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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被女人欺负到头上，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涨，越烧越烈，最后啪的一下就炸了。
“你有病吧？”
郑嫣冷笑，从兜里摸出一片修眉刀，刀锋锐利，薄薄的一层刀片，冰凉的触感，让秦淮出了一身冷汗。
他终于看出郑嫣的不对劲，放软态度：“有事好好说。”
郑嫣眯眼看他，目光似审视似讥讽，半晌，质问道：“你没什么跟我交代的？”
秦淮于是就懂了，这是航三差遣郑嫣来试探他，看他能不能绷得住。这女人表面对他不清不楚的，实则眼中没有半点情意。
“交代什么？”
“你跟我装傻？”
那刀片轻描淡写的留下一道痕迹，窜出些许血丝，她伸手去摸，放在鼻尖嗅了嗅，发狠似的往他身上蹭。
秦淮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是警察。”
秦淮立马举起手，保证说：“我不是，这玩笑可开大了。”
他趁郑嫣愣神，握住她手腕，低头俯视着她：“你是不是忘了，我杀过人。”
郑嫣眼中有一瞬的不确定，被秦淮收入眼中，他不动声色，定眸看着她。
“放手！”
秦淮听话的松开手，后退一步。
同一时间，她手中修眉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新落在秦淮的脖颈上。
他疼的“嘶”了一声，眉头紧皱。
“大男人还怕疼？”
“怎么不怕。”
郑嫣轻轻浅浅的笑，她手上用了几分力，他脖子上的伤裂开一条缝，正往外冒着血。
“疼吗？”
秦淮干脆别过头，不看她。
郑嫣伸手去扯他衣服，顺着腰肌往上摸，尖锐的指甲带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浑然不觉，依旧向上摸索。
“你想干什么？”
她被这声厉喝吓得一个哆嗦，手上修眉刀又在相同的地方加深了这道伤口，他目光阴沉，一动未动。
郑嫣莫名就慌了，秦淮眼中腥风血雨，那意味着她踩到了他的底线。
明明在一张床睡过，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事发生，她背地里的暗示也不少，怎么就不肯松口，甚至守身如玉。
郑嫣猛地抬头，想要看清他眼中到底隐瞒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在守身。
秦淮没给她太多时间，抬脚就要往出走。
郑嫣下意识抓住他，秦淮皱眉，一转身钳住她两边肩膀，逼迫她倒下去，用被子蒙住头，一番动作如云流水。
酒店的房门这时开了，航三扫了眼外面露着不动的高跟鞋，和秦淮脖子上的血迹，危险的眯起眼睛。
“小淮？”
秦淮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率先对上季郁错愕的眼睛。
航三上前掀开被，郑嫣呆愣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却显然还有生气。
“你们在干什么？”
秦淮一咬牙，不吭声。
航三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伸手，后面就有人递上来资料袋，里面装着几张照片。
“啪”一下，那些照片散落一地。
秦淮低头，手臂都在抖。
照片上，朝奉负手而立，他脚边躺着奄奄一息的小六，生死不明。
“有什么遗言？”
秦淮握拳，一言不发。
航三反倒是笑了，他走上前，拍了拍秦淮的肩膀：“我一直很看好你，你也从来没露出过破绽，如果不是我太了解朝奉的为人，恐怕就被你骗过去了。”
秦淮眼中一片死气。
季郁在救与不救之间挣扎，她刚稳固起来的信任，现在是关键的时刻，一旦她救了秦淮，有可能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秦淮自始至终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就再也没看过她。
航三背对着季郁，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大脑一团糟。
“有什么遗愿，我尽可能满足你。”
扣动扳机的声音，航三使了个眼色，原本站着的十几个黑西装动作一致的回头，离开，关上门。
屋里除了躺着不动的郑嫣，就只剩下对峙的航三秦淮，还有犹豫不决的季郁。
秦淮抬头，看着航三：“没有。”
那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态度。
季郁想，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他和朝奉一样，他们忠诚于他们的职业，死而不悔。
大脑逐渐冷静下来，季郁匆匆一瞥，余光捕捉到航三看过来的视线，只一眼。
就在生死攸关的一瞬，她做出了决定。
“你不能杀他。”
“哦？”航三回头，笑着看季郁：“为什么？”
“这个人，对朝奉很重要。”
“那我更应该杀了他。”
季郁狠狠咬着唇，疼的眼眶堆积一层泪，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抬起头。
秦淮愕然。
航三饶有兴趣的看着季郁，他甚至拿开了抵在秦淮头上的那把枪。
季郁眸子闪了闪，她终是赌对了。
“放过他，我无条件答应你任何要求。”
航三却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勾了勾唇：“季郁，你对朝奉还不死心，我又怎么敢用你？”
季郁看都不看秦淮一眼，冷静问：“那怎样你才能相信？”
航三把枪递给季郁，在季郁以为他要让她杀人的时候，航三轻描淡写的说：“废他一条腿，他肯爬着出去，我就放过他。”
秦淮神秘莫测的看着航三，没吭声。
季郁拿枪的手都在颤，她看向秦淮，只要他不愿，今天就是死在这，她也不动他一根手指头。
而秦淮，最终只是伸出腿，咬牙说：“来，动作快点。”
季郁于是就知道，他想活命。
她曾经学过这方面的知识，虽然仅有一晚，却足够消化很多信息。
季郁目光寸步不离那只腿，在心中思量子弹打到哪个位置，不会伤到他的骨头。
航三静观其变，季郁缓慢抬起手。
“等等。”
郑嫣突然坐起身，看着秦淮：“你是警察？”
秦淮怔了怔，摇头。
“我是军人。”
郑嫣眸光涣散，几秒后，对航三说：“放了他。”
航三淡笑不语，语气温柔：“小嫣。”
郑嫣不为所动，固执看着他：“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
航三敛了笑，皱眉。
秦淮看着郑嫣，眼中有瞬间迷茫，最终归于平静。
半晌，航三点头：“好，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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