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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娆姑娘继续道:“自然是喝酒招待了,将军的酒量真是好,可谓是千杯不醉,我沈娆算是楼中最能喝的,也是被灌倒。”
“那外头传言你与大将军一夜温情,又是怎么回事?”柔韫问道。
“这个啊,自然是我醉后,弄脏了将军的衣服,故而带他上楼更衣,不过我那时已喝得烂醉,一倒榻上就不省人事,等到天亮时,众士兵才来楼上敲门寻他们将军,可将军换完衣服后,早就偷偷溜走了,若是我告诉众人实话,那可显得我沈娆没用,都留不下将军,所以我只好扯谎,谎称将军与我一夜温情,早早就离去了。”娆姑娘老实回答着,比起之前所说的版本,这可是大大的实话。
柔韫不解,“就为了让自己有面子,不顾自己与将军的颜面,扯着这种谎话?”
娆姑娘有些懊悔说道:“事后我也后悔了,可是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因为这事,我能够在楼中成为花魁,保留清白不接客,也算是将军对我有恩吧,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弥补将军。”
“既如此那便说到做到。”越浔开口,解下了脸上的面具。
娆姑娘看着面具滑落,背后那完美无缺的俊脸,好一个美男子,只不过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沈娆仔细看却吓得瞪大眼睛,这这这不正是越浔越大将军吗???自己撩了许久,挑拨许久,竟是大将军本人。
沈娆腿软跪在地上,想着自己与他的传言,心里一百个后悔。
“将将军。”娆姑娘欲哭无泪,“沈娆有辱将军名义,还请将军赐罪。”
越浔从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他更在意的是柔韫是如何想的,既然误会已经解清,那便不必再多加怪罪,况且自己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沈娆帮自己办事。
“既已过去,沈姑娘方才也说了将功赎罪不是吗?”
“是......将军有何吩咐尽管吩咐。”沈娆回复着,自己惹下的事当然要想办法弥补。
“我且问你,近来县上是不是来了许多异族人?”越浔察觉到了,不仅是街道,就连锁春楼中,也有不少外邦打扮的人。
沈娆仔细回想发现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她老实回答:“是,近来确实来了不少异族人,虽然平日里县上就经常有外邦人士来购置物品做生意,但这几日确实增加了不少。”
“具体是什么时候异族人增多的,你可还记得?”越浔继续问道。
“大概是匈奴出了事后,自从知道老单于身死,异族人便多了起来。”
越浔心想这就没错了,那群异族人虽有意打扮成各部落的样子,可那口音以及人物长相特征更像是匈奴人。
“你可知道他们常在何处聚集?”
“楼里有位客人是铁铺的老板,听闻最近好像在做一笔大生意。”沈娆想起铁铺那老头色迷迷地求她做小妾,还嚷嚷着要发大财了。“还有,县东的马场老板也与他们走得颇近,甚至请他们到楼里享乐谈生意。”
越浔知道自己猜对了,那群匈奴人八成是哪位王子的人,如今瞒着部落,出来招兵买马,怕是有意去夺得单于之位,凭他对匈奴内部的了解,如此野心,只怕是那位二王子了。他在战场与呼延傲交过手,此人武艺不高,但阴险狡诈,确实不容小视。
“如今还请你为我留意县中的事情,锁春楼各个领域的客人不少,若发觉哪里不妥,还请告知于我。”
沈娆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在楼中每日八卦繁多,自己顶多算是个传话筒,只是......
