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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跟他说的每一条,他都做到的。
不要去青楼,小心别人害你。
不要和人出去吃饭,小心别人害你。
在街道上不管遇到什么人倒在你的面前,不管是老太,老头,还是美女都不要去管。
要么呆在国子监,要么去五王子宁政的府上,不要乱出来玩。
可以在国子监里面交朋友,但不要和任何朋友单独出来玩。
这几个月时间,金木聪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哪怕他是一个非常贪玩的人。
但是他心中知道,一定不要给家族惹麻烦,一定不要给姐夫惹麻烦。
《斗破苍穹之风月无边》大火了之后,金木聪也彻底红了。
几乎每天都有人去国子监催稿,许多学渣都成为了他的粉丝,尽管这世界没有这词。
金木聪有无数的读者,无数的追捧者。
但是朋友,却只有一个!
此人就是天风书坊的掌柜余放。
也就是帮金木聪出书之人。
余放在国都有五家书坊,生意做得不算大。
而且这里是国都,书坊生意竞争是非常激烈的,这位余放经营状况一般,只是小有盈利。
当然就算小有盈利,日子也过得不错,每年有个几百金币净利润。
虽然谈不上豪富,但也过得还算惬意。
但是去年一场风波,让他大赔了一笔钱。
《东离传》。
这本书是大炎王朝的第一奇书,讲的是天下第一强者,大乾王国的帝主姜离的传奇故事。
这本书总共十册,足足一百五十万字。
在整个大炎王朝卖出了天文数字,具体多少数字没人知道,但肯定是前所未有的记录。
以后,大概也无人能够打破,哪怕是沈浪写的书。
在十几年前,大炎帝国皇帝下旨,任何国家都不得公开出售《东离传》。
从此,这本书就成为了禁书。
张?有一句话说得对,天下什么书最容易火?
当然是禁书啊。
所以这十几年来,几乎每一家书坊都在偷偷出售《东离传》。
余放的天风书坊当然也不例外。
这都多少年了,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里又不是大炎帝国。
但没有想到去年,大炎帝国的一位皇子出访越国,体察民情的时候,竟然发现街道上的很多书坊竟然还在偷偷卖《东离传》,于是这位皇子非常震怒。
然后整个越国就开始了大行动。
无数衙役冲进书坊,把所有的《东离传》全部抄出来烧掉。
不仅如此,一旦发现有《东离传》的书坊,罚以重金。
当然了,那些手眼通天的书商早就得到消息了,提前将《东离传》转移走了。
而天风书社的余放,就属于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那一种。
库存的一万本《东离传》全部被查抄烧掉了。
这还不算什么。
关键是还被罚了一千金币。
甚至这也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伤筋动骨的是来自官差的敲诈,万年县衙的每一个小吏都来敲诈过。
他整整被讹诈了八千金币。
这已经是他所有的钱了。
那些官差就是这样的,敲骨吸髓,一定要将你彻底榨干才放过。
所以,余放就算是破产了。
加上他近来发行的几本书全部扑街,眼看就要走投无路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金木聪大神来到了国都。
带着书稿,寻找书坊发行《斗破苍穹之风月无边》。
他们的上一本《金瓶梅之风月无边》实在是太火了,浪陵笑笑生这个笔名就意味着销量。
所以金木聪要出书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立刻被踏破了门槛。
几乎所有书商都纷涌而至,挥舞着金币。
条件开得一个比一个高,甚至赔钱都愿意出。
为什么?
因为谁出了这本书,谁的招牌就要火起来啊,能够带动其他书的销量啊。
你们知道如今《金瓶梅之风月无边》在越国卖了多少本?
整整二十万本!
天文数字啊。
天风书社的余放,是所有来找金木聪书商中个最穷的一个,条件也给得最低。
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碰一下运气。
然而没有想到,宅心仁厚的金木聪就选择了余放。
因为他最惨!
结果……
《斗破苍穹之风月无边》这本书果然大火了。
无数达官贵人买回家之后破口大骂,大呼上当,甚至有些人直接将这本书烧了。
太毁浪陵笑笑生在他们心目中形象了。
但是又有一群人,超级喜爱《斗破苍穹之风月无边》。
识字的年轻人,练武之人,识字的贩夫走卒等等,简直对这本书如痴如醉。
发行三个月,就卖了十几万本。
光国都一个地方,就卖了三万本。
余放发大财了!
