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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起身走到顾珩章面前去。
“我过来了，你别这样看着我了。”
“你还没哄我！”顾珩章幽幽道。
洛染：“……”
十六和十七还在旁边站着呢。
洛染回头看她俩，十七低着头看地板，十六仰着头在研究屋檐。
……行吧。
洛染叹了口气，伸手捧起顾珩章的脸，凑过去吻在她额头上。
顾珩章扬起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洛染又低头亲她的脸颊。
顾珩章还不满意，?N瑟的指向嘴唇。
洛染……
洛染想伸爪子饶他！
自己的妻主，还能离不成。
洛染面无表情地将唇贴向顾珩章的。
“唔”
洛染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顾珩章按在怀里吻了个够本。
洛染背后。
十六耷拉着眼皮偷看，见今日狗粮丰盛，满意的移开视线。
十七凉凉地斜了她一眼。
你变了狗子！
明明第一次还踹翻了端到面前的狗粮的！
现在还上赶着找粮吃了！
十六：你没有世俗的欲望，磕糖的快乐你不懂。
十七：……
今日就是论，两个天生面瘫、心理活动丰富的人是怎么用眼神交流的。
顾珩章得逞，吃到了饭前甜点，今日份活力满满。
洛染再一次被骗，今日开始emo。
“好染染，”顾珩章将人抱在怀里，“今日想吃什么，妻主给你做！”
“真的？！”洛小馋猫满血复活。
“真的！”顾珩章抱着人站起来，将洛染稳稳放下，“现在就去厨房怎么样？给染染做好吃的。”
“好！”
洛染主动拉着顾珩章就往厨房走，说做就做。
去厨房的路上，洛染和顾珩章念叨自己想吃的菜。
眼里都是亮的。
顾珩章宠溺的看着他，时不时的附和两声。
她能感受得到，洛染在她面前是不一样的，也只有她见过洛染这般天真可爱的样子。
顾珩章：可爱，今天也想太阳！
顾宅的厨房在后院南边，厨房外有一张石桌，靠近墙边，墙角有一棵梅树已经含苞待放了。
想来是厨房烧火温度高，暖意重，这厨房门口的梅花才会开得这样早。
顾珩章想着，等开花了，倒是可以折一支放在洛染梳妆台上，他想必会欢喜。
进了厨房，厨娘都在。
听了家主和主君来意，也乖觉的留下两个人帮忙烧火洗菜，其余的都回房去休息。
这宅邸里的下人很少，刚好够用，她们也都不是普通人。
所有的人都会武，顾珩章要她们把这宅邸守得一只老鼠也进不来。
若是洛染爬墙，还和隔壁邻居聊天的事被她知道，这些人要倒霉的。
主要这些人，包括十七，也没想到洛染会借着睡觉的间隙跑去爬墙啊。
洛染平日里太安分了，很多时候都安静的看书，作画，或是刺绣，其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吃饭，乖得让人放松了警惕。
有厨娘打下手，顾珩章挽起袖子，一展身手。
洛染被她安置在高高的椅子上，平日里用来放筲箕的，顾珩章用来放他。
洛染双脚离地，坐得高。
静静地看顾珩章炒菜切菜，顾珩章不准他碰，他就乖乖坐着等。
什么女子远庖厨，在顾珩章这里就是无稽之谈。
她喜欢给夫郎做饭吃，被夫郎认可也会很满足。
俗话说得好，要想得到一个男人，就要先掌控他的胃。
洛染的胃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洛染虽然披了狐裘，但顾珩章还是担心洛染会冷，切菜的空隙又让人提来炭火给洛染烤着。
两刻钟后，顾珩章洗手收拾，做好的饭菜已经由厨娘端到房间去了。
洛染探头探脑的看她。
“好了，”顾珩章走过来，双手伸去握在洛染细腰上，稍用劲就把人抱在怀里，又抱了抱才放下来。
“那我们回去吧。”
“好。”
走出厨房的时候站在门口，顾珩章又看见那株梅树。
“染染看那里。”
洛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道：“过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要开花了吧。”
“等开了，折一枝最好看的放你屋里，可好？”
“嗯，”洛染将手从狐裘里伸出来，去握顾珩章的，“你的手有点冷，我们快回去吧。”
“不冷，走吧。”顾珩章牵着人回房。
顾珩章手艺很好，出自她手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洛染放开了肚子吃了好多，最后被顾珩章及时阻止。
吃太多了难消化。
洛染吃啥都香，顾珩章已经彻底养成了用他下饭的习惯。
洛染吃得欢快，顾珩章看他吃饭也感到胃口大开，又多吃了些。
晚间顾珩章非常愉快的享用夫郎，当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如今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窗外寒冷沉静，顾珩章是被冷意惊醒的，洛染原本在她怀里，今日不知怎的滚了出去，还把被子抢走，此刻正缩在被里睡得脸蛋发红。
顾珩章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将他弄醒，许是今夜又降了温，寒意深重。
