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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王峰将特战大队的情报以前都是三天一汇总,现在他嘱咐老高没有特殊情况,不必想汇报!
不过最近几天,要天天向他汇报南北各地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王峰掌握着所有人的动作,他们的一切的动作,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希望你们能快点来!我的火气自己都压不住了!嘿嘿嘿!我等着你们!”
王峰的笑声通过房间传到外面的站岗的护卫耳朵里,护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每天晚上,王峰都会熄灯之后,都会传出一些声音,还有一些笑声。一开始护卫还去汇报,是否有需要他们,但是被王峰阻止了。而且吩咐他们,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必汇报,就这几天,就当做没听见。
护卫们也明白,可能师长在会客,或者在会见秘密的人物,能告诉他们就是信任他们,他们做护卫的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事,站好自己的岗就是了。
这些护卫都是王峰曾经的心腹,都明白他们师长现在的处境,当然也知道他们师长正在谋划一些事情。
柏烈他们并没有走多快,沿途津浦路的车头,都被王峰的后方留守处控制。
他们还是调的金陵城内的小火车头,拉着队伍慢慢望北赶路,沿途的第一师兵站都不肯接待他们柏,烈都是命令手下直接扣人。
镇军还是两旅的编制四千来人,但是老兵很多战斗力相当不错。
但是也是两个月没拿饷钱的队伍了,部队这次去抢地盘,倒也有些士气。
柏烈向下面传达的是,到徐州和第一师会合得到饷械补充后,再向东攻击。
镇军当初就被王峰短暂的包揽,养过一段时间,现在去第一师那里,他们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林彦俊皱眉坐在小火车头,唯一挂着的一个客车车厢里,看着柏烈和雷老虎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谈笑。
柏烈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军官,身上的军服一尘不染,中将的肩章就在这个小小车厢里,也是耀眼生光。
他的岁数不过就比王峰大了五六岁,和王峰算是同样岁数的人。但是王峰向来只穿着没有军衔,和勋章的一套军服,平时最多的就是略微弯着腰,在院子里转圈思考。
而他却是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说话间的气概,就象天下无事可为一样。
自己在两个月前,似乎也是这样啊。
“这次,王师长重伤,北伐的大旗不能倒下!兄弟既然就职了北伐第一军的军长,负责苏北道方面,第一师的担子,兄弟是要接下来的!这次又得到新田兄和彦俊兄的帮助,到了徐州在安定军心和民心上,就是要做出个样子来的!也不能让王师长在病中多劳神不是?”
林彦俊这才现柏烈是在对他说话,哦了一声,神色有些愁苦:“这个…我是全听柏烈兄的安排,这次是你和新田兄为主,我不过为副。”
柏烈和雷老虎对望了一眼,柏烈神色有点不好看,不豫的闭紧了嘴。雷老虎却委婉的向林彦俊解释:“这次去徐州,对王师长,还有柏烈兄,颂亭兄都是三便的事情。王师长重伤,第一师现在成分还杂,我们替他把担子接过来,也是让他好好修养的意思。柏烈兄要是能把第一师的担子挑起来,有了这么个实力,北伐的把握也大了许多。至于彦俊兄,柏烈兄已经说了,镇军将原璧奉还,还好好的补充起来,以彦俊兄的大才,柏烈兄和张季老的支持,扩成一个军的规模,也是眼前的事情。到时候和柏烈兄并肩纵横在江淮之间,这是何等的美事?”
他在那里说得口沫横飞,林彦俊却只是机械的点头。他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算是把什么都看清楚了。张季老真的支持他们的行动,那怎么不关照一声?
