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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安话音未落,剑意天地已经降临,将方圆十丈之内的修士困在天地内。
他们只觉天空忽变,有风雨萧瑟,有惊雷滚滚,有蝉鸣不绝,这些异象组成一座剑气茫茫的天地。
陈知安手握拂烛立在天地中央,眼中再无一个鲜活生命,而是一盏盏忽明忽暗的灯火,抬手可拂。
而就在陈知安将近三千个狩猎者困在剑意天地的同时,一道道杀意饱满的刀光已经斩向那剑阵之外的人群,是陈留黑骑和清凉山铁骑斩出的刀光。
他们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或者说一直都准备着。
刀光密集如雨,狠辣无情,如同砍瓜切菜,无数还处于茫然中的狩猎者被砍下头颅,滚烫的鲜血和残肢洒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然而这只是杀戮的前奏而已,他们二十人为一队,冷漠挥刀收割一条条生命,无论是陈留黑骑还是清凉山铁骑,当他们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绝不会有怜悯仁慈这种东西。
哪怕敌人跪在地上,哪怕敌人温顺的像个绵羊。
那个中年修士身子还在狂奔,头颅却已经掉在了雪地上,狗哥追上去一脚踏碎他的头颅,残忍地舔舐刀刃上的鲜血,然后顶着双猩红眸子向人群中杀去。
......
“陈知安,你要与三座天下为敌吗?”
剑意天地中,神魔天下一个修士惊恐地看着陈知安闲庭信步杀人,心底恐惧到了极点,眼看陈知安剑光将落,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惊恐地嘶吼起来。
“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还不是敌人?”
陈知安从那修士身边走过,一颗头颅跌落,他继续前行,看似闲庭信步,却又快如鬼魅近乎瞬移,所过之处尸骸满地。
猩红鲜血洒在雪地上,变成一条潺潺而流小溪,小溪越来越大,鲜血越流越快,最后汇聚在深坑,成了一汪血溏,密密麻麻的头颅浸泡在血溏,筑起一座京观。
没有人能接下陈知安的剑,自然也没有人能让他停下脚步,他闲庭信步走在人群中,每走一步就会有一颗人头跌落。
“陈知安,你滥杀无辜,离开战场后,将会被四座天下共诛,天下之大,不会有你的容身...”
有人发出绝望嘶吼,但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割下头颅。
“陈知安,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滥杀无辜,此等行径与邪修何异,算什么英雄?”
又有一个修士开口,他负手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正义,好似慷慨赴死的义士。
此人是仙武天下苍云宗执法堂执事何啸云,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著称于世,曾为了毫不相干的修士追杀千里,将魔门败类斩杀,也曾为了一个灭门惨案奔走三年,泪流满脸地将他的挚爱师兄绳之以法。
自那之后,他虽然修为不过虚神而已,但名声却传遍四野,如今在战场跻身通玄,更是已经成为苍云宗下任执法堂长老的不二人选。
“你不怕死?”
陈知安抬手割掉一个人的头颅,近乎瞬移般出现在何啸云身前。
“为苍生故,死有何惧?”
何啸云眉头扬起,脸上写满了正义,大义凛然道:“陈知安,你收手吧,放他们离开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执迷不悟,必将被三座天下不容。”
陈知安感叹道:“舍生取义,是为英雄也,你为他们求情,那你呢,你就甘愿赴死么?”
何啸云神色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喜悦,须臾后又变得坚决起来:“死我一人若能拯救这八千同道,我何啸云死而无憾,在所不辞。”
“舍生取义,在所不辞,真好...”
陈知安叹息一声,脚步掠过他向下一个人走去。
何啸云见此,忍不住嘴角上扬,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松弛,手掌下意识抬起想要擦拭额间的冷汗。
然而就在手掌扶住额头时,忽然感觉到脖间有一丝凉意,下意识低头,于是头颅从脖子上滑落到手中。
他捧起头颅,茫然看去,依稀有十个手指,渐渐那十个手指变得模糊起来,双眸中只剩下血色,好似有人在天空挂上了一张血淋淋的红布,红的让他感到恐惧。
直到此时,陈知安的声音才幽幽传来:“舍生取义在所不辞,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不成全你岂不是很不近人情?”
何啸云抱着自己的头颅,身躯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变成了一具尸体。
.......
“大魔!”
被困在剑意天地的狩猎者们彻底绝望了,何啸云是此地最后一个通玄,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而陈知安只是路过,就把他给杀了。
最后一抹希望也彻底熄灭。
他们终于明白。
陈知安并不是恐吓,他从没想过要俘虏,而是真的要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当他剑意天地降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全歼的打算。
他是一个魔鬼,冷酷无情,杀人诛心,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
他们对陈知安毫不掩饰的杀意竟没有任何办法。
自爆也好,围攻也罢,在这座剑意天地内都只是徒劳。
陈知安仿佛能看到他们的气海,许多想要自爆同归于尽的人连陈知安的衣袖都挨不到,他行如鬼魅,总能避开爆炸余波。
他们以为的同归于尽。
不过是让陈知安少出几剑罢了。
这三千狩猎者中,有人曾在东野大泽见过陈知安出剑。
见过他一剑砍下小魔王的头颅,又剑斩两千余甲。
那时候的陈知安当然强大,几乎可称无敌。
但至少还会受伤...
甚至最后那几百修士自爆产生的余波,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凄厉的伤口,至今未复!
可如今不过短短月余而已,他却已经成长到了无视自爆的地步,甚至他们怀疑,如果陈知安不允许,他们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烛!”
他们猜得不错。
当陈知安身上枷锁褪去,当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再也无法寻到他的气息,不能无缘无故阴他一手时,陈知安在这座战场再没有半点束缚。
每一个想要自爆的修士。
在他眼中都不过只是即将燃尽的蜡烛罢了。
此时的三千修士,对陈知安的威胁其实还没有东野大泽时那两千神魔修士来得大。
唯一的危险,大概是元气枯竭,让他没办法砍下这么多头颅。
所以他只能出剑再快一些,再简单一些,再直接一些。
陈知安越走越快。
剑过头落,一步杀一人。
就像一个收割庄稼的老农,抬手,出剑,杀人,简单直接,虽然没有半分美感,但每一次出剑,总有血花溅起人头跌落。
渐渐的,他身前的人越来越少,那座血溏上的京观越筑越高!
直到他感觉手臂有些酸楚,又渐渐变得麻木时,他终于砍掉了最后一颗头颅。
将那颗一脸解脱的人头丢在如山的京观上,陈知安跌坐在京观前,擦去额上的汗,吐出一口浊气,又颤抖着从须弥戒中掏出酒葫。
就着满山风雪,大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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