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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当场做了饭食,一人一马勺土豆块煮的汤,一百多人捧着碗盯着他,显得比他还要紧张。
“咳……震惊!石头能生子,瀑布后面竟然是……”蔡逸干巴巴的读到,“自盘古开天辟地,天下分为四大部洲,分别是: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赡部州、北俱芦洲……”
好几个村民被土豆汤呛到了。
他们绷紧了神经,以为自己要听的是什么朝廷宣讲,如劝农书、朝圣书之类的,全是艰深的之乎者也,或是天地人伦。
却不曾想,蔡逸读了小半个时辰,讲的全是一只猴。
不过,这猴端是有些厉害,上得天庭,下得地府,还抢了龙王爷的金箍棒。
蔡逸见下面人听得认真,稍稍也有了点自信:“话说那猴子得知自己这个弼马温乃是天庭中最小的官,一路打出了南天门,待回到花果山——”
他翻了一页,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底下的人都急了:“他回去做啥了?”
蔡逸清了清嗓子:“下面是大秦律时间——”
底下的人:“……”
眼巴巴的听了一炷香的大秦律,蔡逸终于又开始读。
读到悟空被二郎神逮住,蔡逸又停了下来:“下面是中原要闻时间——”
底下人:“……”
又读了一炷香中原道的各种政令。
接下来还有两段,中间夹着“中原民事”,最后坠着“招募令”。
农户们听得意犹未尽,蔡逸讲完,他们才发现天都已经黑尽了,不知不觉,他们竟在农社待了一个多时辰。
而岳庭渊、太后还有其他人,都如同一场梦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凉已经启程回洛阳了。
鸡已经杀了,接下来如何儆猴就是岳庭渊和马季的事,而那些书生则没有跟着回去,程凉场给了他们一个新名字——宣讲吏。
他们不属于朝廷命官,暂时算作岳庭渊的幕僚,每到一处读完之后,让农社负责人在报纸最后盖个戳,便可凭此回去领钱。
每人负责五个村,每轮完一次可以回洛阳休息一天,等着领新的民报。
“今日只是斩掉了一棵杂草,接下来是继续除草,还是直接一把火烧了了事,靠你们自己斟酌。但你们要记清楚,天下事总归是民事,阎王好对付,小鬼最难缠。哀家能收拾郑家、收拾孙启、甚至跟天下世家开战,却对付不了陈子杨这样的人。
因为他们太多,又跟百姓靠得太近,有些乡老未必一定要杀,甚至有些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这些也需要你们去把握。就一个原则,是否于民有利。什么叫于民有利?圣人言,仓禀足而知礼。所以,衣食住行为首,诗书礼教次之,道德文章最后。
今日之后,你们如何搞这农社,哀家就不管了。但甭管将来有什么天灾人祸,只要被哀家知道还有消息的中间商存在,朝廷的政令依然无法执行,这个中原道府正,你也别做了,自己摘了官帽,去陪你妻子卖火锅吧。”
“是!”岳庭渊恭敬地拱手,“太后接下来还回洛阳吗?”
“说不定。过几日启程去嵩山祭祀,然后去看看沈家的买卖,再去孟县看个黄河大堤,走来走去得要两个月吧。你干你的事,就不用操心我们的队伍了
岳庭渊目送太后的仪仗进了行宫,带着十万分的敬意转身回去加班了。
“凉啊,你有没有觉得蔡逸读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简直可以称作古装第一美男。”
“怎么,诺曼不够帅了?”
“他俩不是一个风格。”
“非要评一个一二呢?”
“那……”
程凉和沈宽讨论得正高兴,迎面跑来一个小太监:“贤宁太后,白马寺的了策禅师求见,已经在前殿等了半天了。”
沈宽愣了一下:“你确定是找本宫,不是找程太后?”
“奴才没听错,肯定是要见贤宁太后您的。”
程凉揽住沈宽的肩膀:“难道啊,看来今天我要陪你加班了。”
“也未必,我可以不见啊。”沈宽翻了翻眼睛,“他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说是要紧事。”
沈宽:“……”我真是谢谢您勒。
“见见吧,见见。”程凉推了推她肩膀,低声道,“说不定是因为你给了庆聊的佛门八大宗派思想流传到了洛阳,这位了策禅师作为粉丝来面基呢。”
沈宽点点头:“嗯,本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那作为本星的经纪人,就由你开路,陪本星去见见他吧。”
“得嘞,这就替沈大明星开路——”程凉抬起头,端庄严肃道,“咳,尔等在前带路,再令小厨房送些茶水和素斋到前殿去吧。”
了策大师盘腿坐在殿前的台阶,他旁边还有个十分年轻的小和尚。
“等等!”沈宽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程凉问道。
“你刚刚不是问我诺曼和蔡逸谁排第一吗?”
“啊?”
“都不行……要说帅,还得是这位和尚小哥!”
程凉:“……”
不过她认真打量了一下那个和尚,确实是好看。他身着素袍,肌肤白皙光洁,一双乌木般的瞳孔中流动着如湖水般澄净的光芒,安静坐在夜色之中便如一朵洁白的莲花。诺曼也好,蔡逸也好,跟他相比帅还是帅的,但就是多了几分世俗气。
“老衲了策恭请圣母皇太后圣安,恭请贤宁太后圣安!”了策禅师起身拜道。
“大师免礼,旁边这位禅师是……”
“这位玄清师叔。”
“师叔?”沈宽吃了一惊,“可这位禅师看着年纪并不大啊?”
“确实,师叔今年二十又七,乃少室山禅院上一任掌院海源师祖的关门弟子,三岁便能诵佛经,乃我佛门千年未见的天才。”了策说道。
这么一听,倒像是个大人物。
程凉抬手指了指殿内:“咱们也别站在门口,进去说话吧。”
玄清很淡定,转身进殿,待程凉和沈宽都坐下了,便双掌合十直截了当的开口:“两位太后此番前往嵩山恐有危险,还请三思而行。”
“什么危险?”
“不知?”
“那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天地之间,星辰运转,万物变化,皆与生灵有关。生灵之中唯人有逆天而行之志,改天换命之能,故人可观天相而知人事。”
程凉:“……”她想说大家能不能好好说人话。
沈宽就更直接了:“哦,你算出来的?”
玄清并未觉得失礼,点点头:“准确说是看出来的,此险将应于贤宁太后之身,于圣母太后倒是无妨。”
“哦,那本宫要是不去呢?”
沈宽摆烂摆得无比之快,连玄清都愣了一下,他是说希望太后们三思而后行,但这思都没思马上就说不行的操作,他倒是真没想到。
“若此险应于嵩山,便可避过;若此劫应于太后命中,便不能。”
“那你可有破解之法?”
玄清摇摇头:“贫僧并非相士。”
沈宽撇了撇嘴:“好吧,那你特意跑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本宫,本宫接下来会有倒霉?”
“也不尽然。”玄清很诚实的说道,“贫僧对两位太后甚是好奇,本想去长安面圣,却因一些凡俗之事一路耽搁,走了大半年才走到洛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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