但是这个年月,手里有兵就有了一切。他这次被雷老虎说动,也不过是来徐州看看。
如果真的他们算盘得逞,能拿回一两旅的部队,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行,以他对王峰的了解,自己性命是不用担心的。那家伙只要利益,对没利益的杀人,兴趣不大。
更何况,他也略微有点恶意的想看看,据说负了重伤的王峰,会怎么应付这两个人?以前那么多人想摆他一道,结果都是自己灰头土脸。
正在各人想各人心思的时候,小火车长嘶一声,车头吐出了大量的白气,车子已经到宿迁了。
柏烈站起来笑道:“大家下去疏散疏散吧!车子还要加水加煤,坐了这么久的车子,骨头都快颠散了。”
几个人才下火车,就看见柏烈的卫队,簇拥着一个第一师挂中尉肩章的军官迎了上来。
那中尉冷着脸朝柏烈打了个立正:“柏军长,这里有您的电报,是先生亲自来的。”看来他就是负责宿县兵站的第一师主官了。
柏烈一惊,从他手里抢过抄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色越阴沉,最后终于不说话,将那张纸递给了雷老虎。
“烈武贤弟亲托:闻贤弟誓师北伐,欣喜无地。贤弟第一军为我毕军中坚此行旗开得胜。自当不待卜龟。然文尝贤弟大军将先徐州再而东。文窃以为不可。徐州已为王峰第一师所克,自当继续整军北上。贤弟大军如赴徐州与友军徒生事端,实乃画蛇添足之举,对光复大业甚有关碍,徐州断不可入!”
雷老虎也变了脸色。
车站上还有点残雪,镇军的士兵们忙忙碌碌的穿梭,几十个第一师兵站的官兵,被他们赶在了一处,都蹲在地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们。
雷老虎哈哈一笑,将那电报纸揉成一团,大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有第一师的配合,我镇军四千人如何能歼灭卢小嘉的一万五千人的安武军?为了北伐大业,需要咱们自己临机处断!”
他将那团废纸很轻蔑的一扔,柏烈脸上神色变换个不定,终于咬了咬牙:“说的是!一切以北伐大业为重!我们继续登车北上。今天晚上之前要赶到徐州!”
他大声的向手下卫兵令:“先把这里的兵站人员扣押起来!委屈他们几日,火车补充完煤水,马上就出发!”
那个中尉挣扎着被带了下去,他看见在柏烈身后的林彦俊。回头大声叫道:“林团长!大家都是第九旅出身的,现在第一师在前面血战,连我们师长都倒下了,你还伙同着这些家伙来吞并咱们的老战友,你良心是怎么长的?”
押着他的镇军士兵都有些神色仓皇,“当初抛弃我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团长?”林彦俊哼了一声自己先上火车了,他实在有些无法面对这些老部下。
柏烈也有些不安看了一眼雷老虎,他却还是神色淡然,只是目光闪烁看起来,甚至有点兴奋。
大乾北方,乾京。
袁世仁才从衙门办完事情出来,坐在朱漆车轮的马车上,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些日子,他不顺心的事情也太多了。
原来商定的皇室一退位,即拥戴他,作为新政府的第一任大统领的诺言,就落了空。
而在北方这边,那些皇族青年亲贵也坚决叫嚣不肯退位,他对采用武力逼宫的事情,还是顾虑良多。
在南苑就有禁卫军一万五千皇家兵,自己虽然抽调了在京汉线上的精锐组成了拱卫军,在北军保护自己的安全,但还是不能让都这个局面破裂。
再加上如果自己真的用武力,从孤儿寡妇手中夺取江山,自己本来就是朝廷大臣,根基都在北方,北方这些军民会怎么看待自己?怕是今天才用枪杆子将那母子从紫禁城赶出来,明天就等着北方乱成一团吧?
难道是因为王峰的北伐,南方的态度才这么强硬?本来和张季直联络好了,指望他横在南北之间,不许南方从扬子江下游出发的北伐队伍通过,自己才默认了第一师在苏北道的动作。现在他受伤了还能不能压制住局面?更何况这王峰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青州张成武又在告急,说他的第一师有一个支队又沿着津浦路,有继续北上的意思。
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软弱了?
