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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心切，他们天还是黑的就动身往醉香楼去了。
“老板收不收豆芽？你看看，刚发的，嫩生生的，可脆甜了！”
老何氏咧着一张嘴，笑出了大黄牙。
醉香楼掌柜的往她手上一看，眼睛亮了亮。
“要，你这个八文卖不卖？”
何老大意动的贴了贴他娘的手背，这可是八文，比豆子值钱多了。
老何氏却是稍微听说过马家的价钱的，她拢着眉毛不满。
“你给别人十多文，为什么给我们只八文？”
掌柜的眼珠子黑漆漆的，里头盛放了几丝老何氏不明白的市侩。
“他们的比你的这个好，你要不是卖，你就上别处去，我们酒楼不是什么菜都收的。你也不看看我们店的招牌！”
作为整个县城最出名的酒楼，要挑菜还不是他们说得算，一般的货色他们还瞧不上眼呢。
老何氏素来欺软怕硬，遇到掌柜的这种体面人，就短骨气矮了气势。
“可是……你这也少太多了。”
“就八文，不卖，您请！”
掌柜的做出一副焕然不在意的样，他这双识人无数的眼睛，人堆里打滚的，还能看不来老妇人是什么人？
这种没见过世面又势利眼的人最好拿捏。
看掌柜的不愿意多谈甚至要赶人，何老大赶紧又拿手肘碰了碰老何氏，眼睛里全是焦急。
何老太本就是第一次同酒楼做生意，本身就心里虚着，被掌柜的一阵咋呼糊弄，又被大儿子不断催促，当即就卸了堤防。
“那……就卖给你吧！”
说完自己还松了一口气。
掌柜的看着母子两的没出息的神态，心里暗喜，这一下可整整一斤少了四文钱。别小看这点零头，十斤可就是四十文，天长日久下来，那可是不得了。
他们生意人挣得就是这些细枝末节的苍头小利。
老何氏拿到了钱，跟着儿子一路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下子他们也发达了！
“娘，我们去买点吃的？”何老大感觉肚子饿了。
老何氏却把钱身上一收，一个铜版子都不给大儿子。
“这里花钱不贵么，回去吃！”
何老大被拒绝，也只是感觉被漂了一瓢冷水，之后并不觉得老何氏的话有问题。好不容易挣到钱当然要攒着。
街上他们两人走了没多久，马老二挑着担子过来了。
“掌柜的，我来送豆芽了！”
“豆芽？多少钱？”以前笑脸相迎的掌柜，这会儿却沉迷于记账拨算盘。
马老二憨笑的脸一愣，怀疑掌柜的是不是忘记了，他们明明说好了价钱的，这都卖过几日了，怎么还问价钱？
他心里迟疑，却还老实往下说：“老价钱，十二文。”
掌柜的却摆了摆手，“太贵了，我不要！”
马老二心里的石头狠狠一沉，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
“掌柜的您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以前我们卖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变了？”
做出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掌柜的摆手。
“这事可不怪我，是你们先不厚道。现在有人也卖豆芽，还只要八文。人家可比你们忠厚实在多了！”
心头剧震，马老二整个人都拉紧了起来。怎么会呢，明明之前都没有，为什么忽然就有了。
马老二想要不信，这时候跑堂的小二哥从后厨出来。
“?G，一盘脆甜炒豆芽！”
看着上面真的是豆芽，马老二没法再怀疑是掌柜的诓骗人了。
“你要卖就八文，再十二文我可不要了。”
掌柜的态度说得坚决。
看到他的冷脸再看向底下的两个箩筐，马老二咬牙。
挑着担子往外走了，这种人老是变来变去，他还就不卖了。
可走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到豆芽没卖回去没办法跟家里交差，豆芽又娇嫩得很，耽搁久了会闷坏，坏了更不值钱，还会发臭，到时候自己吃都不成。
捂了一把脸，马老二心里难受，怎么好端端的尽遇到这么些拌脚跟的事。
想到弟弟和妹妹会怎么做，马老二独子挑着担子去了其他食肆。
“十二文？太贵了太贵了，我们用不起。”
马老二口碍，他讲价天然的没有弟弟们灵活。被店家一拒绝，立马就搁不下面子，只能硬梆梆不甘心的又补了一句：“我们家的豆芽菜好吃，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被店家挥了挥手，到第二家他左思右想学乖了，少报了一文，但就这还是被拒绝了。
马老二跟着又降了一文，这时候第三家店终于点了头。
不过由于店家铺面小，要不了这么多，马老二又只好挑到别处。
后来十文没人要就卖九文，跑遍了整个城大大小小的食肆酒楼，才终于把一担豆芽卖完了。
回到家，马老二闷闷不乐。
马老太看他这样还以为他是累着了，也没多问，直到马老二拿出一包铜板子。
“老二，你这些，怎么都是铜子，酒楼没有整银子了？”
提着这个马老二满脸沮丧，“娘，城里也有人卖豆芽了，还只卖八文，醉香楼收了那些非要我也卖八文。”
将城里的事说给马老太听，马老二一腔堵闷，弄得眼睛里都酸涩了。
“我哪肯让他占便宜，就到处蹿，十文九文八文散卖完了。”
“怎么会这样？”马老太也是心里咯噔，他们家好不容易有两个长期做的生意，怎么一个比一个绊子多？
她眼底晃了晃，心里有些郁气，但跟着马上就回转过来。
“你等着，我去把小九喊来。”
反正遇事不慌，先找小九。
在屋里背书的小九被马老太叫出来，得知这整件事，小九簇起了眉头。
发豆芽之前别人都不会，怎么他们做什么别人就做什么？这些巧合太巧了，那就只可能是人为。
不过目前已经出现了竞争者，再去追究泄露的原因，有些太迟了。
“小九，我们家豆芽要跟着降价？”
沉默了一会儿，小九看着马老太。
“娘，二哥！豆芽发起来要看天时的，我们家的豆芽发得快，可别人肯定尝到甜头发得多，卖豆芽抢的就是当下的天时，再冷些可就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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