仅仅这一本书,他就赚了两千多金币,相当于过去几年的利润。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对天风书坊招牌的提升巨大啊。
而且还带动了其他书籍的销售。
许多豪商纷纷入股他的书坊,帮助他扩张。
短短三个月,他在国都的书坊就从五家上升到了十五家。
而且,在其他郡的扩张也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所以这本书带来的直接利润虽然不是很大,但间接利润巨大,让他从一个末流的书商排名前列。
因为金木聪说过了,这本《斗破苍穹之风月无边》足足有五百多万字,可以出三十几册。
这是要发大财啊!
所以余放对金木聪当然感恩戴德。
金木聪完全拯救了他的事业,拯救了他的家。
天大的恩情啊。
而且金木聪出身贵族,对金钱无感,对这本书的抽成一点都不高。
余放对他更加感激无比。
无数次邀请金木聪去他家里做客,请他吃一顿家常饭。
金木聪记住姐夫的话,除了五王子家里,其他人谁家的饭都不要吃。
余放邀请了几十次。
金木聪都没去。
于是,余放就每天来国子监,陪金木聪聊天。
天上地下无所不聊,非常投机。
两个人就成为了知己。
这是金木聪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昨日余放又请金木聪去家里做客吃饭,金木聪听姐夫的话,又拒绝了。
余放表示理解,但是神情非常低落。
甚至露出一丝自卑,说是他孟浪了,金木聪堂堂伯爵府世子,而且可能马上就要成为侯爵府世子了,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商人交往。
然后,金木聪还知道昨日是余放老母亲的生日,他家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而且只请金木聪一个客人。
金木聪若是不去,余放一家人该是何等伤心?
这一桌子好菜又哪里吃得下去啊?
于是,心软之下的金木聪就去了。
毕竟已经交往了几个月,完全是掏心掏肺的至交好友。
去了余放家里之后。
一家人对他极其亲热,仿佛亲人一般。
这让离家几个月的金木聪非常温暖。
这一桌子好菜也实在美味极了,金木聪吃得非常过瘾,甚至喝了两杯酒。
然后……
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浑身燥热。
这酒里面当然是下药了。
当时他还不懂这是为什么?
但他本能感觉到危险,直接就起身要告辞离开。
结果,余放把他硬搀扶到房间里面,在床上躺下来。
等到金木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
他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柔美的妇人在哭泣。
身上布满了被蹂躏过的痕迹。
甚至,金木聪此时和她还是负距离。
而这个女人,就是余放的妻子陈氏。
一个柔弱娇羞的女人,今年三十一岁,长得挺美。
就这样,金木聪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全部交代了。
回头一看,见到了仿佛要择人而噬的余放,还有余家的老母亲,还有在场许多人。
亲眼见到了这一切。
甚至,金木聪还压在陈氏的身上。
余家老母亲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而余放的妻子陈氏光溜溜冲下床,直接就朝墙壁撞去,要用自杀洗净耻辱。
当然,她的力量不够,没有撞死,但是却也撞得鲜血淋漓。
然后,她开始哭诉,她进房间给金木聪送醒酒汤的时候,金木聪化为禽兽,把她给强行污了。
他是一个有武功的人,陈氏表示自己娇弱,完全无法反抗。
只能被他蹂躏了一次又一次。
她拼命地挣扎,以至于遍体鳞伤。
余放目光含泪,指着金木聪吼道:“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强辱我妻子?辱妻之恨,不共戴天!”
顿时间,金木聪遍体冰寒。
他真的没有想到,人心会险恶到这个地步。
自己对余放是何等的恩情,不但挽救了他的生意,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富贵,甚至可以说是挽救了他的人生。
结果,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自己?
关键,那可是她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啊,竟然也舍得拿出来这样毁?
有人究竟是给了他多大的好处啊?
让余放不但陷害自己的恩人,而且牺牲妻子的清白?
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之后,余放报官。
万年县衙的衙役来得飞快,直接就将金木聪抓走了。
金木聪下狱!
整个过程几乎无缝对接啊。
金木聪的随从见之,立刻飞奔到五王子宁政的府上求援。
顿时宁政大怒!
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卑劣龌蹉了。
他连夜前往了万年县衙,向万年县令要人。
……
越国大部分的城主都是六品或者七品。
国都两个县,平安县,万年县。
平安县令地位更高,县令是正五品,万年县令从五品。
比起寻常城主,要高一到两级。
那么这个万年县令是谁呢?
