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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弱任戏耍,宽厚独有君。
在赌坊客厅中等着买猫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他穿着文士衣装,胸挺头昂,腰板溜直,看上去十分健壮,俨然一派军人风度,且腰悬长剑,蚕眉紧锁,表情严肃。他好像正碰上十分棘手而尴尬的事情,在客厅中一边搓手长叹,一边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圈子。他一边转着圈子,一边不时地向窗外张望着。
客厅门口散着几个腰悬弯刀的军人,看那认真戒备的样子便知是他的贴身卫士。
坊主带着小可怜和郑恩走出赌厅时,中年人脸上陡然露出一丝似哀似怪似无奈的笑意,挥手让卫士隐去,返身坐回太师椅上,面向墙角,两眼却斜窥着窗外小可怜的来路,并且咳嗽一声,做作着庄严和威仪。
小可怜走到客厅门口,看见那中年人的侧影,便像见鬼了一样,呆住了。他转身要走,那中年人已经转过脸来,厉声吼道:“回来,上哪里去!”
小可怜打个冷颤,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没头没脑地高声叫着:“我想上哪上哪,不用你管!”
“看你成了什么样子,简直一个乞丐婆!”中年人训道。
“乞丐怎么了?我愿意!我的身体我作主,打工乞讨做生意,想怎么的怎么的,用不着你个猪头管我!”
“死丫头,你敢犟嘴?来人,给我绑了!”中年人高声吼道。
门外的卫士应声涌来,郑恩伸臂挡住,向那中年人说道:“喂,你是谁?干什么的?怎么动不动就要绑人?”
中年人惊诧地打量着郑恩,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和她在一起?”
郑恩还没回答,小可怜已经抢过了话头:“他是我才招的夫婿,我们正准备结婚呢!他是个流浪汉,打工仔,会背石头、会种地,还会挖药、逮兔子。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种地打工做生意,做饭缝衣涮锅洗碗养孩子。我不缺穿,不缺吃,俗日子过得很安逸!你就别操心了,你就别忙乎了!”
那中年人听了小可怜的话,气得差一点晕了过去。他捂着胸口缓了缓气,两眼血红地大吼一声:“大,大胆死丫头,你,你,竟敢辱门羞祖?”
“我已改名换姓,现在姓‘小’名‘可怜’!是穷是富,是贵是贱,与你何干?”边说边转身抓住郑恩的手,故意嗲嗲地气那中年人:“夫君,咱们走!”
“你贱丫头找死!”那中年人对小可怜怒骂一句,遂向门外呆愣的卫士们吼道:“你们愣什么,还不动手?”边吼边同时拔出长剑,自座椅上腾身跃起,直向郑恩刺来。
郑恩想要解释,又哪里解释得清楚?并且他还没顾得张嘴,剑尖已经接近了胸口。
郑恩错步闪开,那中年人手腕一翻,剑柄已向他胸口击到;郑恩危急中跃退一步,那中年人手腕一抖,剑尖又向他小腹挑来。
那中年人上步直刺——翻腕戳胸——抖腕破腹——因只用手腕折转剑身,手臂活动辐度小,攻击距离却长;一招含三击,三击连环,转如飞轮,疾如闪电,且攻中有防,防中有攻。郑恩闪过前二击,眼看第三击的剑尖已到腹部,危急中仰身后倒,虽说险险闪过,衣服却被挑下一块。
郑恩虽不知那中年人所用招法名叫“姜太公钓鱼”,是当朝魏王家传绝技,武林人谈之色变,但从此人出手便逼了自己一个跟头来看,知道他武功极高,且是出手绝招,真的要取他性命,恼火起来。
郑恩倒地,同时起脚,点向那中年人手腕;那人反应极快,收臂同时,剑身抹向郑恩脚脖。
郑恩收腿,贴地直进,双脚向那中年人脚踝截去。
那中年人身体腾空,郑恩贴地背翻,双脚击向他的后腰。
那中年人闪躲不及,被郑恩踹飞起来,直撞到墙上,砸得墙壁摇晃,房顶上呼啦啦往下掉土。
郑恩见那中年人勉强翻过身来,腿一软,坐在墙根一脸惊诧,再不敢出手,回头来救小可怜。
实际上,小可怜一点危险也没有。那些军兵围着小可怜咋咋呼呼,却没有一个真下手的,倒是小可怜追着他们毫不留情的乱打乱踢。她见郑恩打倒了那中年人,撇开那些卫士,跑到郑恩身边,得意地向那人叫道:“死猪头,你不是本事大么?还厉害呀?还威风啊?坐那里干什么?再横打死你!”
