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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丘郁说有一个专业做旅游的朋友,栾歆和栾楷序心里不约而同浮出同一个人——栾井儿。
栾歆才不会傻着以为丘郁去找了韩伊,况且韩伊的辈分也不是丘郁的朋友。
想到栾井儿被丘郁称作「朋友」,还有顺着杜珀邑的话要引荐给杜珀邑认识,栾歆顿时无名火起,深觉自己给栾井儿做了嫁衣。
她很想发作。但看到丘郁和杜珀邑聊的投机,又看栾楷序示警的眼神,最后只好在心里记下这么一笔,以后必须找机会加倍还给栾井儿。
由着丘郁对水街旅游开发的见解开始,杜珀邑和丘郁越聊越深,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栾歆说着是做助理做记录,结果最后还是栾楷序自己录了音,而她从始至终眼神就没离开过丘郁,眼睛里一闪一闪都是对丘郁的爱慕。
没有闪到丘郁那儿,倒是让栾楷序过会儿不经意一眼看的有些头疼。
这顿晚饭吃的皆大欢喜,杜珀邑马上和丘郁成为忘年交,丘郁已经和杜珀邑达成口头合作,而栾楷序也是让栾氏成功在里面分一杯羹。
最高兴的是栾歆,她已经忘了上次和丘郁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而这次拜杜珀邑的光,她不仅今晚能和丘郁共进晚餐,明天还有后天她都能和丘郁吃所有饭。
送罢杜珀邑,栾楷序拦住丘郁,「明天签合同?」
「等栾氏把地拿下来再说。」丘郁冷然给出回答。
「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点,随时过河拆桥么?」栾楷序对于丘郁冷漠的语气很是不爽,没忍住怼了他两句。
见栾楷序和丘郁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栾歆赶忙把栾楷序往自己这边拉,同时抱歉朝着丘郁笑笑,说栾楷序不是这个意思。
「我很谢谢二位牵线,但这件事是双赢。而且,杜老师刚才的欲言又止,需要我解释么?」丘郁这次的口气比上一分钟又低了几分,不像是在感谢,怎么听怎么不虞。
丘郁话音落,对面栾楷序的火瞬间被迫消了大半,而栾歆却有些脸上挂不住,皱着脸看向栾楷序让他想办法。
没有再想听两人说什么,丘郁决然转身离开,楼梯下是来接他的宋程。
目送丘郁森冷的背影,栾歆懦懦开口问栾楷序:「哥,怎么办啊?」
长叹口气,栾楷序撤了看丘郁的视线,道:「他明天肯定会和我们去水街,但之后如何,可能不会像预期发展了。」
半个小时前,杜珀邑不知道是不是和丘郁聊的太尽兴,以至于有点喝多了。上个话题还在说文创游,下一句突然拐到了栾歆身上。
他看看丘郁,又看看栾歆,说:「歆歆这孩子的性格有些随她小姑姑,就拿这次见面……罢了,丘总,以后多担待。」
就是这么欲说还休的一下,丘郁余光看了眼栾歆,果然看到她不自然呛咳。他又去瞧栾楷序,没发现明显的失态,但栾楷序的神色越看也不怎么自然。
至此,丘郁不用多猜就能想到,宋程之所以吃那么多闭门羹,全是栾歆从中间会意杜珀邑。之后又让栾楷序去找他谈合作,故意抛出杜珀邑这个引子,想让他看清楚栾歆的好。
可惜千算万算、千防万防,漏掉了杜珀邑的真性情和对丘郁的过于欣赏,本想要长久隐瞒的秘密,在故事刚开始便不是秘密了。
但这个插曲并不影响双方合作,丘郁在工作里面还是非常理智的。
从酒店会别墅路上,宋程告知了丘郁关于栾井儿的事情,于是丘郁刚建立好的理智马上有崩塌的迹象。
宋程告诉丘郁,明天栾井儿要带团去岭城,两天一夜,在
丘郁从水街回来的时候,栾井儿应该会同时回来。
「什么时候的安排?」丘郁不禁皱了眉。
宋程感受着车里陡降的气压,喉间滚过一下,干声答道:「今天晚上我送栾小姐回去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说明后天她要去带团,不用再去接送她。」
不等丘郁又问为什么不及时告诉他,宋程接着坦白:「是栾小姐不让我说,担心会影响您谈合作。」
「宋程,你胆子愈发大了。」丘郁寒着脸声音凛冽,语气里不用分辨是明显的怒意。
栾歆和栾楷序给他摆道就算了,连宋程也学会瞒而不报,让他这次不能去陪着栾井儿,完成他暗戳戳的打卡计划。
「丘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宋程停车在路口等红灯,顺道向丘郁承认错误。
没有应宋程的道歉,丘郁低头拿出来手机开始给栾井儿发信息进行询问。
此时栾井儿正在电脑面前勤勤恳恳屯文,她答应了崔璀,一定在六月完成屯稿发新文。