沈浪的老相好,老仇人,前大理寺丞王启科。
就是和祝文华一起去玄武伯爵府抓沈浪的那个官员,罪名是谋杀祝兰亭子爵。
当然,沈浪假装天花,使得那一次抓捕不了了之。
后来王启科惊魂了好几天,确定沈浪是在装天花,于是视为奇耻大辱。
最近,他升官了!
从六品的大理寺丞,晋升到了从五品的万年县令。
这万年县令可是不得了。
国君脚下为官啊,首善之地,大权在握,比起有些偏远的太守还威风。
所以,他是不怎么把五王子宁政太放在眼里的。
毕竟,一个被国君厌弃的儿子,手中无权无势,又能怎样?
……
在万年县衙,宁政尽管心中非常愤怒,但表情却很平静。
“王大人,不管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指使,我都不追究,把人放了。”
宁政当然知道,最近是金氏家族的关键时刻。
国君马上就要给金卓封侯了。
结果,金木聪立刻出事,而且出的是这样的丑事。
在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强行玷污别人的妻子,何止是仗势欺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宁政可以想象,明日弹劾玄武伯的奏章会雪片一样飞入王宫。
金氏家族管教不严,才会出了这等丑事。
如此污浊不堪的家族,还有什么颜面晋升侯爵啊?
万年县令王启科给宁政行礼之后,道:“五殿下说笑了,此事下官也只是秉公办理,暂时没有查出什么阴谋,您想得太多了。”
宁政目光一缩。
“王……王大人,果然不放人吗?”
愤怒之下,宁政有些结巴了。
万年县令王启科心中耻笑,就凭借你这结巴,永远也不可能上位。
别以为你是国君的儿子,就可以来我勉强装腔作势。
你一个无权的废人,敬你的话,还当你是国君的儿子。不敬你的话,你什么都不是。
“金木聪作为贵族子弟,不以身作则,竟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举,简直让人触目惊心,我若是放了他,如何向国君交代,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如何向无辜被羞辱的妇人交代?”
“五殿下,下官奉劝您一句,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这句话的羞辱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宁政瞬间就要炸了。
我作为国君的儿子,你区区一个万年县令也要骑在我头上啊?
我宁政只过自己的日子,从不与人相争,你们竟然如此羞辱我?
我一个国君之子,竟然连一个表弟也保不下来?
刹那间!
宁政真是感觉到权力的宝贵,权力的可悲。
换成其他王子,哪怕是宁?,宁景在这里,万年县令早就跪在地上,哪敢有半分不敬。
而对他宁政,竟然直接出口相辱。
我宁政再怎么说,也是苏妃所生,出身高贵。
宁政强忍耻辱道:“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金木聪?”
王启科道:“这事下官说了不算,不过一旦彻查清楚,证据确凿之后,像这等强爆无辜女子之罪,按照大越律法是要腐刑的。”
宁政太阳穴猛地一跳。
什么时腐刑?
就是宫刑,也就是阉割。
传说中的没收犯罪工具。
这等话说出口,就是生死大仇!
深深看了一眼万年县令王启科,宁政离去,返回家中!
……
宁政府邸,半夜时分。
沈浪本想明日一早再来拜见宁政,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以至于他半夜时分就来拜会。
“沈浪,拜见五殿下!”
来到这座宅邸,沈浪真是惊诧。
宁政住的地方也太寒酸了吧,区区十几亩而已啊。
国君就册封给他这么一座小宅子?
简直比金氏别院还小啊。
这可是国君之子,真正的王子啊。
这位五王子,不受宠到何等地步了啊。
他已经成年很久了,竟然还没有册封任何爵位。
宁景马上都要封爵了啊,宁政的爵位还遥遥无期,看上去仿佛一辈子都不可能封爵了。
宁政这等待遇,真是让沈浪不忿。
宁政目光复杂地望着沈浪,然后躬身拜下道:“宁政惭愧,我有义务照顾金木聪,结果却让他身陷囚牢,有负姨母的嘱托。”
沈浪道:“殿下去过万年县衙了?”
“嗯。”宁政道:“县令王启科,不愿意放人。”
沈浪道:“殿下应该还受辱了吧。”
顿时,宁政脸色胀红,他平常都呆在家中,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就是不想看人脸色。
今日受到的耻辱,简直终身难忘,万年县令简直就如同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五王子宁政道:“我,我受耻辱没什么,关……关键是如何渡过这次难关。父君正要册封姨父为侯爵,这个关键时刻,金木聪出事,会把封侯之事彻底耽搁!”
