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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皱起眉头，显然陷入思考中，沉默片刻后，他道：“确定嘛？”
皮克凤顿了顿，道：“启禀大人，仙人之间有种说法，叫做身死道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仙人也一样，而且，换皮之术对于仙人而言，也不是太难破解的法术。”
“原来是这样。”李行点了点头：“你可以下去了？”
“喔。”
皮克凤从地上站起来，好奇地问道：“大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本大人做事，还要与你解释嘛，来人，带他下去。”
“你看我也很配合，大人能不能将我从轻发落，我应该罪不至死吧……”
皮克凤的话还未说话，便被赵磊带走，重新丢入牢房中。
回到又脏又丑的牢房，皮克凤还在皱着眉头寻思。
“老大，那县官叫你去做什么？”皮克凤的手下凑过来问道。
“也没有什么事，他就是问我关于换皮之术的事。”
旁边牢房的巴虎尔听到『换皮之术』这四个字顿时一惊，他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却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老大还懂得换皮之术？”皮克凤的手下赞道。
“唉……那种神仙之术，我怎么会懂，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皮克凤摊开双手，道：“我就是告诉他，把人杀了可以破解换皮之术。也不知道他问我这些做什么。”
巴虎尔心中一惊，还能做什么，恐怕李行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虽然与李行接触不多，但巴虎尔已经认识到，李行这个人莽得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目光钻了一圈，巴虎尔注意道牢房的窗口，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这扇窗户也不算太坚固。
“你想做什么？”李铃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
巴虎尔心中一怯，经过刚才的审问，李铃儿对自己也不再是完全信任。
本来她是保护自己的，现在成了看守自己。
……
“把人交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天理嘛，还有公道嘛。”
县衙大门前聚集了不少读书人，他们挥舞着拳头，口中喷着吐沫，声音连在一起，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要将县衙夷为平地。
崔甲喊得累了，从人群中挤出来，拿出几两碎银子，交给自己的书童。
“去，买些糖水过来，分与大家吃。”
“崔兄。”
正这时，一个中年儒生从远处过来，崔甲眼前一亮，道：“燕兄也过来了。”
“唉，李先生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不过来。”来人叹气道：“我也没有想到，边关的官场，竟然如此黑暗。”
“只要大家人人都献一份力，人人都肯仗义执言，这里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崔甲道。
“崔兄这话说得最是，听到消息后，我便立刻敢来了。汾水的连兄，朝天镇的庞兄……他们都在往这里赶。”
崔甲脸上浮现一道红光，他从未像今日一样激动，忍不住拍手道：“好好好，你有没有感觉到，大家的心都连在了一起。”
“不仅是北地的读书人，就连南晋也有许多读书人是李兄的知交好友。他们怕自己赶不及，已经托人传来话。还有人正在路上，争取赶得及。”
从崔甲的角度看过去，一个个读书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都是大乾各地，鼎鼎有名的存在。某些名气小，没有著名诗文问世的，都不好意在这个时候露面。
“老朽一直在闭关，难道大乾官场已经黑暗到这种地步了嘛。”
“柳老，您怎么也来了。”
本来门前只有百余人，现在人越聚越多，足有二三百人，加上书童仆役，人数更多。
他们挤在门前，大声嚷嚷着，甚至有人说要让李行跪着出来谢罪。
现在压力给到单长河。
“李行人呢，他在做什么？”事情紧急，单长河也不介意对李行直呼其名。
“大人，我刚刚问过了，李县令问了一夜，现在正在睡觉。”
“睡觉？他倒是有心情睡得着。”
饶是单长河这样的铁面阎罗，这时也感觉头皮发麻。
天下读书人云集，不停撞击着大门，从边关调来的五百精兵，也不敢拦得太用力。
读书人本就是朝堂上一直不容小觑的势力，李沙白又是大乾读书人的表率。
李行这次闯了大篓子了。
“把李行给我揪过来。”
关键时刻，单长河还是拍了桌子。如果事情无法解决，他也不介意先斩后奏，用李行的人头平息众怒。
“大人，李县令来了，请您去牢房一趟。”
“嗯，去大牢做什么？”
单长河不解其意，但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屋子外面。
现在事情实在太乱了，他也想去外面透透气。
单长河跟着李行身后，微微皱起眉头，感觉李行的袖中似乎藏着一柄快刀。
……
牢房内，巴虎尔感觉死神的脚步正在靠近。
作为神的信徒，他其实并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
他看着虎视眈眈的李铃儿，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委屈道：“姑姑，救我。”
李铃儿道：“今天你知道向我求救，当初你离我而去，可曾想过有今日。”
巴虎尔道：“昨日种种，都是我的错，姑姑，今日我身陷牢笼，只有你能救我出去。”
“有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到你，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你又何必心急。”
巴虎尔摇头苦笑，叹道：“话虽然是如此说，终究是受制于人，那狗官为保活命，免不得就会杀人灭口。姑姑，你真像看着我被杀嘛？”
李铃儿紧皱眉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巴虎尔又道：“姑姑，我是不是蛮族密探，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嘛，别人不信我，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李铃儿心中一痛，轻声道：“海枯石烂，我都不会让人害你。”
李行和单长河刚刚走进大牢，忽听得轰隆一声，墙壁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人影窜了出去。
“握草。”
李行快走几步，看到李铃儿回头看了一眼，也从洞口窜了出去。
李行与单长河面面相觑。
“我看到了，是那个女人砸破了墙，带着他逃走了。”
皮克凤在一旁道：“大人，我可没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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