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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千劫的身体机能我们已经有过了解，不必再重述一遍。”
“那么，也就是说，在你看来，这件事的确是千劫所为。”
“是……不，我也不能确定……当时的确没有其他人在场……但我也根本没能看到事情的全貌。”
“根据你的供述和我们调查得到的其他证据，似乎并不能推导出其他的可能性。”
“不，我是说，那个摘下来面具的人……他真的还是千劫吗？”
……
————
“……啊，是的，我确实知道不少和他有关的事……但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千万不要外传。”
“他在击败敌人之后仍然不会停止攻击？拜托，这种事已经不值得专门拿出来讲了吧？他的战斗风格谁不清楚的吗？”
“有时候有趣的事啊……嗯，我想想……哦，对了，前阵子他不是被暂时人调去别的基地了嘛，就那时候，我有个朋友刚好负责帮他搬行李。你肯定想不到……他的行李里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各式各样的布娃娃！要是别人也就算了，那个性情像野兽一样的人，竟然还会有这种爱好……”
“不要看不起布娃娃！男孩子也是可以喜欢布娃娃的！”
“不过……埃尔文，你确定这是真的？这个故事我好像还听说过别的版本。”
“哦，你是说关于木雕的那吧？有人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用木块雕成的小人……但估计他手艺不太好，每个小人的脸都乱七八糟的。不过嘛……就他那种总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不擅长做这种事也很正常啦。”
“所以……这个消息其实也是从你这儿传出来的？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呀？”
“当然……都是真的咯。人嘛，兴趣有些变化也挺正常的对不对？你看，这个雕刀就是证据，是我那个朋友在帮他搬东西时捡到……喂！你干嘛？把它还给我！丹朱？丹朱！”
“你给我回来！”
————
【虚弱】。
——他所有的感受到此为止，但他一点儿也没有为此而忧心。
只有一位他极端憎恨的女人的话来说……这是【显圣者的疲劳】，是在短暂达到自己视线与能力极致后感受到的落差。
一切只是暂时的，他心知肚明。
“和我之前所说的一样。千劫，这种副作用可不是暂时的。”
“对你来说，这真的值得吗？”
又一个自己憎恨的女人，正在聒噪不休。
“你更应该问问自己。”
男人没有睁眼，他仍然在凝神感受着自己体内波涛一般四下冲撞的[不同之处]。
——即使在成为融合战士的时候，他也不认为躯体上的变化，已经如同现在这样，甚至会让自己感到[陌生]。
“你究竟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
就在这张临时搭起的手术台几步以外，一位少女也仍在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可惜，无论她尝试了多少种方法，那个在约束之律者银行下停止运作的武装人偶，仍是没有半分声响。
“做了什么？这不正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异类】。”
“难怪你和f他们不一样，只不过刚接触到约束之律者的结界，就立刻倒下了。还真是有够难看的，千劫。”
“……你想死吗？”
“行了行了，你也知道自己杀不了我，那就别再白费力气了。”
“刚才给你进行的手术……和超变手术刚好相反——我只是从你身上取走了一些东西而已。”
“……闭嘴。”
“呵呵……和之前还是一样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好吧。总而言之，受限于你和常人不同的身体结构，现在……你才真正以【人类】的身份，成为了一个融合战士。”
“至于代价……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我的时间还有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
“在一切结束之前赶往战场的时限，还是说……在这种状态下，仍然能够保持人类心智的寿命？”
“……”
“看来是都想知道呢，放心吧。如果你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性格，这两者……都绰绰有余。”
“在你彻底成为敌视人类的野兽之前……我相信，你肯定早就已经在崩坏中燃烧殆尽了。”
“不过，千劫……”
“为了继续鏖战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你……真是有搞丑陋的。”
男人不再回话了。
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站起身来，将面具重新覆在自己的脸上。
“等等，还有一件事呢。”
“之前的那场交易，你摆了我一道。所以，我也不想去调查什么故乡之类的幌子了。”
“你身上的那些秘密……直接开始[研究]，应该会比[调查]的效率高上不少。”
“千劫，在你离开这里之前……”
“你必须先把自己那颗与众不同的[心脏]……交给我。”
“……”
“我们说好了的，对吧？”
————
“魔鬼蛊惑世人，令他们相信，天堂在上，地狱在下，人世位于其间。”
“但事实并非如此。”
“行向地狱的旅途，也注定会行经整个天堂。”
“请止步于此吧，爱莉希雅。唯有如此，才能不致堕落。”
“嗯，也就是说……如果把整个世界看作是一块夹心饼干的话……”
“那天堂就是饼干中间的奶油夹心，而人间和地狱则是上下两边的苏打饼？”
“嘿，我这个比喻怎么样？是不是贴切的形容出了那里的风饶呢？”
“嗯……好像也不太对，人间和地狱怎么会是一样的嘛……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毕竟，这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没什么关系嘛?”
