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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岭。
群山耸立,绿树成荫。
其上盘踞着大大小小四个山寨。
其中实力最强的当属清风寨。
光是前两把交椅七品的实力,就让其余山寨难以望其项背。
毕竟。
修炼到了七品,就算是匪盗出身,只要没跟朝廷结仇,接受招安,也能轻松在县衙里混个九品主簿的位置。
要是不想被人约束,也可到城里开帮立派。
谁没事窝在山里吃苦?
也就清风寨的两位是个例外。
到了七品也不愿进城,而是四处烧杀抢掠。
此刻。
清风寨,议事堂。
寨主刘俊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兄弟,这血煞功越练,要的精血越多,我真怕有一天,杀的附近无人可杀,就只能窝在山里等死。
哎……早知道这血煞功是这个鸟样,当初就不该练。”
血煞功,需要活人精血修炼。
若是没有,就如百爪挠心,苦不堪言。
身材清瘦的二当家回道:“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大不了就把附近村子屠个遍,只要咱俩踏入六品,还怕什么官府!到时候,便连县城也去的!”
“那县城哪那么好闯,要是引来卫所的丘八,咱哥俩还是得死.”
刘俊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只是摇头叹息。
二当家见状,正色道:
“大哥,这些年,朝廷不比从前。
别的不说,就说被官府逼进山里来的,就比以前多了不少。
我有预感,过不了几年,朝廷就得大乱,到时候,咱们清风寨凭借血煞功,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头!”
刘俊听见这话,转头看向二当家的,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
“大当家,山口来了十二个人,领头的身上穿着官差的衣服,剩下的都是便衣,看着像帮闲。”
一座县衙,大概只有几十名捕快,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完全够用。
但要是遇见民变,或是清剿匪盗,几十名捕快不够用,知县便会向本地的地主或是江湖门派借一些人手。
这些人被山贼们统称帮闲。
“十二个人就敢闯天幕岭,不是疯子,就是真有本事。”二当家正色道。
“说的有理。”
刘俊点点头,看向二当家,问道:“兄弟,你说怎么办?”
二当家面露思索,不一会,开口道:“我亲自去一趟,要是不扎手,咱就吃了它,要是扎手,再看他是不是冲着咱来的,要是冲着咱来的,咱就往山里走,避避风头。”
“好,就按兄弟你说的办,我让弟兄们做准备!”
刘俊对二当家十分信任,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召集山寨里其余山贼,准备动手或跑路。
山口处。
仅有一条小道,两侧遍布树林,堆叠着大的石块,形成易守难攻的关隘。
任平生和萧容雪走在中间。
前后各有五名差役,手握长刀,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时刻注意有没有埋伏与陷阱,一步一步的前进。
“那么多山,那么大的林子,你能摸到清风寨?”
任平生走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
萧容雪没有说话,默默从怀里取出一张舆图。
任平生伸手接过来,打开以后,发现正是天幕岭的舆图,其上一共四个山寨,位置标准的清清楚楚。
“从哪来的?”任平生随口问道。
“山里的猎户画的,三两银子。”萧容雪回答。
任平生收起舆图,问道:“怎么不干脆多带点人,把剩下三个山寨一块剿了。”
萧容雪道:“没必要,那三个山寨都是交不起租子,或是逋事乏徭的人聚在一起,在山里开垦种田或是打猎,不会拦路抢劫。
说来可笑,他们躲进深山老林,到头也没能逃掉田赋,种出的粮食,打的猎物,还得送一部分去清风寨。”
任平生闻言,陷入沉默。
后头。
几名差役一边戒备,一边压低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打个赌,我猜等会到了清风寨,镇北王世子最多杀五个山贼。”
“我赌最多三个。”
“那他要没杀够三个,算?糜??故撬阄矣?俊
“废话!当然算我赢!”
“这样不行,咱得猜个具体的数,我赌一个。”
“我赌两个!”
“要是没人帮忙,我赌他一个也杀不了!”
“我也赌他一个杀不了!”
议论间。
走在最前头的差役忽然停住脚步。
瞬间。
众人全都安静下来,望向前方。
走在最前头的差役忽然拔刀,右脚顿地,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
不一会就拖回来一个被砍了两刀的山贼,丢到萧容雪的跟前。
萧容雪冷冷的看着他,问道:“同伙呢?”