一愤怒,一紧张,宁政就会结巴。
沈浪道:“我可以想象,明天一早,就会有无数弹劾奏折飞入王宫,弹劾我金氏家族,金木聪会身败名裂。有人这是故意要破坏我金氏家族的好事,不想国君给我家封侯啊。”
宁政道:“对手太卑鄙!”
“不,我不这么想。”沈浪摇头道:“既然是敌人,那就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这次的手笔大概出自苏氏吧,他们的报复还真快啊。”
宁政道:“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天亮之前就要解决此事,否则大事晚矣!”
确实如此!
此事的困难之处,不仅仅要营救出金木聪。
而且要阻止整个事件的发酵。
说白了,就是要阻止百官弹劾金氏家族。
但是,对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抓金木聪之前,弹劾奏章就已经写好了。
明天,一定会掀起巨大的舆论风暴。
无数的口水会瞬间淹没玄武伯爵府。
金木聪会身败名裂。
甚至,就连沈浪也难逃口水,他的所有事情都会被揪出来。
若不出意料的话,明日甚至会有人去围攻金氏别院。
宁政道:“想要在天亮之前,营救出金木聪,解决这个难关,简直难如登天。”
确实难如登天!
甚至仿佛是不可能的。
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完全无法阻止。
苏氏下手果然快啊。
沈浪刚刚进入国都,他们就动手了。
快,准,狠,毒!
而且,没有底线。
非常符合苏氏家族的风格。
宁政道:“距离天亮不到三个时辰,想要在这个时间内找到证据,洗清金木聪的罪责还他清白,简直太难了。”
沈浪不屑地摇摇头。
“找证据?还金木聪清白?不,不,不。”沈浪道:“五殿下您这个思路本身就错了,这样就落入敌人的节奏了。金木聪当场被人在床上抓住,甚至醒来的时候,还在余放妻子的体内,所以他清白不了了。”
“关键是,我们完全不需要去证明金木聪的清白啊。”
“面对这种卑劣手段,根本不需要循规蹈矩。”
“关键是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
宁政道:“愿闻其详!”
沈浪道:“首先第一步,倒打一耙,敌人无耻,我们就比他更加无耻!”
“第二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阻止无数言官弹劾金氏家族,阻止舆论风暴的诞生。”
“我金氏家族正当红,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肯定是要引起舆论爆炸的。那么如何阻止呢?”
“非但简单,制造一起更加骇人听闻的事件,惊动整个国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引起所有人的愤怒,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无心再去关注金木聪强污民女的事情。”
“逼迫所有的言官,藏起弹劾金木聪的奏折,换成我想要的弹劾奏折。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必须这样做,因为这完全关系到越国颜面,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第三步,弄死余放全家,弄死万年县令王启科,在苏氏家族的脸上狠狠抽一个耳光。”
“这场战役来得非常突兀,但既然开打了,就要打到底。”
“所有出头的人,统统都弄死!”
“这个余放,更是要全家死绝!”
“五殿下,在政治斗争上,一定不要落入敌人的节奏,不要进入敌人的主场作战。”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功夫在于诗外!”
宁政惊愕!
都说玄武伯爵府的姑爷智近乎妖,如今真是见识了。
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四步啊!
而且手段狠毒,动不动弄死敌人全家。
宁政道:“能成吗?”
沈浪道:“十拿九稳,我的人已经去办事了。明天一早,就会有震撼整个国都,整个越国的大事件发生,天下震骇。”
“我现在就去万年县,会一会这个老相好王启科。”
“太兴奋了,刚一来到国都,竟然就有战斗要打。”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宁政无语!
本来他觉得是天大的难题,天大的困局。
结果沈浪非但没有不安惶恐,竟然是兴奋,还有蠢蠢欲动的杀戮之心。
此人真是妖啊!
沈浪离去,杀气腾腾,前往万年县衙。
好兴奋啊!
我沈浪在国都的第一刀,竟然这么快就开始了啊。
要制造天大事件。
要杀人了,好兴奋啊。
肥宅,我不怪你!你就在大牢里面呆一阵啊,看你姐夫如何如何在国都掀起惊涛骇浪。
如何杀人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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