坐在他对面的杨皙子,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微笑道:“大人,这些日子我们是太软弱了一些,都是被动的在招架,可没有自己将局势变化操在手里的意思。依我的看法,咱们也该动动了,对北方光赔笑脸可不成,有的时候也得亮亮刀子。”
看着袁世仁精神一振的样子,杨皙子叠起两根手指,仔细的替他分析。
“现在扬子江中游黎菩萨是被咱们打服气了的,整天让他的那个酸师爷一些乞求和平的电报,扬子江中游咱们可以不必担心。现在要关注的就是扬子下游这一路,张成武那里还有一协队伍,山西道局面也已经定了,抽一协人马出来也不为多,二十镇也可以抽一协人马。加上本来就在淮南的安武军,我们集结个三万军队是不困难的…这路大军摆在津浦路上面,甚至不用和王峰的部队真打,他多半就会识趣的缩回去…就算真要打起来,有第三镇这样的精兵,我们又怕谁来?”
袁世仁沉吟道:“那饷呢?我也想敲打一下王峰,但是军饷实在不凑手。而且要是咱们把南军打痛了,那些皇族亲贵不是更不乐意退位了?”
他在南北之间走钢丝,这么些天,实在也是苦恼得很了。
杨皙子胸有成竹的微笑道:“大人,此时却何其犹豫!这些事情不过反掌便能解决!”
袁世仁一下在车子里站了起来,他本来就身长腿短,站起来到是和坐下时差不多高。
“还望皙子教我!此恩不敢或忘!现在袁某已经被架在火炉之上。非是不想退隐林下长作钓翁,但是此时若一退步,就有不可测的大祸啊!”
杨皙子看袁世仁对他这个心腹还这么作态,只有在心里微叹了一声,还是一脸诚恳的为他分析。
“这些方法,大人应是早有想到,只是还一时下手不得罢了,军饷的问题如何不好解决?中外都瞩目大人为收拾局面的人物。此时找四国银团办个垫款,不就行了?江淮的盐,就是现成的抵押。横竖将来也要办善后大借款的,到时候冲销不就完了?银行团万不可能不垫的。至于皇族亲贵,也不过是以铁山为首,他对禁卫军和第一镇有些影响,但是要是会党拿他开刀,此人一去却又如何?”
袁世仁目光深沉缓缓的点头:“一时会党如何找他下手呢?”
杨皙子哈哈一笑:“大人就忘了慷慨过燕市,从容作楚囚的那位佳公子么?”
他此话一出,袁世仁也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今日我就调整部署,组建津浦路的混成军南下,去敲打一下那个后起之秀王将军!”
他们正说得得意,马车队伍已经穿过闹市的一家酒楼,前面开路的骑马卫兵,都戴着五品的功牌大声的叱呵着人群让路。
这一大队车马,正通过那个挤满了看热闹的二层建筑的时候,突然人群被分开,冲出几个青年男女,扬手就掷过来黑糊糊的东西。
袁世仁的卫士队长看着那些冒着火花的黑东西,不由得大叫了一声:“炸弹!”
袁世仁的马车夫,都是挑选过的上过战场的人物,反应比他还快,一抖缰绳就朝前直冲了出去。
几个炸弹,在后面挤成一团的随从队伍里,轰然炸响,顿时血肉横飞。
街上观看的闲人惊叫连声,加上人喊马嘶,顿时就混乱成了一团。
侍卫长是被袁世仁冲出去的马车撞下马来的,不知道谁的一条胳膊砸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满脸是血。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拿出六响手枪朝天连放:“都他娘的不要乱!把行刺袁大人的凶手,搜出来!”
袁世仁的马车逃过大难,直冲了三两百步出去,路上撞倒不少行人,一片哀号惨叫。
杨皙子在车子里跌得七荤八素,袁世仁的脑袋,也在车子板壁上狠狠磕了几下。
车门帘子一掀,一个卫兵探头进来:“大人,您没事吧?”
袁杨二人惊魂初定,袁世仁挥手道:“没事!快回府!”
杨皙子却看着袁世仁微笑:“大人,觉得如何?”
袁世仁想了一下哈哈大笑:“天助我也!”
“把那个家伙放出来吧,这个黑锅,会党是肯定背定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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