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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帝即位初年,陆云杉的父亲陆珉受封为忠义侯,至今立府十六载。
一年前,卫国被燕灭国,卫国残部逃往邻近黎国,在虚云山占山为王做了山匪。
黎文帝任命忠义侯陆珉领两万精兵前去剿匪,其四弟陆焉为副将。可这一去,陆珉便在追剿余匪时失踪,独留陆焉一人大胜而归。
陆焉回都城后十分痛心,在黎文帝跟前哭的涕泪横流,最后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被抬回了侯府。
往后一年,黎文帝又派了十余队人马前去寻找陆珉踪迹,皆无所得,而陆珉本就体弱的女儿也因顽疾,但实则是虐待,自此未出过侯府。
念及此处,云杉忽想起一年前她在军帐中所读的探子密信,其中有一句便是一卫国余部五千余逃亡黎国边境虚云山。既是如此,两万精兵对五千残溃之军,身经百战,正是年富力强的陆珉怎会失踪?
“圣旨到”
尖锐的声音,自湖面划过静谧的回廊。
陆云杉回过神来,只见一褐袍宦官手捧圣旨在前,六名绿袍宦官执仪仗在后。
心中有些诧异,想到如今这侯府,侯位空悬,这时来圣旨却并未宣陆府众人去正厅接旨,应该并非袭爵之事……
褐袍宦官走近后道:“陆小姐,我是皇上身边的一等内侍季百,今日奉皇上之命,来忠义侯府宣旨。”
陆云杉向其作揖,随后下跪接旨。
“皇三子黎?不日将往姜国,朕闻忠义侯之女身已康健,念忠义侯护国之功,遂拟于十日后举行婚仪。”
陆云杉俯首叩拜:“臣女陆云杉,叩谢圣恩。”
季百将圣旨双手奉于陆云杉道:“聘礼已为陆小姐抬至正堂,祝陆小姐新婚和乐,花好月圆。”
陆云杉对季百微微俯身道:“多谢季公公。”
待一众宣旨内侍走远后,陆云杉看着手中圣旨,不免有些诧异,她三日前才将陆年夫妇二人押去衙门伏法,怎的皇上就知道她身体已康健,今日就来下这婚仪圣旨。
况且那日押解时,她并未动手,如何得知她身体是否已安好?
正思量际,廊亭对面却突然站了一人。
陆云杉认出了他,便是那日与陆年争爵位的人,陆珉的四弟陆焉,陆云杉心中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并未行礼,直接道:“四叔躲在那儿偷看吗?”
陆焉闻言后,似笑非笑,慢慢向陆云杉走来:“云杉啊,四叔竟不知你有如此好手段。”
陆云杉斟满了杯中茶道:“四叔可是指那陆年夫妇二人?莫不是可怜她们?”
陆焉走近桌前,以为那杯茶是陆云杉为他斟的,伸手便要握。
谁知陆云杉却径直拿起喝了一口,只得收回手道:“他们自是不值得可怜,可云杉你让至亲下狱流放,也可谓是心肠歹毒了。”
陆云杉将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道:“我陆云杉可没有你歹毒,为袭爵位,不惜杀兄。”
“还有,皇上怎会如此快知道我病已好,替我择日成婚,怕是你忌惮我阻你袭爵,便告知皇上我身体已好,想将我早早的嫁出府罢了。”
陆焉听后面色铁青,双唇紧咬,双手拍桌,道:“你给我闭嘴,你竟敢将你父亲死之事强加在我身上,侮辱于我。”
陆云杉将桌上茶盏拂倒在地,摔得稀碎。
抬眼看着眼前恼羞成怒的陆焉道:“四叔可知,那卫国灭国后,残部不过五千人,他们占虚云山为匪,为了震慑当地官府,才假意宣称有一万五千余人。”
“哦!四叔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大胜而归,而我父亲,久经沙场,不过不惑之年,怎会带着八千精骑追那山匪余党而不敌失踪呢?”
陆焉颤抖的指着陆云杉道:“这一年来,皇上不知派去了多少人打探你父亲的下落,若真是如你所说,那为何去的探子一无所获?”
