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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雪莲的脸上,依旧戴着名门淑女的标准微笑,命人将一个锦盒递到颜蓁蓁手中,笑着说道:“我那日给你报名。让你去参加厨师比赛,就是觉得你有基础,一定能拿到傲人的成绩。没想到你一举夺魁,还这么快能在上京城开起了酒楼。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颜蓁蓁苦涩一笑,到上京城来开酒楼,虽然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但这么快实施,个中缘由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颜蓁蓁知道段雪莲最是讲究,客道一番后,将她请入三楼的包间,命人小心伺候着。
临走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段小姐,你为什么要帮我报名厨师大赛?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姑,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能入得了你的眼。”
段雪莲粲然一笑:“不错,你对我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你身上有一样东西,我很是喜欢,去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这话令颜蓁蓁摸不着头脑:“你是高门中的嫡长女,又是未来的太子妃。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就算你得不到,那出生贫寒的我,就更加得不到了。”
段雪莲却摇摇头:“很多东西的价值,不是能通过金钱去衡量的。就好比你有自由,我却没有。你的一言一行,只要没有害人,便可以随心所欲,不会有人对你多加阻挠,而我……”
段雪莲神色黯然:“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都段家,代表太子。没有人会在意我自己的意思。笼子里的金丝雀,即使再美,生活在优裕,也没有翱翔在天地间的麻雀活得自由。”
颜蓁蓁第一次从段雪莲那时候水光盈盈,却又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嫉妒。
“颜蓁蓁,你要好好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段雪莲说完,轻轻拍了拍手。身后很快出现两名壮汉,手中合力抬着一块,用锦布盖着得长方形的东西。
段雪莲笑道:“刚刚那个礼物,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个,才是我真正送给你的开业贺礼。来,打开看看。”
颜蓁蓁揭开锦布,是一块牌匾,上面笔走龙蛇的写着三个大字:
云来楼
即使颜蓁蓁不懂书法,也看得出,这绝对出自名人之手。
段雪莲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这块匾是大文豪王焕的亲笔题字。我废了着力气才要来的。上京城的酒楼没有五百也有二百,还从没有一个能请得动他去题字。这个起点我给你抬高到这了,往后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了。”
颜蓁蓁急忙拱手道:“段小姐的恩情,蓁蓁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段雪莲笑弯了眉眼:“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颜蓁蓁不解地问:“为什么?”
心想:她不是太子的未婚妻吗?怎么能轻易离开上京城呢?
段雪莲淡淡的,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再过半个月,我就要正式与太子成亲,成为太子妃。”
颜蓁蓁听到这话,急忙说:“那我应该恭喜段小姐,哦不,是恭喜太子妃。”
段雪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欣喜,完全没有即将成亲的喜悦,只是继续淡淡说道:“从今以后,我就不能随意离开太子府了。日后即使再见面,我也是以太子妃的身份,而不是段雪莲。”
颜蓁蓁忽然觉得一阵心酸,段雪莲家事好,模样好,本家,夫家都是举世无双的有钱有权,这样的人,原本应是人人羡慕的对象。但她却从段雪莲的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无力。
“段小姐。”颜蓁蓁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无论你的身份怎么变,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段小姐。”
颜蓁蓁命人给段雪莲上了最好的清酒,有亲子准备了几道小菜和甜品,端进她的包间。
这时,薛掌柜找到了她:“蓁蓁,房老板来了。”
见她一脸莫名其妙,又解释道:“房老板在上京城做绸缎生意,这个房子就是他帮忙找到的。”
“原来如此。”颜蓁蓁道,“那我一定要去,向他当面道谢。”
房老板是个四十多岁,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省得眉清目秀,甚是斯文。
见到薛掌柜,年轻男子先是拱手行礼:“建成见过薛公。”
这名男子正式房老板的独子房建成,锦绣绸缎庄的少东家。
薛掌柜微微惊讶:“你是建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大越清俊,我都不敢认了。”
房建成微微一笑,见到颜蓁蓁,先是一愣,随后英俊的脸上悄悄飞上红云。
“建成见过颜掌柜。”
“房大哥你客气了。”
颜蓁蓁向来不会这么文绉绉的打招呼,见对方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就直接以大哥相称。
不料这一声“房大哥”,使房建成的脸越发红了。
房老板怎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于是笑呵呵的对颜蓁蓁说道:“颜掌柜,现在我家的生意基本上都由犬子处理。你初到上京城,日后若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帮忙。”
“哎呀,房子的事情已经麻烦你们。日后怎么好再麻烦房大哥?”颜蓁蓁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向房建成行了礼,“日后还请房大哥多多照应。”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颜蓁蓁深知抱大腿的重要性。
“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房建成说道,“如果能帮上忙,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言下之意太明显,捂住嘴,尴尬的咳嗽一声。
“我的意思是……颜掌柜既然是薛公的朋友,就千万不要同我客气。”
这话说出来,无疑是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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