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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何休带着他与邢子昂,在河间国转悠,就连家奴也不再带上,邢子昂颇有勇力,平常家奴三四个也近不了身,何休还时常夸他,有自己年轻时之模样,小胖子也缠着他学了些剑术,只是发觉自己实在没有任何剑术上的天赋,这才作罢。
如此过了一段日子,天下也似乎平静下来,那些平日操劳为国的党人们被抓被捕,对大汉天下好像也没有甚么影响,百姓们该收获的收获,该秋练的秋练,这些日子来,小胖子一行人逛遍河间国,处处都是练习刀枪戈矛,喊杀喊打。
何休告诉小胖子,这是秋练,大汉百姓,成年之后要服兵役,有的做更卒,有的戍边,也有优秀的会进入北军,成为大汉常规军旅士卒,因此,每年快要入秋的时候,各地各乡的蔷夫游缴都会带领百姓进行训练,熟悉刀戈军阵,这样热火朝天的景象,并没有让小胖子赶到安心。
反而是有些忧心重重。
“可是担忧日后那场大祸?”,何休抚摸着胡须,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
“正是,不知何师有何解决之法?”
师徒二人聊天,邢子昂却在一边摸不着头,甚么大祸?莫非是何师又算出日后大事?
“若天下安宁,百姓有衣有食,何人会行逆事?”,何休和小胖子心里都知道,日后有一场规模庞大的叛乱,这场叛乱,席卷之广,简直是大汉立国之未有,那些日后大逆不道的逆贼,都是在此时,一鸣惊人,成为炽手可热的大人物,就连动摇了大汉根本的州牧制,也是此时出现的。
刘宏已经从天书立看到了如此做事的后果,他自然不会再允许各地州牧把持大权,可是,这场大乱若是真的爆发,那对于大汉也是伤筋动骨的大事,虽然这场祸乱会被镇压下来,可是此后盗匪横行,民不聊生,赤野千里,这样的大汉,是刘宏不希望看到的。
何休的话,也是让刘宏暗自下决定,只要登基,定要劝农桑,造福百姓,尽力不使叛乱发生!只是,他却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又有何等危险,行事又是何等困难。
“子昂,依你所见,当如何使民富?”刘宏忽然问道。
邢子昂没有犹豫,开口便说道:“当劝农桑,开耕田,诛豪强,民有田,有余粮,当富也。”,显然,跟小胖子一样,邢子昂也将重心放在了农业上,小胖子点点头,心里却是想起天书里曹贼的作法,军屯,若是自己能掌权,定然有众多办法,来改变大汉天下。
回去的路上,邢子昂有沉默,看起来面色有些苦楚,小胖子问道:“子昂,可有甚么心事?”,邢子昂停下脚步,拱手说道:“来此也有一月之久,整日食禄无为,深感羞愧。”,刘宏抬头看了看何休,又看着邢子昂,的确啊,自己一时心热,招募了门客,可是,他需要门客麽?
他没有甚么产业,也无官无职,整日把邢子昂留在自己身边,岂不是浪费其才,而且,若是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又是否会成为日后那个能臣贤才?小胖子一时间有些反思,自己招募邢子昂是不是做错了,何休在一旁,看出了小胖子的迷茫,摇了摇头。
他本来就反对小胖子提前纠结势力,在他看来,朝中的贤才够用,只要他能够重用,大汉天下就必定大治,不需要小胖子私下做甚么勾当,难道那些贤才还会与天子争权不成?说到底,还是他党人的立场,使得他有此等想法,他想,如果小胖子看重邢子昂,日后直接征辟便是,何苦如此?
小胖子看着一边有些幸灾乐祸的何休,心里有些不悦,他懂何休心里的想法,重用党人,大治天下,莫非你要教给我的君王之术,就是拱手让权,让大臣们处置天下?他也通读史书,上古以来,哪位明君,不是亲力亲为?交权也是在能够掌握对方的前提下!
那王莽,跟如今的党人有甚么区别?甚至,他当时名望更高,现在的甚么三君八顾都难以媲美,人家品德难道不高尚?赈灾的时候,能够把自家全部家产拱手捐献,士子可有不敬者?皇帝把大权让给以他为首的士大夫手里,让这些品德高尚的贤才治国。
然后呢,王莽的首级现在还放在宫里呢!
越是读史,他便越是不怎么喜欢此些党人,他忽然很崇拜起自己先祖,在儒生高冠里尿尿,也就这位先祖能做得出来,要是之后的先祖,不被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哦,对了,还有世宗孝武爷爷,他在位的时候,也没有甚么想不开的太学生敢发动清议,非议朝廷。
他心里也是有目标,即使不能跟这些先祖媲美,也不能让此些所谓党人来掌握大权。
小胖子看了看邢子昂,大笑,说道:“子昂初至,本还想让子昂休歇几日,不想,竟使子昂心有愧意,是我想的不周,还望子昂体谅啊!”,邢子昂一愣,拱手答不敢,小胖子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子昂,乃我之心腹也...”又低声说道:“大事若成,君为司徒!”
“事尚未成,请君治一亭!”
小胖子俯身说道。
这下,何休和邢子昂都迷茫了,治一亭?你又不是天子,如何下令让邢子昂治理?这可是大罪,后来,他们又想明白,这解渎亭,是刘宏的封地,但是,他对解渎亭只有征收的权利,没有资格去指挥当地里正亭长,问题来了,这些里正亭长,依旧是他的领民,严格来说,都是属于他的子民。
而且,刘宏在这里还有自家田产,这田地是完全属于刘宏的,而且还占据了解渎亭很大的一片区域,刘宏现在的意思,是准备把解渎亭的农事交给邢子昂来办,虽然这与法不符,蔷夫定然会追究,可是他在名义上,是刘宏门客,为刘宏管理私田,这没有人敢说不是。
这私田,足足占据了解渎亭九成田地,那他治私田,与治一亭又有甚么区别?
司徒本来就是以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作民职,以令地贡,以敛财赋,在刘宏私田里征收赋税,处置财赋,这有甚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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