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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人也顾不上去看,一心扑在昏过去的贺云初身上,只怕她会有什么意外。
若是此刻有人注意看,会发现稳婆抱着孩子的手不断发抖,脸色苍白。
“夫人,我带小主子去清洗。”
赵素心不在焉地点头,抬手握上贺云初的脉搏。
隔了一个屏风,水声??。
稳婆将孩子交给丫鬟,返回清理贺云初的下体。
这时媚儿才恍悟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稳婆将头放低了一些,没去看人,细声答道:“女孩儿,恭喜夫人,恭喜七小姐。”
媚儿跟小柳儿赶紧去了屏风后。
一个软白的婴儿正被丫鬟抱着,放在温热的水盆中清洗着。
她眼睛半闭着,发顶是毛茸茸的一团,只有丫鬟巴掌大。
不过一会儿,她长着小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赵素看过脉,端起热过的参汤给贺云初喂了两口,听到婴儿啼哭,贺云初昏昏沉沉地要醒。
“先别动。”赵素摁住她,脸上还挂着泪:“一会洗干净给你抱进来,先让稳婆给你把胎盘清理了。”
稳婆手脚麻利,料理好下身,退到一旁站着:“所幸是没有大碍,谢天谢地,七小姐暂时还是卧床休息,小主子交给奶娘伺候吧。”
此前一刻,婴儿方被抱到屏风后,一个丫鬟拎着个染血的提篮出门。
提篮为竹编,上头盖着一块红色棉帕。
门里不见婴儿啼哭,宋子都慌忙上前问:“生了?”
丫鬟压低了头颅,手臂上跨着那个篮子行了一礼:“宋大人,生了。”
恰逢此时不知是否生灵感应,屋顶一直喜鹊嘹亮地唤了一句:“叽——”
宋子都回身看向屋顶,激动道:“喜鹊报喜!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答:“是个女孩儿。”
“七小姐如何了?”
丫鬟语速有些快:“七小姐无恙了,只是血流的多,需要静养。”
未待宋子都再说什么,她又道:“宋大人,这是七小姐的胎盘,血污不吉利,奴婢先去处理。”
宋子都一颗心落了地,摆摆手让她走了。
今日动静闹的如此之大,幸好有惊无险。
丫鬟前脚刚踏出门,里头就响起婴儿嘹亮的一句哭嚎。
而她从后院转向侧门,快步出了门后,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树荫下的男人露出半张脸。
邪魅狷狂,朝她伸出手,一笑,秋日的天犹如到了凛冬:“给我吧。”
丫鬟死死抓着篮子提手,她满脸都是汗,双眼恐惧地盯着他看,却迟迟没有递过去。
“你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能将他给我。”那男人又说话,如引诱如要挟。
丫鬟浑身发抖,这一举,就是瞒天过海,只要败露,她绝无葬身之地!
“你家父兄在晋北,可经不起你犹豫,把他给我,他们就可衣食无庸。”
“你、你不会...杀了他对吧?”
“怎么会?我珍惜还来不及。”
似乎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丫鬟缓缓地伸出手去,那篮子越过半身,被男人稳稳抓在手里,一把扯过——
似乎感受到波动,里头的‘胎盘’发出细小如猫叫的嘤咛。
男人将棉帕撩起一角,一双幼儿稚嫩的小脚蹬了一下,右脚脚掌有一片红色如云团的胎记。
他挑唇一笑,身后立即有人接手过去。
“青俪?”门内传来一声呼唤:“你在侧门做什么呢?前院里头人手不够,快去帮忙。”
丫鬟青俪慌乱地转过身,那眼眸的恐惧还没化开,下意识又往身后看去。
可哪里还有什么男人?
树荫下清风拂过,两去空空。
“喊你呢,怎么了这满头大汗的?”
青俪深吸两口气,料定同伴没有看清方才的场景,却又半晌说不出话。
“被生孩子的场面吓着了?”喊她的丫鬟走出来,好笑地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鬼门关里走一遍。”
青俪六神无主,随意点点头。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屋里头留下的却不是亲生骨肉。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
孟娇娇一路快马进了宫,在宫门处被拦住。
“少将,请将马留在此处,宫内不能跑马!”
“滚开!我这里十万火急,太子殿下在哪里??”
侍卫不动如风:“即便是十万火急,宫内也不可跑马——”
孟娇娇懒得废话,腰测短剑出鞘,一把抵上侍卫的脖颈:“让开!耽误皇嗣,你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
侍卫这才一愣:“皇嗣?”
孟娇娇觉得疑惑:“方才难道不是有人来请了太子殿下?贺七小姐要生产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要生产了?”侍卫一下就懵了:“没有听说过此事啊——倒是不久前,赵素夫人曾匆匆出宫过!”
难不成是影卫怕兹事体大,没跟城门口说清楚?
孟娇娇没来得及多想,用剑挡开侍卫:“今日我就要在宫中策马,出了事我担着,让开!”
马蹄声凶凶,一路奔着东宫而去。
怎料东宫里也并不太平。
孟娇娇刚下马,瞧见的便是跪了一地的宫人,个个战战兢兢。
可却不见蔡柄和卫司韫。
“怎么了这是!”
东宫管事的嬷嬷朝她叩了个头:“少将军,您还是先回去吧,殿下今日谁也不见。”
孟娇娇觉得奇怪。
沐风少说派了三批影卫进宫,可如今的宫里,似乎没有一人得到贺云初生产的消息。
东宫更是一片死寂。
“殿下!”孟娇娇没时间墨迹,扬声便喊:“殿下!小初在宫外难产,你为何不出宫一见?!”
她话一出口,满地宫人惊讶地望过来:“什么?!”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孟娇娇气急:“人如今生死一线,你们东宫还关起门来,是不是不认这个皇嗣!”
“可、可不敢!”那嬷嬷惊恐道:“殿下刚从郡主那回来,郡主她、她在御前割腕,差点就性命攸关!”
这嬷嬷吓大发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殿下接了赐婚的圣旨就去了承乾殿,让圣上收回成命,可哪想郡主在场,她说与其退婚被天下耻笑,不如死了算了,就、就割了腕——”
“那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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