陆云杉轻笑一声道:“你就别装了,那些探子自然都是你的人。”
此时陆焉突然大笑起来道:“本想念在血缘一场,饶你一命,送你出嫁,不想你竟如此狂悖,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语罢,陆焉拂袖而去。
湖风和畅,陆云杉拿起圣旨回院子,却未发现在不远处的树后,紫绎已站了许久。
紫绎见亭中二人已走,一个飞身,出了侯府。
待紫绎回到王府后,便将今日所见一五一十讲与了黎?,。
黎?听闻后,眉目一颤,放下手中书简道:“她困在忠义侯府一年,是如何得知虚云山上的事,且得知的如此清楚。”
紫绎道:“属下见她全程未曾给那陆焉留一丝面子,想必陆小姐此言非虚。”
黎?起身背手道:“我曾怀疑过此事是那陆焉所为,但此事与我无甚干系,便并未插手。”
紫绎拱手道:“端妃娘娘去时将您的婚事托付给忠义侯,便是想他手中握有兵权,将来如有何不测可保您性命,不曾想,忠义侯却早早的被害了。”
黎?沉默一晌,道:“托付?保我性命?紫绎,这二十多年来,你可曾见过有何人保护过我?。”
紫绎跪下不语。
黎?又道:“今日叫你去,不过是叫你看看那陆云杉接旨后可否有与大皇子之人会面,不曾想,竟得知她已查明谁是杀害忠义侯的凶手,既是如此,她为何还要执意嫁我,与我去那姜国。”
紫绎有些不解,道:“莫不是陆小姐真的心悦于三皇子。”
黎?转头看着紫绎,垮下脸道:“欲知详情,还得亲自去一趟。叫红绎套辆马车与我一同去忠义侯府,至于你,去帮我查一下陆焉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凭他岳丈刘太师,是绝不可有如此遮天蔽日之能的。”
待到黎?一行人到忠义侯府,已是夕阳西下,红绎勒马上前道:“三皇子今日来府与陆小姐议事,还请带路。”
门房管家一路小跑至马车前下跪道:“参见三皇子,小姐半个时辰前出了门,不在府中。”
黎?在马车中饮着茶:“今日是巧夕节,莫不是陆小姐也有兴致去游街。”
门房管家一时语塞,陆云杉自病好后,一直独来独往,去哪儿他着实不知道,只依稀觉得她出门的方位是往今夜花灯会去了,便答道:“回三皇子的话,小人见着小姐似往花灯会去了。”
黎?闻言后,手中折扇将窗帘挑起,指了指花灯会的方向,红绎心领神会道:“起行,月明河花灯会。”
十里长街灯火摇曳,人影憧憧,陆云杉置身其中不禁感叹这黎国不愧是文人墨客诗文心喜之地,各式花灯悬挂于桥头,飘零在湖中,少男少女拎着花灯并肩而行,满眼望去皆是纷呈异彩。
陆云杉自其间走过,目光顾盼,却未停下,一个转身进了一个静谧的巷子,寻到了家打铁铺。
实则今日她出门的缘由便是为了买个趁手的兵器,如今她的身份,带刀佩剑不太方便,不如选个精铁制的匕首,藏在腰身,随时可取。
正在选制匕首之际,却突觉背后有人跟随,正欲回头,却突然有一人用扇骨敲了她的肩头。
待那人走到身前来,陆云杉才看清,来人竟是黎?!有些诧异道:“你为何跟着我?”
黎?将扇子在掌中轻敲:“我不曾跟着你,不过碰巧今日有事去侯府寻你,你家中管事的说你来了灯会,我来找你罢了。”
陆云杉随手拿起铁铺的两把匕首在眼前比较:“不知三皇子寻我何事。”
黎?看着陆云杉拿起的两把匕首道:“海棠花纹这把更为小巧细长,更适合你。”
陆云杉细细瞧了瞧,觉得黎?眼光甚好,便掏出银锭付与了铁铺老板,随后二人并肩走于巷中,云杉又道:“今日找我,究竟是所谓何事?”
话音刚落,云杉忽觉身后依旧有人尾随而来,伸手扯了扯黎?的袖口,黎?低头,二人相视,云杉在黎?耳边细语道:“背后有人,去灯会。”
随后二人齐齐转身,朝着那五光十色的中央走去,待到花灯会,二人立于一处桥下,湖水蜿蜒,面上飘着的花灯被夜风吹拂的乎明乎暗。
黎?看着眼前陆云杉,湖面泛起的灯火映在她一路疾走有些发红的脸上,额上有些薄汗也被衬的十分晶莹。
心中腹诽,觉得陆云杉自病好后,看着便十分有生气,不似寻常姑娘弱柳扶风,倒似那山间的雪兽幼崽,生机勃勃,灵动可爱。
陆云杉看着眼前人,有些不耐烦道:“三皇子,我问你许多次了,找我究竟何事?”
黎?忽将扇子在云杉额间一敲,愣了愣道:“额……我听闻你已找到杀父真凶,那为何还要执意嫁与我去姜国?”
陆云杉摸着额头,亦是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转念一想,黎?是如何得知自己查到了杀忠义侯的真凶,沉默半晌道:“三皇子如何得知?莫不是日日派人监视我?”
黎?脸上笑的尴尬,只怪自己当时看陆云杉一时晃了神说漏了嘴,随即道:“我从未派人监视你,那日正好找你有事,便让人过府寻你,谁知无意竟得知侯府秘闻。”
陆云杉看着眼前人,不知如何作答,又是半晌后道:“天色已晚……”
“不晚,你还未说为何执意嫁我?”黎?凝眸子看着陆云杉,缓缓道。
黎?心知眼前人在刻意回避,可他今日出行,便是为了试探陆云杉为何执意要嫁给他,因此,不达目的,誓不休。
陆云杉咬了咬牙,十分不情愿但又不得不道:“自是,心悦于三皇子。”
黎?闻言后一个挑眉,看着眼前女孩儿一副咬牙模样,心中明白,看来她还没说实话。
又道:“嗯,那成婚后,子息繁衍要抓紧,本皇子的三皇妃,可要日夜辛勤。”
陆云杉脸颊顿时绯红,想起了在军中时,曾无意间看到过一本禁书。
猛的攥紧了拳头,道:“三皇子,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黎?看着陆云杉的脸颊绯红,又不得不压制怒气的样子。
仰头笑起来:“不然皇妃以为,我今日来做何事?自是与皇妃商量今后的衍嗣繁衍之大事。”
陆云杉抬头,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黎?,心中怒火攻心再也忍不住,一个肘击,便打在黎?笑的正欢的嘴角上。
黎?突然受力,踉踉跄跄的倒进了湖里。
陆云杉拍拍手,插着腰,好不畅快。
看着着湖中衣衫湿透且捂着嘴的黎?笑道:“还未成亲呢,请三皇子自重。”随即转身融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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