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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其他姑娘,也是这般体贴?
“水浅,笛子的长度足够了。”陆嘉容递出笛子后,没有一丝停顿,抬腿就走。
苏婉凝感受到他经过时,衣衫上染有冷梅香,清冽幽香。
正如陆嘉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表姐,可瞧见了。人家说不定还不惜得方公子这样温润的男子,转头就想巴结上国子监课业均居榜首的陆公子。”黄衣女子讥诮地抬高了音调,生怕还未远去的陆嘉容听不到。
冯敏在乎颜面,嗔怪地轻打了下黄衣女子的手背:“怜儿,都怪你,让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去下水捡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冯家落魄了,连一个帕子都斤斤计较。”
苏婉凝站定着出神片刻,用手抚摸了下笛子上的花纹,兀自道:“可惜了。”
说完,她将笛子放在亭廊间的石桌上,去草丛中捡拾落枝,撩起衣裙,踏入河水中。
走到河水的一刹那,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蔓延而上,如同上百只针尖刺到她的身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牙齿打颤。
苏婉凝试探性地在水下探捞,一下,两下……
直到双腿适应了水里的温度,她也顺利地用树枝拾到了湿漉漉的丝帕。
苏婉凝知道暗影在树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凡她有一丝逾矩,都会在任务完成后被惩罚。
暗影阁的势力太过强大,就算是皇亲贵族,进了里面也要履行好职责,不能有半分马虎。
以她如今的能力,还不能同暗影阁斗上一斗。
“冯小姐,这是您的帕子。凌雪知错,不该冲撞了小姐。”苏婉凝上岸后,浸湿的衣裙贴在小腿上,秋风一刮,她又不停地打寒战。
“算你识相!”冯怜儿见无人经过此地,更加狂妄,直接上手从树枝上取下帕子。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只听“嘶啦”一声,手帕被粗糙的枝条划破了。
这下冯怜儿彻底露出了真实面目,又嚷又喊:“表姐,你快看呀!凌雪这个贱丫头,不情不愿地捡回了帕子就算了,还留了这么一招,不论是谁,从那个破树枝上面取下帕子,都会弄破,她是存心的!”
冯敏为难道:“怜儿表妹,凌雪她已经下水找回了,今夜便饶她一回吧,省的日后相见,另方公子为难。”
“表姐,你就是太过善良了。明明那个陆公子给了这个刁奴一根笛子,让她去捞,但她偏生自作主张,换了根枝条去。要是她如此嫌弃陆公子的长笛,不如赔给我们,算作弄坏了手帕的赔礼!”冯怜儿眼珠一转,瞄上了石桌上通体绯红的笛子,眼里隐隐闪过渴望的光芒。
苏婉凝瞧着冯怜儿这副嘴脸,恐怕她早在心中有了思量,想要霸占陆嘉容的笛子。
只是此刻扮作凌雪的她,纵使有万分不舍,也没有立场去夺回笛子。
苏婉凝也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对处在底层的丫鬟的命运产生一丝悲悯之情。
“还留在这里跟这个贱丫头耗着做什么,表姐,我们还要去放祈福花灯呢。方才我还看见了方公子的身影。”冯怜儿见好就收,同一个低贱的奴婢斗气,她没有任何成就感。
长笛被冯怜儿系在腰带上,行走间翩然有遗世独立的飘忽感。
苏婉凝仿佛透过那根被夺走的长笛,看到陆嘉容佩戴笛子的模样。只会让燕国都城的高门贵女,无一例外的生出仰慕之心。
“我就离开一小会儿,你怎成了落汤鸡?”梅哲许一手抓着宣纸,一手拿着狼毫和砚台,不赞成地看着魂不守舍的苏婉凝。
“难不成你这丫头被冷宫里的痴女怨妇迷了心神?”他见苏婉凝不理会,又伸出手重重点了下她的额头,实则是试探是否发烫。
“世子爷,奴婢失礼,斗胆请世子爷带奴婢更换件干净的衣裙。”苏婉凝嗓音变得沙哑,恐怕再迟一刻就会重烧。
梅哲许赶忙扬起手招来一个宫婢,派她拿一身宫宴上领舞的衣衫,他记得那名女子与她身形相仿。
“你随我去排演的后台水榭,那里有单独的隔间,可以更换衣物。”梅哲许飞速在脑中锁定了最近的路线,大步流星走去。
苏婉凝没多问,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解决方式。
途径一个摆着棋盘的凉亭,陆嘉容正在和人对弈,见梅哲许经过,微微颔首。