山贼放哨,一般来说,两人为一组。
发现情况,一个留下盯梢,另一个回去通风报信。
那山贼咬着牙,颤声道:“没,没有同伙。”
“呵!”
萧容雪冷笑一声,懒得跟他废话,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提高声调道:“加快步子!”
“是!”
差役拱手领命,迈步前进。
没一会,前头传来声音。
“头儿,来人了!”
萧容雪没有丝毫犹豫,发出命令:“上树!”
话音落下。
众人施展轻功,躲到了一侧的林子里。
某棵郁郁葱葱的树上。
枝干间。
萧容雪瞥了一眼身旁紧挨着自己的任平生,压低声音道:“非得跟我一起?”
任平生道:“附近就这棵树能藏人,当然上它……算了,我换一棵。”
萧容雪道:“人快到了,别乱动。”
思索几秒,又道:“你是第一次,难免生疏,多看看别人怎么打的,等打的差不多了,你再下来。”
“.”
虽然知道萧容雪是怕等会顾不上自己,出什么意外。
但听见这话,任平生还是有点儿不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循声望去,就见几十号山贼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粗犷的大汉和一个清瘦的青年。
身后的山贼,高矮胖瘦,青年壮年都有,连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兄弟,你确定领头的只是七品?”
寨主刘俊快到跟前,还不放心,忍不住又问一遍。
二当家点点头:“确定。”
六品及以上的武夫,皮肤表面有淡淡的光晕,仔细打量便能分辨。
他刚才看得真切,一伙十二个人,没一个六品。
由此推测,领头的官差最多七品,剩下的帮闲也就八品或九品。
就算不走运,对方全是七品,自己打不过,跑还是能跑的。
说起来,他唯一吃不准的就是那领头官差的身份,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一般的捕快。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口不远的林子里。
“你们几个去前头看看,人到哪了。”
“是。”
几名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的山贼,猫着身子,往前走。
不一会。
几人来到跟前,看见了那具尸体。
“二,二狗子”
几人嘴巴微张,瞳孔收缩,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惧和震惊。
“大当家!二狗子死了!”
“什么?!”
刘俊和二当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握住了手里的长刀。
下一秒。
耳畔传来破空的声音。
嗖!
一支箭矢刺破长空,射向刘俊的脑袋。
凭借七品武夫的本能,刘俊扭身避开。
几乎是在同时。
林子里响起一阵破空的声音。
嗖嗖嗖!
一支支急速射出的箭矢突然出现。
眨眼间就带走几名山贼的性命。
瞬间。
山贼们乱作一团。
刘俊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茂密的枝叶间藏着人影,厉声道:“在树上!杀!”
话音落下。
身先士卒,冲上了一棵大树。
树上。
萧容雪淡淡道:“你藏好,我对付他。”
说完,拔出长刀,右足轻点树干,持刀迎了上去。
“杀!”
整齐的喝声响起。
其余十名差役齐齐冲下树梢,与山贼厮杀在了一起。
任平生见到这一幕,血气上涌,就想冲下去,和山贼大战一百回合。
但他心里清楚,实战与切磋不同。
平日里切磋,就算再认真,没有生死危机,人也不会拼尽全力。
但是实战……
生命受到威胁,人会爆发前所未有的潜能。
自己的实力,从未经过实战验证,万一这次出现什么意外,还得分散萧容雪的注意来救自己。
不如听萧容雪的,待在树上观察一会,等大局已定再出手。
毕竟。
自己来这里,一是为了磨练武技,二是为了吞噬元神。
只要这两个目的达到,其余的都无所谓。
“希望萧女侠给力一点,让我早点儿有出手的机会。”
任平生藏在繁茂的枝叶间,看着林间厮杀的众人,心里这么想着。
清风寨的山贼都是从血海中拼杀出的主儿,绝非乌合之众。
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回过神来,迎击敌人。
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
几个回合后。
几名差役全都露出凝重之色。
“这伙山贼不对劲!”