小可怜一边对那中年人奚落着,一边扯着郑恩就走。
“拦住他们,死活不论!谁再留情,军法处置!”那中年人咬牙切齿地吼道。
众卫士听得命令,又一齐围了上来。
齐涌上前,执刀堵住了二人出路。
坊主见这边刀枪乱舞,早吓得不知道躲进了哪间屋子。
小可怜不敢寻找,舍了佛猫,扯起郑恩,迎着刀尖直冲过去,那些卫士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竟然收脚不稳,自己向后跌了个跟头。
小可怜扯着郑恩,跑出赌坊,窜进一条小巷,转了几个弯,来到另外的一道街上,郑恩方才有机会问道:“那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霸道?”
“我原来主家的大护院,你没听他叫我‘丫头’吗?”小可怜解释说。
“他们叫喊着杀咱俩,可实际上那些当兵的好像对你不是真下手啊?”郑恩满腹疑团地问道。
“那当然了!他们想抓我换银子,成了死尸谁还要啊?”
“那人杀我可是下的狠招!”
“那当然,你能卖几个钱啊!顶多值一匹马价、一头牛钱,谁稀罕啊!”小可怜笑着奚落道。
郑恩头脑简单,虽转不过这弯儿,也只得糊涂了事,不再询问,遂埋怨道:“你怎么胡乱讲呢?”
“谁让你见了我的仇人不帮手,却要问来问去!”
郑恩长叹道:“你胡乱讲,我算是说不清了!”
“就是让你说不清,省得你不管我!如今那人到处找着杀你,咱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看你还敢离开我不?”小可怜嘻嘻地笑。
郑恩只能长叹:“我的命好苦啊,怎么会惹下了你这个麻烦!”
“暂借一时,又不是真的,你麻烦个什么?得便宜卖乖,真是虚伪!”
“佛猫丢了,怎么办呢?”郑恩捏着包袱里的几十个铜钱,发起愁来。
“做生意有赔有赚,是正常的。这次生意赔了,下次生意——”
小可怜话没说完,身后人声嘈杂,诸多军兵已经追了上来。
小可怜与郑恩往前猛跑,吴县尉带着许多人马又迎头拦来,郑恩与小可怜只得拐进小巷,越墙穿院地奔逃。
也不知城中有多少人马参与捉拿,二人跑不一会儿就要碰上一群。
二人打打跑跑,直到跑出城外十多里,趁着天黑穿过了一片树林,又在小路上七拐八拐,方才暂时摆脱。
二人急于卖佛猫,中午饭也没吃,这会儿摆脱了追敌,心情一松,都感到饿得难受。
郑恩找到一块黄豆地,拣些豆荚饱满的拔了一些,拣柴打火在野地烧熟。小可怜吃了一些,又啃了几口郑恩偷来的萝卜,瞌睡虫袭来,便一头倒在草地上睡了。
郑恩怕有野兽,不敢睡觉,便盘坐练功,直到第二天天明,方叫醒小可怜再往前走。
此时正是六七月天气,三伏里边加一秋,是白天最热的时候。
小可怜两天只吃了两顿饭,并且是些黄精、山药、烧毛豆、山中野果、生萝卜,走不一会儿便喊渴叫饿,坚持到小晌午,更是觉得口也干,舌也燥,肚子里咕咕噜噜翻腾着难受,见路旁有座酒店,扯着郑恩就往里边跑。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尴尬的贵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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