顾珩章伸手去拉了一下被子，睡梦中的人无意识的就用了力，顾珩章竟没能拉开，她没忍住俯身去轻咬洛染下唇，心里喟叹一声，小坏蛋……
顾珩章用了些力气再去拉，露出来洛染的脖颈，上面遍布惹眼的红痕牙印，一看就是被人狠狠地疼爱过的模样。
这一次倒是拉开了被子，顾珩章动作轻轻的钻过去，从后面伸手揽过洛染的细腰，将人抱进怀里。
洛染无知无觉的在她怀里翻过身来，无意识的在顾珩章胸前蹭了蹭。
顾珩章眼里柔情似水，满含宠溺。
她见洛染睡得熟，偷偷将洛染脖颈之处的衣服拉开一点，低头去看了看，这衣服之下，红痕遍布，看得顾珩章火起。
洛染浑然不觉的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良久，过了把眼瘾，耳边是洛染轻缓的呼吸声，前胸相贴之处还能感受得到他胸前跳动的心脏，顾珩章勾起嘴角，闭上眼，怀里抱着人，心里踏实，很是安心。
自从冬日以来，她不出门之后，洛染黏她的很，以往顾珩章每日出去做什么，去了哪里，他都懂事的不去问，顾珩章也担心过，怕他心里会不安，又不肯说出来，现在见洛染这般，她反而心里踏实。
顾珩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虽是为了自保，但也是利用了很多无辜的人，她们虽是为着顾珩章给的钱才办事，银货两讫，但是她们因此惹来祸事，顾珩章也只能说声抱歉。
毕竟交易谈好之前她已交代过，让人同她们说清楚了会面临什么样的恶果。
而在这种地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是今日生，即是明日死，有的是需要钱的人和无数愿意铤而走险的人。
顾珩章要和洛染白头到老，相守一生。
有人想要洛染的命，她就要她们的命。
顾珩章两世为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仪的人，得来不易，也害怕失去。
她不是圣母，没办法去在意所有的人。
她的心脏就那么大点，为了洛染能平安活着，她不在意做恶事。
人与人之间有亲疏远近，顾珩章只在意自己的亲。
也有嫡庶尊卑，管她是皇女还是皇子，顾珩章都不惧。
唯一让她害怕的，就是有一日洛染知道她做的事，怕洛染会怕她，惧她，不信她。
她不能同洛染说这些事，也不想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好在她不说，洛染也不问。
顾珩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窗外，白雪压枝头，屋内床上，两人相依的身影格外缱绻情深。
早晨，屋外不时有下人来往走动的声音，顾珩章耳聪目明，对这声音敏感得很，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她轻手轻脚的爬起床来，她才穿上衣服，床上，身边突然没了热烘烘的“暖炉”的洛染，迷迷糊糊的往顾珩章睡的位置趴过来。
顾珩章忙跪在床边，弯腰去哄他，“还早，染染再睡会儿。”
洛染闭着眼，听着话，感觉到摸他脸颊的手，撒娇的蹭了蹭，娇气地说道：“妻主别走。”
顾珩章心里软成一汪水，难怪世上有那么多昏君，这换谁不迷糊。
顾珩章低头安抚的吻了吻洛染的眉眼，低声温柔地哄道：“染染先睡，妻主等会儿再来陪你，好不好？”
洛染模糊不清的应了声好，很小声。
知道他根本就不清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是下意识的撒娇，顾珩章坐在床边轻拍着他的背，慢慢等他睡沉。
顾珩章等了一会儿，确定洛染睡沉了才起身，吩咐十七注意听着房里的声音，她才去隔壁厢房洗漱。
如今都养成习惯了，只要顾珩章先起，洛染还睡着，伺候的下人都机智的在隔壁厢房准备着。
顾珩章到书房，周管事在一旁禀告。
“家主，宫中那位看着要不行了。”
“如何，能撑过这个新年吗？”
周管事低声说：“最多三日，国钟定响。”
顾珩章眉头一皱，道：“几位皇女情况如何？”
“几位皇女都在宫里，二皇女也在，只有那五皇女还未归京。”
“家主，五皇女这个时候也不回京，会不会是真的无意帝位？”
“不会，”顾珩章摇了摇头，“我看她更像是在坐山观虎斗。”
周管事凝眉，道：“这女皇一旦驾崩，大皇女的人就会马上包围皇宫，三皇女式微，唯一可以和大皇女相争的二皇女一直不动，难道大皇女就这么轻易成为赢家？”
“周二，”顾珩章脸上看不出喜怒，“你忘了一个人，二皇女的正君出自淮南候府，淮南候手握重兵，淮南候的一个儿婿就在御林军中。”
“就算大皇女暂时拔得头筹，她能不能活着穿上那身皇袍，还要看二皇女准备何时动手。”
二皇女手里虽没有兵权，但她岳家有，还有叶相一派的支持。
大皇女虽有兵权，手下那些却都是些骄奢淫逸不务正业的勋贵子弟，这些人没有上过战场，不是淮南侯府的对手。
周管事道：“五皇女会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女坐上皇位？”
“咬人的狗不叫，”顾珩章垂下眼，淡淡地说：“五皇女越平静，就越有问题。”
想起在阆中时，那个自以为是的六皇女，顾珩章又冷声说：“或许除了五皇女，六皇女也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周管事说：“家主，既如此，京城即将大乱，我们是不是暂时避一避？”