一般来说。
这些山贼无人指点,也没什么像样的功法,就算修炼到了九品,乃至八品,也是同级别中垫底的存在。
之前几次剿匪。
这些差役一个人,对付一个八品外加两三个九品,不说不费吹灰之力,却也轻轻松松。
但眼下。
一人对阵一个八品,都觉得有点儿吃力。
更何况对方人数上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又是两个回合。
已经有差役支撑不住,下意识地后退,咬牙切齿:“这些狗娘养的怎么回事!有这个功夫,窝在这里做什么山贼!”
另一名差役开口提醒:“别想着杀人!拖到头儿杀了那两个七品!”
以头儿的实力,只要杀掉那两个七品,剩下的几十号山贼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拿捏。
话是这么说。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
另一边。
萧容雪独自对付两个七品武夫,竟也显得力不从心。
“这些家伙不对劲明明功夫很弱,连刀气都没熟练掌握,但力量远胜寻常七品,这样耗下去,迟早要输!”
萧容雪劈出刀气,后撤两步,开始考虑,要不要使用爹留给自己的玉佩。
说实话,玉佩这种用来对付四品,乃至三品的手段,用在一群山贼的身上,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
如果不用,照现在的局势,自己极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萧容雪不由一阵郁闷。
果然。
爹说得没错。
江湖凶险,哪怕是再不起眼的蝼蚁,也不能轻视。
纠结了几秒。
萧容雪还是没动用玉佩。
再次挥刀,斩向对方。
另一边。
山贼们心中升起同样的感觉。
“这伙官差不好对付!”
如果是县衙里那些捕快和帮闲,几刀就能分出胜负。
但眼下,他们三四个人围攻一人,竟只是勉强占据上风,由此可见这些官差实力很强!
因此。
打了几回合后。
没人再愿意冲在最前面,都是伺机而动,做做样子。
很快。
二当家便发现了异常,趁着挡住一刀的间隙,大声喊道:“杀人者,独享精血!”
短短七个字。
山贼们瞬间激动起来,看向差役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块肥肉,充满了渴望。
“靠!怪不得不好对付,原来是他娘的练了邪功!”
听到精血二字,萧容雪和差役们立刻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也更加难看。
与此同时。
山贼们的眼眸逐渐变得鲜红如血,凶戾无比。
“这是.血煞功?!”
一名差役见到这一幕,心中一沉,转头看向萧容雪,大声道:“头儿!他们练的是血煞功!血煞入体后,力气倍增,感觉不到疼痛!”
旁边的差役横刀挡住山贼的朴刀,咬牙道:“说这些有个屁用,直接说怎么对付!”
差役回道:“跑!”
“?”
旁边的差役瞪向他,没好气道:“说的什么屁话!”
差役无奈道:“咱们人少,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只能跑。”
此话一出。
其余差役脸色全都难看到了极致,下意识地看向头儿。
这才发现,原来头儿面对血煞入体的山贼头子,也有点儿难以招架。
“头儿,咱们撤吧!”
一名差役纠结几秒后,大声道。
萧容雪还没说话,另一名差役就喘着粗气,骂道:“狗娘养的!这个时候跑,不特么等于送死!”
话音落下。
差役们全都陷入沉默。
这个时候。
忽然有人道:“我们留下殿后!让头儿带着镇北王世子走!”
“?”
众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说话的正是在衙门门口斥责他们,要打小报告的主儿。
“狗娘养的,显着你了!”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全都骂了一句。
骂完以后,后知后觉.镇北王世子哪去了?
刚才还在,一转眼跑了?
环顾四周,没看到镇北王世子的身影,众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
“早知道这个狗屁世子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这么想着。
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洪亮的声音:“多谢好意,一群山贼罢了,不至于此!”
这是镇北王世子的声音?
众人微微一怔,转头看去,就见空中身影闪过,刀光乍现。
离得最近的两名山贼,竟是直接砸向了地面。
仔细观察,方才发现两名山贼的脖子上都出现了深深的血痕!
见到这一幕。
众人瞳孔微缩,嘴巴微张,心中满是惊诧。
一刀斩杀两名血煞入体的九品,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武道废物吗?
萧容雪横刀挡住刘俊的一击,瞥了一眼从天而降的任平生,心中嘀咕,派头倒是挺足。
另一边。
任平生挥刀斩杀两名山贼,有点儿懵。
刚才在树上,看差役们跟山贼对垒,费半天劲都杀不死一个。
原以为这些山贼很强,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难道不是这些山贼太弱,是我太强而不自知?”
