬币，砸在别人身上。”
“这本身就是一种攻击，普通的崩坏兽会因此受到重创，较为强大的那种，也会因此被惹怒，朝着投掷硬币的方向追击。”
“我也说了，那是一段很远的距离，在崩坏兽赶到前，科斯魔会一直吹奏口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引诱崩坏兽，还是为了提醒其他人离开？”
“呃……实话实说，那声音还稍微有些刺耳，我差点以为他……是在接受超变手术后获得了声波攻击的能力。”
“等到崩坏兽抵达，并且确定周围没有会波及的人时，他就会从阴影中走出，轻而易举的将敌人击杀。”
“所以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上去效率很低。”
“那时候我也这么问过他，答案是……他不想让一般民众看到这个过程。”
“你也听说过吧？科斯魔的[真面目]……如果你在场的话，甚至会对他的敌人感到怜悯。”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无论如何，我看起来才更像是反派……对吧？]
————
狂风大作。
飓风撕裂了天空，揉碎了街道，吞噬了楼宇。
早在数日之前，这里的居民便在语焉不详的灾害警报下尽数撤离。这是曾经的交通枢纽，已然化为了一片空城。
全副武装的少年立在城市最高的建筑顶端。
在他的前方不过几公里开外的地方，是风暴形成的漩涡，此时正在向他的方向高速移动。
少年紧攥的双拳，仿佛那样就可以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即便如此，他仍然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那只向他不断奔袭而来的庞然巨兽。
他在等。
当漩涡翻滚至他的脚下时，他将跳入暴风眼。那里是灾厄的核心，是一切不祥的起源。
他必须摧毁它。
少年闭上了双眼，在脑中模拟着与飓风核心战斗的每一步。
风暴将撕碎他的躯体，抹消他的存在。而他将在气息断绝前破坏风暴的[动力源]。
当一切结束之后，或许会有人在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但更大的可能，他将会和所有被风啮噬的失踪者，还有这片他出生长大的故土一样，无声无息的从世界上消失。
……但他并不后悔。
风暴逐渐迫近，少年紧绷了身躯。
机会只有一次。
三，二，一，跳——
单薄的身躯转瞬便被狂风吞没。
飓风撕裂了他的衣服和皮肤，少年咬紧牙关，向风眼扔出炸药。
只要摧毁了那里的动力源，就能结束一切——
但下一瞬间，少年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暴风的中心，空无一物。
风并没有减弱。它裹挟着少年，即将碾碎他浑身的骨头。
突然，他的身体猛然腾空，向着远离风暴的方向被甩了出去。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个不比他大上几岁的白发青年。
他手持枪械岿然面对着风暴，如同一支屹立不倒的标枪。
“你是谁？”
科斯魔撕声询问，将他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
“怎么还有市民，还是个小孩？”
“听好了，我想死的话就赶紧跑。第四律者马上就要来了。城区向东30公里外有避难所，立刻到那里去。”
“律者？那是什么？”
“一切灾难的源头。她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制造这样的风团。”
“每一次……攻击？”
少年震惊的重复着，难以相信，先前让自己殒命的风暴只是信手一击的产物。
牙齿“咯咯”作响，恐惧使他甚至不敢去想象，想象青年口中的【律者】会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绝对的力量差距带来的绝望。
“尽快撤离，不要再靠近风圈。”
“我叫凯文，我会阻止她。”
“……请让我留下来！我可以当你的助手！”
少年沉默片刻，紧接着用尽全力呼喊起来。
他并不理解这股突然产生的勇气从何而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跟上青年的脚步，否则他将抱憾终身。
青年微微侧过头，向他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将少年定在了原地。
……那是决心赴死的眼神，也是终将战胜一切的眼神。
“你叫……[科斯魔]，是吗？”
青年的目光在他的名牌上点过。
“好啊，那就就帮我个忙吧，一个[只有你才能]帮到的忙。”
少年听到这话，眼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惧怕。
“你是个很棒的家伙，所以……”
[科斯魔]此刻的眼神有些坚定，有了些许这白发青年的眼神中所具备的精神的影子。
“活下去，好吗？”
————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男人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除了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外，队里的其他成员就全部逃离了这里。
他只是笑了——即便，从事实上而言，这支因特殊情况而临时组建的小队，已经不存在，任务失败了。
“你也走吧，科斯魔。怎么，吓傻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小队的作用，就是送死？”
“也可以这么说吧。总有人觉得，在必要的时候，[送死]是有意义的。”
“我知道，但你一个人送死没有意义。”
少年转过头了，看一下这个带着一身毁誉黯然离去的男人。过去他在打趣凯文时常常会发出同样的标志性笑声。
“痕……这就是你说的，自己的[职责]？”
“你怎么理解了。”
“可你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你葬送了任务，而且……即将葬送自己。”
“说得好。但我不喜欢说谎，任何人都不应该在未能知晓真相的情况下，就背负上关乎世界的责任。所以，我给他们指出了一条生路。”
“不然的话……科斯魔？你能为我们找到什么别的方法吗？”
“……”
“任务不会失败，他们也会活下来。”
“也对，你可能确实能做到，但总会有做不到的那一天。如果那是你的坚持，就不要忘记它。”
“但我建议你今天还是多看看其他人的选择，当个退缩者没什么不好的，他们至少还能再见到家人的笑脸，对吧？”
“好了，我该出发了。刚才说的那些，记得别告诉凯文。那小子和你一样年轻，接受不了[牺牲]这种决策。逐火之蛾之间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再添一笔。”
“你错了，痕。”
“那些人……他们并非退缩者……而是英雄。”
“只不过，决定他们是什么人的瞬间，现在才要到来。”
“……？”
就在这时，不久前四散而去的脚步声又冲四下聚集而来，那些逃离的士兵，他们的面孔再次出现，没有缺少任何一人。
少年站在他们中间，罕见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理念的争端而言，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占得上风。
可就在下一刻，他脸上表情就冰结了。——那些人之所以愿意回来的真正原因，想通过通讯频道传入他的耳中。
……
“……这里是凯文，我们已经到达第五律者所在的位置，并且……发现了她的尸体。”
“目前可以确定，律者的死亡发生在逐火之蛾介入之前。所有小队立即撤离当前区域，这里……似乎还存在着更加可怕的事物。能量反应看来，那场击败律者的战斗……”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
“任务还顺利吗？”
面对樱的提问，科斯魔下意识向身后看去，但那里空无一人。
所以，她在向他打招呼。于是少年只能点点头，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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