“你觉得呢，千劫？”
“……”
凝滞的黑暗之中，首先传来的，是铁链互相碰撞时的声响。
而后，这是男人略显低沉的嗤笑。
“呵呵……天堂？地狱？呵呵呵呵呵……”
“在那里，我能找到自己的敌人吗！？”
“呃……好吧，我不应该问你的。”
“阿波尼亚，还是让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吧。”
“虽然有不少严苛的附加条件，组织确实已经同意让千劫离开这里，加入[毒蛹]了。”
“这可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才争取到的结果……所以，我的好阿波尼亚，你会帮我的，对吧？”
“谎言乃是罪行，爱莉希雅。”
“你欺瞒了众人，说我以为他是上了枷锁，并以此作为交涉的筹码，取得了你想要的结果。”
“嘿嘿，这就是所谓的[谈判的艺术]啦?”
“而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呀。只是调换了下先后顺序而已，应该也算不上是谎言吧？”
“……”
“我不想对你的标准加以评判，爱莉希雅。”
“我不想让你叫他带离此处，也只是不希望他身上的坠液将你一同侵染。”
“他是自地狱行来人世的羔羊，是本应献给高神的燔祭。逃脱至此，已是重罪。”
“在得到净化之前，他不应再离开这囚笼半步。”
“唔……阿波尼亚，你又在说那些很难懂的话。”
“不过嘛……如果你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这座[囚笼]背负在身上不就行了？”
“我也就是为了这个，才会来这里找你的。”
说着，少女面带浅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来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背对着他，捻出了一朵晶莹的水晶蔷薇，似乎是想以此来充当照明的工具。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知道，自己可以以此来隔绝即将被施加在千劫身上的戒律，欺瞒这位制约者的双眼。
可惜……事与愿违。
“欺瞒……亦是罪行。”
“爱莉希雅。你不必如此。”
“如果你执意要从人间行向地狱，如果这便是你所选择的路……”
“那我也不会再阻止你了。”
“带他离开这里吧，爱莉希雅。然后，让他永远都别再回来。”
“诶？……可是，你还没有……”
“我早已知晓你会为此重回这片至深之处。”
“所以，在此之前，他便已得到了【戒律】的制约。”
“……”
“哎呀，这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呢，阿波尼亚，果然还是我的好阿波尼亚~”
“原来我们也会这么【心有灵犀】呀?”
————
“哎，千劫，要是他能像你当初一样安分就好了。”
“至今为止，他已经成功越狱多少次了？有四十次了吗还是五十次？”
“……”
“怎么样，千劫？要不要我去帮你查查他的幕后主使是谁？”
“想把你给除掉的人……虽然有点多，但找起来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用不着，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诶？你竟然已经知道了？等等……千劫，你该不会……”
“他没死，还活着呢。”
“呼……那就好。”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回击]，那我就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啦。”
“……”
“所以呢，千劫？今天你找我来，该不会真的只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探监吧？”
“……”
“不，我要让他加入【毒蛹】……成为我的副官。”
“……啊？”
“千劫，你终于疯了吗？他入狱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因为试图刺杀你。”
“……”
男人在自己的面具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
终于，他勉强记住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
“我觉得这很有趣。”（这很千劫）
“……”
“千劫，我倒是不介意你学我说话啦，但你就不能从一些可爱的地方开始学吗？”
“……”
“哎，好吧……的确没什么人愿意当你的副官。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刺杀你的话，说不定……他的在任时间还会比其他人更长一点呢。”
“毕竟……你们其实是一类人嘛。虽然执着，却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原因所在。”
“……”
“好啦好啦，别生气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如果由他来担任你的副官……嘿嘿，那种场景，想想就很有趣。”
“刚才还在拿着一叠文件向你汇报工作，转眼他就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你的胸口……”
“或者，一边给你泡茶，一边研究应该往里渗哪种毒药更不容易被发现……”
“又或者……呵呵，千劫，你以后的生活，或许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枯燥了呢。”
“我从不看什么文件。”
“哎呀……就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你太认真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去说服组织，让他们同意释放他？”
“说实话，这个……嗯……伊默尔来着？他的实力，根本没有达到能进毒蛹的水准。”
“但我相信，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好要这么做了，那你一定也已经想到了说服他们的办法了，对不对？”
“……”
男人盯着眼前的少女，一言不发，仿佛答案就写在对方的脸上。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少女终于明白了什么。
“喂喂，不是吧，千劫……”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让我陪你一起过来的吧？”
“你……唉，本来今天还打算跟阿福约会呢，难得他昨天答应我……”
“……”
“不行……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我先去找阿福咯，拜拜千劫。”
“……”
——
‘嗨，阿福，今天我们就先去逐火之蛾的监刑部吧，你肯定没去过吧……啊啊啊，真是的，哪有去监狱约会的啊！’
“那个…阿福…我的好阿福呀~”
“怎么了？爱莉，今天你不是要我陪你去逛街吗？走吧。”
“是约会！”
“好好好，是约会是约会…那我们现在去哪？”
“呃……今天千劫让我帮他个忙，就是最近经常刺杀他的那个人，千劫想让他来担任自己的副官……我得去趟监刑把这件事说下来…”
“嗯，这很千劫……所以今天就不用我陪你了吗？”
“……抱歉阿福，明天！我们明天再约会吧。”爱莉的语气有些低沉，她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我和你一起去，要说服那些家伙不容易吧，我去帮你压场。”
爱莉在听到【我和你一起去】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在f说到【我去帮你压场】之后，爱莉直接朝f扑了过来。
“爱死你了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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