“将军应当不在县内久留吧?”既然如此要求,该是有其他事要去处理。
“是。”越浔回答,不做过多解释。
“既如此,要如何联系你呢?”沈娆问出问题的关键。
越浔拍手对外喊道:“绝。”
接着二楼对外的窗户被打开,一道身影从外面跃进来,若不是屋内多了个人,众人还以为只是风在使坏。
“这是?”沈娆看到戴着面具的男人,心中一动,许是平日里看的话本太多,对于这种暗卫般的人设,她实在是把持不动。
“这是我夫人的暗卫,如今就将他留在楼中,若得到什么消息,就告诉他,他自会想办法联系我。”越浔解释道。
绝对着紧盯着自己的女子微微颔首,他虽不近女色,可这眼神却也盯得他发麻。
“原是如此,沈娆知道了。”沈娆虽为青楼女子,但仍是完璧之身,如今遇到自己心仪的类型,自然要去争取试试。
柔韫眼尖,身为女子哪里看不出沈娆的想法,她眉目含笑,感慨绝的春天果真是要来了。
就这么原本四人的行程到最后变成了三人,崔长舒原本还想着偷懒,将赶车的责任交给绝,没想到绝被留在青楼内当传话人了。
越浔赶车,他想是不敢想了,自己尽管会武艺,但比起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简直是螳臂挡车;师妹更不用说了,一介女流,若是让师傅知道他这么做,还不杀了他,况且自己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哪里舍得。
“师妹,你说绝他真的可以吗?”崔长舒驾着车建议道:“不如我与他相调换如何?绝他武功高强,更能保护好你。”
柔韫哪里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流落花丛,逍遥作乐。
“师兄,既已出发就不必再说这话了,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
崔长舒长叹口气,算了,匈奴美女多,去哪还不都一样。
过了留安县往东方向就是匈奴的地盘了,原本高楼林立市场云集的场景转眼间变成了戈壁滩,沙漠上只有稀稀疏疏的植物,偶尔瞧得见绿洲,戈壁滩上人丁稀少。
“这儿就是匈奴吗?”柔韫虽未来过,但也听说,匈奴多是草地高原,怎么望眼看去却是沙漠呢?
“这里是匈奴,不过是匈奴的外部,附近的人口要么是犯了错被驱逐出来的匈奴人,要么是异族在此安家。”越浔解释道。
怪不得,那些人见到有马车路过,都东躲西藏的。
崔长舒倒不关心这些问题,他驾着马车,没成想有个孩子冲了出来。
“嘘。”马匹受到惊吓嘶吼起来,崔长舒好不容易才将其稳住。
越浔下意识护住柔韫。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崔长舒吓了一跳,若是方才没刹住,这孩子估计不死也残了。
那孩子皮肤黝黑,看上去很是消瘦,她听到呵斥,颤颤惊惊说着:“对不起。”
崔长舒听到声音这才意识到这是个女孩子,算了不与孩子计较,更不与女孩子计较,崔长舒翻身上座,就想策马离开。
哪知那孩子一动不动挡在路中央,望着崔长舒大眼瞪小眼。
“你这是做什么?”崔长舒头有点痛,难道是来碰瓷的?
他从怀中依依不舍地掏出十两银子丢到女孩怀里,摆摆手示意她让路,算了横竖算他倒霉。
孩子仍然没有移动分毫。
十两还不够???
“发生什么事了?”柔韫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小女孩瞧见眼神一亮,这么好看的女子难不成是阿娘所说的神仙姐姐,若真是神仙姐姐,那么阿爹一定有救了。
她踉跄地爬上前,对着柔韫叩头:“神仙姐姐,请您救救阿爹救救阿爹。”
柔韫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一孩子哭得这么难过,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她与越浔相视一眼,越浔思考片刻点点头。
崔长舒将女孩捎上马车,找了个隐蔽地方停靠。
“你叫什么名字啊?”柔韫轻声细语哄着女孩。
女孩怯生生说了句:“娜娜。”
“娜娜有什么事就说吧,若是能帮忙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柔韫拿起手帕,毫不嫌弃地帮她擦干净小手。
娜娜看着自己乌黑的手将那手帕弄脏有些羞愧,可对上女子的眼神,发现她诚挚没有丝毫嫌弃,也就放开来了。
“求神仙姐姐救救我阿爹吧,他他伤得很重,快不行了。”娜娜泪流满面。
柔韫赶紧重新拿一干净帕子帮她擦掉眼泪。
“你爹爹怎么了?”
“爹爹本在戈壁滩旁的绿洲驯马来维持家庭生活,可谁知前些日子有一些士兵打扮的人将骏马抢走,爹爹自然不从拼命抵抗,谁知谁知竟被打成重伤,我见天黑,爹爹迟迟不归,娘亲带我出门寻找,才发现他伤痕累累倒在血泊中。”说到此,娜娜哭得不能自已。
柔韫心疼,小小年纪竟看到此残忍的一面。
“那可曾叫大夫看过了?”柔韫掏出银两,“这些钱拿着,给你爹爹找大夫看看。”
娜娜摇头:“戈壁滩上没几户人家,况且都是异族互不相通,根本就没有大夫。”
柔韫思考片刻,在得到越浔与崔长舒的肯定后,回答道:“我与我师兄皆会点医术,若是你信得过,可否带我们去你们家看看你爹爹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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