梅哲许心不在焉地冲他挥了挥手。
苏婉凝头垂得更低了,能感觉到陆嘉容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又转回棋局。
她如芒在背,紧跟在梅哲许后面,差点儿磕到他的后背。
一刻后,苏婉凝终于换上干净的缕金挑线月裙,因为是领舞备用的衣裙,颜色过分鲜艳了些,更衬得她颈部白皙无暇,面容居然稍逊色了些。
梅哲许见苏婉凝从纱帘后走出,递上了一盏热茶:“这裙子不错,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此等姿色,小爷我看得顺心,这茶就赏你了。”
苏婉凝接过茶盏,里面居然是红枣姜茶,暖暖的热气从茶盖与杯身的缝隙里缕缕溢出,惹得她鼻尖一酸。
“梅表哥,为何对我这么上心,捉弄你的话我可没少说。”
“这会儿不见外了?无人偷听了?小凝子,你就好好受着表哥对你的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梅哲许稍稍侧身,挡住来往歌姬审视的视线。
“表哥,正事要紧,方才一闹,耽误了太多时间,这会儿提笔写信也来不及了。你拿好这枚和田玉镯,给我阿爹报个信,就说粮草有异状,多留心,多储粮。相信他看了玉镯,会有所防备的。”苏婉凝再也顾不得梅哲许知晓更多,眼下将口信传出去才最重要。
自从成为暗影以来,苏婉凝被迫断开了同阿爹的书信来往,心里也不是滋味。
奈何阿母的强权,自己只能为鱼肉。
“表妹,你就放心把事儿交给我。至于忠伯侯那边的安危,我会替你照看着。”梅哲许将玉镯珍重地放入怀中。
苏婉凝不能再多逗留,方文渊那厢估计也快进入尾声,便快速地点点头:“表哥,我先走一步。”
“等会儿,告诉我,让你落水的人是谁?”梅哲许桃花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狠色。
苏婉凝衣袖被他紧拽着,无法动弹,只好皱着眉:“表哥你别乱来,这是凌雪该有的际遇,旁人擅自介入,说不定带给她的只有灾难。”
她的这番话终于说服了梅哲许。
他恨恨道:“别让我碰上她,再有下一次,小爷决不轻饶!”
许是老天爷眷顾梅哲许,下一刻他的话就应验了。
冯怜儿在乌泱泱一帮才子的烘托下,被逼着找上了门。
“她刚才进了宴会表演曲目的偏殿,不止一个人瞧见了,还是被梅世子带过来的!”
“这下人证物证具在,就是里面那个丫头偷走了陆公子的长笛。”
冯怜儿哭哭啼啼:“各位公子,小女实在不知晓,误拿了公子的长笛。可那不是从公子处偷来的,而是凌雪那个奴婢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送给我的。我瞧着就是个宝贝,所以才先做计收入怀中,等合适时机再归还给公子。”
男子则是声音清冷,比苏婉凝双腿浸泡过的河水还要寒气逼人:“虽说不知者无罪,但冯小姐还是讲清楚的好。不问自取即为盗。在凉亭里,陆某不过是从树梢取下两滴寒露,顺手将长笛放在了凉亭里,出来后便不见了。这会儿见冯小姐怀里揣着的,可不就是先皇御赐陆家的宝物。”
“真没想到,冯家还有这样的远亲,为了获得某样东西,真是不择手段。”
冯怜儿都快要被逼疯了,于是大声冲着偏殿:“凌雪,怜儿对不住你,你快来替我跟大家解释解释,不是他们看到的样子。”
冯敏后脚也跟了过来,她冷静自持多了,好言好语同众人解释。
“小凝子,这下你表哥我不得不出面了,你看谁来了?”梅哲许撩开珠帘一角,让苏婉凝看清外面的局势。
陆嘉容同冯姓姐妹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
“表哥,这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跟陆嘉容打声招呼,让他不要小题大做。”苏婉凝不想事情闹大,若是暗影也隐藏其中就遭了,场面只会在有心人的教唆下,愈演愈烈。
“冯小姐,怎么,帕子没了,陪你们一根笛子还不满意吗?”苏婉凝看不惯贪婪的冯怜儿。
冯怜儿瑟瑟发抖,还记得刚才被一个男子,直接推搡着向前,毫无温柔可言。
“公子,你看!这个贱人说了是她送的,长笛果然不是我偷的吧!”冯怜儿像是受到了苏婉凝话的鼓励,又恢复了些傲气的神色。
陆嘉容打量了眼苏婉凝,沉声道:“我记起来了,刚才是瞧着凌雪姑娘面善,看她被人刁难着,去捡拾沉到湖底的手帕,才借给她这根长笛。只是,等在下想起来,反身取回时,发现东西佩戴在了冯小姐身上。这怎能让人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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