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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离去。
他们前来主要是为了了解朝廷针对辽东的接下来布局，随后带着六部百司配合完成这些国策。
而李弘壁可是留了下来，等待皇帝陛下问话。
此外还有太子朱高炽和长孙朱瞻基，他们都是自家人，也是过来学习的。
“所以，亦失哈的特殊在于，他是个女真人？”
朱棣摸着下巴思索道，自顾自地开了口。
亦失哈是个女真人，那就完美符合李弘壁的第一步计划，先利用羁縻制度去笼络这些女真部落。
“没错！”李弘壁笑道:“亦失哈是海西女真人，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辽东境内有蒙古、女真、吉里迷、苦夷（苦兀）、达斡尔等外邦蛮夷，而且还有我大明子民，汉夷杂居局势复杂，民风剽悍更不用多说。”
“女真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三大部，而野人女真所居住之地就是黑龙江流域，陛下曾于永乐元年朱棣派行人邢枢等往谕奴儿干，招抚诸部，于永乐二年，置奴儿干等卫，其后相继建卫所达一百三十余个。”
“但其实我们都清楚，卫所的统制官其实就是朝廷册封的部落首领，因此一个卫所就是一个部落，这些部落基本是沿江而居，首领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印信，要定期进京朝贡，除此之外朝廷对卫所的治理和人事等不作任何干涉，卫所首领享有高度自治权，但陛下一再强调过黑龙江流域是锁钥之地，绝不可失落于他人之手。”
“那么，招抚这些女真蛮夷，将奴儿干卫升级成奴儿干都司都很有必要了！”
奴儿干卫，升级成奴儿干都司？！
朱棣顿时眼前一亮，目光炽热地看着堪舆图，示意李弘壁紧接着说下去。
“奴儿干卫这块广袤地区，确实是锁钥之地，是丝毫不亚于西域的存在。”
“奴儿干都司从外兴安岭到辽南，相当于我大明帝国的的右翼，右翼的奴儿干都司承担着几乎和西域同样重要的军事意义，右翼和大明正面的配合不但可以威胁草原的蒙古政权，而且可以有效拓宽辽西走廊的战略纵深保证京城的安全。”
“此外，我大明现如今征服了倭国，那么就可以恢复自唐朝时期渤海国在东北亚的丝绸之路，因为在黑龙江河口地区，勘察加半岛的、千岛群岛、库页岛乃至北海道存在着大量的蛮夷部落，他们都会到此进行交易，虽然经济价值不值一提，但是明显有助于提升大明王朝在此地的影响力。”
永乐大帝眼睛越来越亮，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弘壁。
李弘壁手拿炭笔将奴儿干卫重重地圈了起来。
“所以，如果我大明可以持续开发深耕奴儿干卫这广袤之地，那好处远超想象！”
“第一、大明可以从右翼和正面保持对于蒙古各部的军事压制，防止出现草原蛮夷轻易做大兵临京城的局面；第二、如果深耕奴儿干都卫，可以将这些地方剽悍的战士收为自己所用，对我大明骑兵进行的有效补充；第三、如果奴儿干都卫经过深耕，能成为自给自足的熟地，那我大明疆土将会瞬间扩张出一大截……”
话听到这儿，朱棣看向李弘壁的目光之中满是欣慰，但也透露着一丝失望。
欣慰的是，他朱棣子嗣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和他同样雄才大略的奇才。
但失望的是，这并不是他的太子，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龙椅。
不过转念一想到，李弘壁将会以藩王之身留在朝廷中辅佐太子，朱棣心中的那丝遗憾也就很快消散了。
说完了奴儿干卫，李弘壁又用炭笔将西域之地给圈了起来。
“同样的道理，西域之地就是我大明帝国的左翼。”
“军事方面，大明王朝可以从右翼西域出兵威慑草原政权减轻王朝正面的军事压力，战争爆发后侧翼和正面双重的军事威慑让草原政权顾此失彼；经济方面，西域还是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大明王朝不但可以通过丝绸之路与西方互通有无而且可以征收客观的赋税。”
“所以西域和奴儿干卫，具备同样的战略价值，大明缺一不可。”
李弘壁笑着解释道:“现如今汉王和赵王正在经略西域之地，并且还进军帖木儿国，他们能打下来多少疆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将大明威名打出去，让西方世界都知道这么一个古老且强大的东方帝国，届时再让汉王和赵王重新恢复丝绸之路的商贸，那么单靠赋税我大明财政就可以大大减轻。”
“而奴儿干卫这边，经济赋税倒是小事，重要的在于战略价值，将此地牢牢掌控在手中之后，朝廷还可以在江域重新修建船厂，成为连接奴儿干都司与辽东都司的水陆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中心，加强这块偏远北地与大明王朝的联系，此外也可以成为大明水师的基地之一，与倭国水师基地遥相呼应，如此我大明就可牢牢掌控东海海权！”
说完这些话后，李弘壁看向了朱瞻基。
“皇长孙，你觉得奴儿干都司重要吗？”
小皇孙没有想到，学习还有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所以他立刻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当然重要啊四叔！”
“这可是我大明帝国的右翼，绝对不容有失！”
听到这话，李弘壁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要突然询问朱瞻基，那便是因为奴儿干都司正是朱瞻基废除的。
历史上朱瞻基这个“好圣孙”，那可真是做了不少糊涂的事情。
朱瞻基即位之后，采取的宽松治国和息兵养民等一系列政策，形成了较为有名的“仁宣之治”，其代价就是在大明王朝巅峰鼎盛时期，废置了交趾还国安南，又废置了努尔干都司，将东北区域则转由女真部落管理！
可能朱瞻基认为东北是苦寒之地，类似于鸡肋，要这个区域，不能为国家的发展带来利益，还要派兵把守，浪费了很多财力物力。
可能朱瞻基认为那个时候草原蛮夷早就被大明王师打得抱头鼠窜不敢南顾，残余势力因为内讧争斗，没有时间侵犯明朝，所以朱瞻基觉得以军事为目的设置的奴儿干都司，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就失去了意义。
可能朱瞻基认为应该休养生息，不再继续发展朱棣的扩张事业，放弃一些浪费钱财的地方，所以在这种思想下，朱瞻基放弃了安南，所以又产生了放弃奴儿干都司的想法。
不管朱瞻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都这样做了，也给后世子孙埋下了无尽隐患！
朱瞻基撤销奴儿干都司后，蒙元残余势力崛起，最终导致了“土木堡之变”的发生，朱瞻基的儿子朱祁镇成为蒙古军兵的俘虏，成为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垃圾皇帝！
朱瞻基让女真部落经营东北，使得蒙古部落以及女真部落蠢蠢欲动，大明王朝边疆不稳，最后导致了建州女真的崛起，最终夺取了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
所以这个掺了水分的好圣孙，确实应该教育一下！
至少李弘壁绝不会让他这样做，哪怕他日后成了大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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