手机在手边接连滴滴滴的响,栾井儿烦烦拿起来看,看到是丘郁。没有多犹豫,她摁了静音,屏幕反扣在桌子上,继续投入她的霸总男主里面去。
丘郁发了好几条信息,却始终没有得到一条栾井儿的回复。都已经到家该下车,他和栾井儿的聊天框还是只有他自己的独角戏。
宋程悄摸从后视镜观察丘郁的面部情绪,发现除了冷脸还是冷脸。
「明早去酒店之前,先去一趟井儿楼下。」丘郁闷闷不悦吩咐宋程。
宋程不敢违抗,连忙应了「是」。
翌日一早,丘郁七点就到了栾井儿的公寓楼下,却是没堵到人,没想到栾井儿在更早的六点就出门了。
「丘总,我们……」
「去酒店。」丘郁冷若冰霜的声音凌厉从后座传到前面驾驶座的宋程耳朵里,冷的宋程无意识哆嗦一下。
宋程觉着从水街回来后,他可能真的要收拾铺盖找下家了。
酒店门口,栾楷序和栾歆已经在等着丘郁,等他一起去接杜珀邑。
好在来的路上丘郁给栾井儿打了电话,这次栾井儿没有像前一天晚上忙于手头上的事不予理睬,她很快就接了电话,还主动询问丘郁合作谈得怎样。
简单几句对话,很好安抚了丘郁,所以栾楷序和栾歆见到的是平和的丘郁。
临下车,丘郁拿着温热的、刚和栾井儿结束电话粥的手机,看在栾井儿说了一句「宋程上次推荐的那家早点铺味道挺不错」的面子上,对宋程说:「下不为例。」
被特赦的宋程长舒一口气,跟在丘郁身边去一道接杜珀邑的时候也是轻松很多。
「丘总没有带那位专业朋友一起啊?」杜珀邑见丘郁身后只有助理,不由询问。
「她正巧在带团,所以不方便一起过来。」丘郁向杜珀邑简单做了解释。
而栾楷序和栾歆万万没有想到杜珀邑会对栾井儿如此上心,尤其是栾歆,她从没见杜珀邑主动问起什么人。
杜珀邑有些遗憾「唉」了一声。
他是真的想见见丘郁嘴里的专业朋友,因为昨天丘郁所说的那些看法,杜珀邑能轻易听出来哪些是出自这位「朋友」。
这么有灵气和潜力的后生,杜珀邑从业几十年所遇寥寥。
聊几句之后,几个人离开酒店,坐上丘郁的车准备往水街去。
水街位于州城东南角,原来本是一个独立的县市,后来州城发展越来越好进行扩建,于是与州城毗邻的水街自然而然被划分在州城的新版图里。
从州城到水街,开车需要两个半小时。
宋程开车,
丘郁坐在副驾,后座是栾歆、杜珀邑和栾楷序。
车子发动没多会儿,杜珀邑随意抬头,从前面后视镜看到丘郁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手机里。他正感叹丘郁出差还不忘忙公司,就听丘郁否认:「杜老师误会了,不是公司。」
「哦?那丘总是又在规划路线么?」杜珀邑笑着提起来昨天晚上在车站,丘郁看手机的措辞。
轻松的话语把车厢的氛围调动的很是轻松,直到丘郁在所有人的笑颜里又说了个「不」。
「在和我那位朋友报告行程。」
丘郁的这句话可谓内涵深远,得是什么样的身份,担得起丘总这句「报告行程」。
当即,杜珀邑意味深长「嗯」了一声,「看来这个朋友对丘总很重要。」
八卦永远不分年龄。
在杜珀邑的嗯声和耐人寻味的话里,栾歆刚还绽放的笑脸马上拉了下来,而栾楷序也收起来笑,略有些紧张看着前面的丘郁,心里总觉丘郁接下来的话会很……劲爆。
等着一手八卦的杜珀邑忘了栾歆心系丘郁,只想听听看丘郁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何来头。
「的确很重要。是我喜欢,还在努力追求的女孩子。」丘郁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来对于栾井儿的喜欢。
听到丘郁说「喜欢」,杜珀邑下意识去看栾歆,果然看到栾歆脸上不能再明显的难过,眼眶里是朦胧的水色。
顿了顿,杜珀邑拍拍栾歆微抖的手,干声应了丘郁两声笑,敷衍说个「挺好的」,便没有再说话。
丘郁自然知道他刚才说的话会引起怎样的反应,但是都无所谓,他不能任由栾歆和栾楷序带着杜珀邑给自己再摆道。
一次可以,不会有第二次。
宋程在驾驶座努力屏蔽车厢的氛围,所有注意力放在路况上。
刚调整好想看热闹的心,忽然后排传来抽泣,声音由弱渐强,最后是有些失控的呜咽。
栾歆还是哭了。
「停车!我要下车!」
「歆歆!」
栾歆边哭边嚷,同时还把手扣在车门上来威胁丘郁和开车的宋程。
因为中间隔着杜珀邑,所以栾楷序只能尽量去拉栾歆,让她不要冲动。杜珀邑也在安抚情绪激动的栾歆,试着把她的手从车门拿下来。
后座闹成一团,前面却一如平静。
在栾歆又哭喊着要下车,还不小心手肘怼到杜珀邑的肋骨,疼得杜珀邑倒吸气,丘郁冷声吩咐宋程:「停车。」
「让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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