“不用，随她们斗去，顾家就是普通商户，入不了她们的眼，等着看戏就是。”
周管事躬身道：“属下明白。”
皇权更迭，影响不到普通百姓过年。
关上门，生活照样过。
顾珩章回房的时候洛染还睡着。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顾珩章直接将人抱出来，洛染突然接触到冷意，打了个哆嗦。
等到顾珩章亲力亲为的给他穿衣洗漱后，他才清醒过来。
穿衣服的时候，顾珩章让他抬手，他就抬手，叫他伸腿，他就伸腿，娇憨十足，慵懒似猫，顾珩章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吸个够。
“顾珩章，你好烦人。”
洛染没睡好，不开心，冬天不睡觉，干嘛呢干嘛呢！
“你该用早膳了。”
顾珩章无奈，冬眠秋困，诚不欺我。
“我可以睡醒了再吃。”
“可是你睡到晚上也睡不醒。”
洛染蹙眉，说：“胡说，我不会！”
“不，你会！”
“……我不会！”
“你会！”
洛染：“……”
“而且你睡久了腰会疼，背也会疼，你会更不愿意起床。”
“啊！”洛染伸手一巴掌堵在顾珩章嘴上，嗔道：“不准再说了，我要恼羞成怒了！”
顾珩章轻笑一声，将唇上的手拿开，低头在洛染手心落下一吻。
洛染感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涨红了脸，嘀咕道：“你又占我便宜。”
“自家夫郎，合法的。”
“来，”顾珩章伸手将人牵着，“先去用早膳。”
“……好吧。”
洛猫猫被撩得脸红心跳。
两人安安静静的进了食，简单的牛乳馒头，配上薏仁红豆粥，洛染吃得眼角眉梢都是满足的笑意。
顾珩章不在意吃什么，她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喜欢看洛染吃东西。
顾珩章：今日夫郎也很下饭。
上次看的话本，《霸道妻主俏夫郎》如今还没看完，屋中暖和，顾珩章就抱着人继续看。
这次的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高门公子和少年将军自幼青梅竹马，两人一同经历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互许终身，大婚前夕，二人在战乱中分离，后闻将军战死沙场，公子一生不嫁固执地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直到公子年华已逝、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之年。
他竟得知原来将军没死，她还活着，如今她已夫侍双全，子孙满堂。
这公子一生未嫁的痴情成了天大的笑话，他熬过流言蜚语，走过漫长的岁月，只等到这么一个结局，哀莫大于心死，在故事结尾，公子亡于自戕。
他死的时候，他爱了一生、等了一生的女人在含饴弄孙。
“这个故事不好，”洛染低声说。
“嗯，”顾珩章将话本丢了，抱着他说：“世上有情人能够长相厮守的都很幸运。”
洛染回过身，问：“他死的时候在想什么？自戕那么疼，他都不怕。”
“嗯……我想想，他在想年少时让他钟情的女子吧，和他两情相悦的人，所以他所爱之人当年就死了，如今回来的这个不是。”
洛染点点头，道：“没错，你看他是在见过那女子之后才自戕的，也许就是明白，眼前儿孙满堂的女人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所以他去找她了。”
顾珩章理了理洛染的碎发，附和道：“一介老妇，可配不上这小公子，下辈子别再遇上她就好。”
不待洛染开口，顾珩章道：“我们看下一个，这个不甜，看个甜的。”
“……好吧，要很幸福的那种！”
“行，我先看看。”
顾珩章翻了翻，直接先去看结局，不好的不看。
翻到一个结局妻夫双双把家还的，就决定看这个。
吃了刀子就要补补糖。
这两人过去谁也不看这种话本，如今彻底真香。
尤其是洛染，情绪都被书中人物牵引着，一会儿开心一会儿蹙眉的。
落在顾珩章眼里就很有意思，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多买点这种话本。
顾珩章是个很体贴下属的领导，她和洛染看书，就让十七去找十六玩。
而十六最近狗粮吃多了，就生出些想和十七贴贴的想法来。
十六和十七都是难得一见的面瘫脸。
十六是个女人还好说，十七身为男子，同女人一样高，又是面瘫加死鱼眼，这些年也就十六喜欢往他身边凑。
十六只是脸上没表情，但她心理活动非常非常丰富。
十七就不一样，他有些时候有点愚钝，有点“直女”。
两个面目表情的人，经常只用眼神交流，这次十六惨遭滑铁卢。
她不停地暗示她想贴贴、想抱抱，可十七就装没看到。
十七武力值不比十六差，所以再郁闷，她也不敢动。
房里家主和主君在卿卿我我。
门外亭子里，两个人对坐无言。
十六：想贴贴！
十七：？滚
十六：呜呜呜明明是女尊世界，我却不配?_?
十七：……
隔着一段距离，周管事就瞅着这两人搁这眉目传情。
周管事：？
这不还没到春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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