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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岁，你可有什么话想要同他说？”陆渊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渊源，只是感受到阿岁自从进殿之后就有些僵硬，莫不是这皇帝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和他早就无话可说。”李栖迟冷冷的看着龙椅上的那人，想到了从前，他似乎爱权力胜过一切。
眼下他早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偏偏还舍不下那座龙椅，李栖迟只是冷笑。
“你……”皇帝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这笑容是那么的熟悉，可却在一张陌生的脸上。
他头疼欲裂：“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阿岁时，似乎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所以才会私心将她召入宫中。
现在看见她讥讽的笑容，皇帝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可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之时，陆渊却没有给他机会。
“天下生灵涂炭，全都拜你所赐，今日就让你以死谢罪。”说着，陆渊提刀上前，皇帝惊恐的往后连退几步。
可他后头是那座冰冷的龙椅，已经退无可退。
“御前侍卫何在，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乱臣贼子谋权篡位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皇帝口不择言。
御前侍卫们早已经心生动摇，如今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是负隅顽抗，陆渊方才说了，只有现在弃暗投明，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皇上，对不住了。”御前侍卫首领将佩剑松开，任由它坠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陆渊，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逆贼，终将会遗臭千年！”话音未落，声音骤然停止，皇帝血溅三尺，大臣们纷纷避让。
他们见识了眼前这位新帝的残酷手段，范思修是唯一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那人，等到皇帝断气后，恭恭敬敬的对陆渊行礼。
“恭迎新帝。”
大臣们后知后觉，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李栖迟只是看了一眼龙椅上死不瞑目的皇帝，瞬间挪开了眼。
“淑贵妃，你如今打算怎么办？”李栖迟注意到了躲在大殿角落里的母子两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我的儿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像是吓坏了，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但李栖迟却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娘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对上她锐利的眼神，淑贵妃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
李栖迟火眼金睛，居然看出她是在装疯卖傻，但她不过是想要和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今日这样的局面，她未能料到，只是反应极快，想着自己与李栖迟有些旧交情，也许她会看在昔日的面子上，放过自己和孩子一马。
可没想到她居然这般轻易的看出了自己的伪装，眼下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装下去。
李栖迟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淑贵妃最终败下阵来，只得叹口气说道：“阿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我只希望你能够放我们母子二人一马，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她已经断了追名逐利的想法，什么皇后，什么太子，到了生死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她情愿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眼下唯一的寄托便是尚年幼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皇帝不过是付出了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淑贵妃无奈的说道：“他是他，我们母子是我们母子，眼下已经毫无关系了，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吧，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我先恭喜你。”
淑贵妃垂眸说道。
李栖迟却顿了顿，皇后之位，真的有那么好吗？也许千万人往矣，可她已经当过一遭了，留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陆渊一眼，此时的他早已经拥有王者气度，即便与那些大臣们站在一块，也有着压迫人的气势。
她和陆渊会是不一样的结局吗？李栖迟被伤的太深，不敢想。
“我会留下你们母子两人的性命，但作为代价，你们会失去自由。”
李栖迟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走他们二人，一位是前朝皇帝的贵妃，一位是先皇子，她们二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争议。
留下一条性命已然是恩典，绝不可能放虎归山。
“多谢。”淑贵妃向她行了个礼，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架子，抱着小殿下就像是一个寻常母亲。
李栖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在襁褓中时也是这般乖巧。
陆渊回到偏殿时，看见李栖迟眼眶红红，不知发生了什么。
“淑贵妃和你说什么了？”陆渊只当是淑贵妃说起了从前的事情，李栖迟一时感伤。
“无妨，你应当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吧。”
李栖迟说的没错，的确有一大堆事情等着陆渊去处理，可他忙里偷闲，即便只有一小会儿，也要来看看李栖迟。
“你在这里可还习惯？我已经让人去修葺永寿宫，待到我们成婚大典后，你便是永寿宫的主人，我的皇后。”
陆渊低头温柔的看着她，李栖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真好，如今算是尘埃落定了，百姓们也不用受苦了。”
陆渊察觉到对方情绪细微的变化，但只当是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
“阿娘三天后才到，你这几日多休息。”
说完外头便有人来催促，陆渊不得不离开。
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李栖迟无声的叹了口气。
永寿宫就是她从前居住的宫殿，自从她去了后，便一直搁置到今日。
如今回到了故地，她却没有一丝喜悦，只觉得这皇宫四四方方的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呆坐了好一会儿，伺候的宫人守在门口，不敢轻易入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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