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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股惊骇之色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而已,旋即便是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那鬼脸之上,显然是被“段天河”给压制了下去。
“小子,你还想诓我?”
“段天河”冷笑起来:“‘剑九’那般法宝,岂是如今的你能够动用的?就算是你踏入道境,想要动用‘剑九’,也是艰难无比,更何况是如今的你?不过破妄境界巅峰,也想动用‘剑九’?”
“更何况,我可是曾经‘剑九’的主人,‘剑九’与其余的法宝不一样,‘剑九’通灵,莫说你在上面打上神识烙印,就算是你用自己心头血祭炼,得不到‘剑九’的认可,也休想动用分毫!”
“段天河”冷笑连连:“还想要诓骗我?你当真是在做梦!再说,就算是你诓骗到我,又有何用?如今你弱我强,你还能怎么办?只有死路一条!”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穿了你的把戏的吗?”
王烬忽然间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出乎那“段天河”预料的冷静。
“段天河”冷冷看着王烬。
“就是从你将‘剑九’交给我的那一刻开始。”
王烬淡淡开口:“按照你的说法,如今你已经死亡,‘剑九’你已经无法动用,但是,你仍旧是可以操控‘剑九’,挥出那样威力可怕的一剑,这分明就是与你所谓的不能使用‘剑九’的说法相矛盾。”
“你有那般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依靠武力,直接将我打得无法还击,再趁机侵入到我的识海之中,抹去我的意识,占据我的身体,这完全是个更有效的捷径,但偏偏你却没有这么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有些事情的确没有说谎,你的确是无法动用这‘剑九’。你之所以能够借助那‘剑九’挥出那样的一剑,的的确确是靠着‘剑九’之中原主人留下来的一道烙印,才挥出那样的一剑。”
“但是,这似乎也证明了另一个问题。”
“你同样也不是段天河!”
王烬一字一句将最后一句话吐出之时,却见到原本还冷冷注视着王烬的“段天河”,面孔一下子便扭曲犹如厉鬼。
“你放屁!我就是段天河!段天河就是我!”
他狰狞咆哮起来,吼声在这识海之中震荡,无数灰雾晃荡不止,王烬方才的那句话,仿佛是掀开了他的某种逆鳞一般,瞬间便让他陷入到无比疯狂的状态之中。
“我就是段天河!当年杀得整个燕国无人敢当,杀得天昏地暗的天河仙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在放什么屁!”
他捂着脑袋,原本还维持着人形的身体,这个时候随着他的吼声,竟然是再一次变得扭曲起来,他的身躯开始不断地扭曲膨胀,逐渐在这识海之中顶天立地一般,连带着那咆哮开来的吼声,也震荡不止。
“段天河与我,本就是一体,谁敢说我不是段天河?!”
他捂着脑袋,吼声震荡。
“你在惧怕他吧?惧怕真正的段天河?”
忽然之间,王烬那淡淡的声音,却像是给这扭曲膨胀的巨大怪物的吼声,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那怪物的吼声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会怕他?我会怕我自己?呵呵,可笑……”
片刻之后,那怪物方才重新冷笑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王烬。
此时此刻,它的一只眼球,都要比王烬还巨大,站立在原地,居高临下俯瞰之时,简直好似一尊擎天巨人在俯瞰地上的蚂蚁。
然而,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王烬却是仍旧淡然无比,仰头与那怪物对视着。
虽然神识所化的他,形体暗淡,但是此刻竟然是有一种岿然不动之势。
“你在怕真正的段天河,将你抹杀?”
王烬一字一句地继续开口:“真正的段天河,或许已经死了,但是还有力量残存在这个世界之中,而这股力量,是足以将你给彻底抹杀掉的,所以,你才会如此迫切地想要逃离这方世界?”
“若非如此,你这个从灰雾之中诞生出来的怪物,又怎么舍得离开这片灰雾世界?又怎么舍得离开这片诞生了你的土壤?毕竟,在这灰雾世界之中,你才能够吸收足够的灰雾气息,让自己壮大起来……”
不错,王烬已经是看出来,这自称是“段天河”的家伙,真正的来历。
这家伙分明就是这灰雾世界之中,从无尽灰雾之中诞生出来的怪物,最开始时,这怪物以段天河的形象示人,将自身的腐败与恶臭气息掩盖得极好,王烬并没有察觉。
然而此时此刻,这怪物已经是再无法掩饰自己身上那股浓烈至极的腐朽、堕落、恶臭气息,让王烬已经是猜出了他的来历。
石破天惊一般的真相,从王烬的口中吐出,那怪物先是愣在原地,旋即变得更加疯狂。
“满口胡言!满口胡言!我是段天河,是千阳宗宗主,是千年来最耀眼之人,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你该死!”
那怪物咆哮着,身体扭曲着,粗大犹如山岳一般的手臂好似山峦摔落,朝着王烬猛然间砸了下来:“去死吧!成为我的口粮!”
澎湃的风声迎面而来,可怕的气压直接是将王烬面前的灰雾抽空,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然而王烬非但没有任何的慌张,他甚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嘴角忽然间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能够使用‘剑九’了吗?”
轰隆!
伴随着他淡淡的声音,整个识海之中猛然间震动起来,九座尖塔,毫无征兆一般出现在了识海之中,令得识海震动,弥散开来的光辉,将整个阴暗的识海之中照亮,那弥漫到处的灰雾,在那光芒之下,好似是冰雪遇到了阳光一般,竟然是在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消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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