抱着这个念头,任平生腾空而起,动如脱兔,一连劈出三刀。
四周的山贼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用长刀去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众人只见刀光乍现,一种扑面而来的杀机逼得他们呼吸一滞,身边落叶翻飞,狂风四起。
再次望去。
四周的山贼皆是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秒。
几人如同被碰倒的雕塑,直直的砸向前方。
砰!
几声闷响,溅起一阵烟尘。
看着这一幕,众人瞪大双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世子好强!”
“这特么是九品?七品都没这样的吧!”
“靠!谣言害人!早知道镇北王世子这么强,还担心个屁!”
别说他们。
就连任平生都觉得有点儿诧异。
“原来这些山贼那么弱,这还练个屁的武技,萧容雪都比他们好用
罢了,拿他们试试我的新武技。”
想到这,他不再顾虑,手握长刀,大步踏出,闪躲腾挪之间,一连挥出数刀,用的都是《龙吟日月斩》的路数。
嘹亮的刀鸣响彻山林。
恍惚间。
众人只觉得有一条真龙在林间嬉戏,龙游山林!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无论九品山贼,还是八品山贼,全都成片的倒下。
剩下的山贼见到这一幕,脸上全都露出骇然之色,大汗淋漓。
砰!
又一具尸体砸在地上。
活着的山贼,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再也无法保持理智,转身逃命。
任平生看着丢掉兵器,连滚带爬的山贼,没有追赶的价值,看向身后,提醒道:“愣着干嘛?追啊!”
直到这个时候,镇魔司的差役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提刀追了上去。
眨眼间。
这片山林只剩下四人。
任平生,萧容雪,以及那两个七品的山贼头头,刘俊和二当家。
那边形势急转直下。
刘俊和二当家也早有察觉,悄无声息的拉开距离,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二当家忌惮的看了一眼任平生,忍不住问道。
“杀你的人。”
一阵风起,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吹的任平生的头发和衣袖向后飘动,配合身上沾染的血迹,俨然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
刘俊和二当家看着任平生,心中都是浓浓的忌惮。
下一秒。
刘俊突然腾空,一刀劈出,一道刀气在地面划出深深的痕迹,直冲任平生的面门!
七品武夫,能将灵气注入武器,催发刀气或是剑气,具备一定远程攻击的能力。
任平生早有准备,腰身一拧,刚好躲过刀气。
正要提刀迎击,便见刘俊右脚点地,突然改变方向,向后撤去。
“走!”
下一秒。
另一名清瘦山贼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萧容雪见到这一幕,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这两个家伙跟自己打了半天,始终占据上风,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看见任平生,竟是连打的心思都没,直接逃跑,这总觉得自己的实力受到了侮辱。
当然。
她承认任平生也很强,在八品中可以说是独一档的存在,就连一些刚踏入七品的武夫也未必能胜得过他。
可说到底终究只是八品,不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吧?
转念一想。
任平生刚才出场的方式,配上以一己之力摧枯拉朽般解决山贼喽??募苁疲?肥祷H恕
要是自己见到这么一位,估摸着心里也会发怵。
他刚才一直藏在树上不下来,难道就是为突然爆发做铺垫?
萧容雪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愣着干什么,追啊!”
一旁,任平生没想到萧容雪会在这个时候开小差,开口提醒,随后冲向逃跑的两个山贼头头。
萧容雪本想说,他俩是七品,又熟悉山中的路,你追不上他们。
转念一想,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于是,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
山林间上演一场追逐大戏。
任平生闪转腾挪,步步紧逼,一连追出几百步,确定追不上后才停下脚步。
“现在怎么办?”任平生看向身旁的萧容雪,开口问道。
“他们修的是血煞功,必须要有精血才能苟活,等过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再次现身。”
任平生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道:“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死人?”
萧容雪微微一愣,陷入沉默。
她只想着杀死他俩,却没想到这一层。
“天色还早,咱们先等半个时辰,等他们放松警惕,再沿着脚印追击,运气好就能追上。”任平生道。
萧容雪思索几秒,点了点头:“好。”
时间流逝。
转眼间已是黄昏。
天幕岭深处。
溪流旁。
刘俊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回想刚才那个俊朗青年大杀四方的画面,一阵心有余悸:“还好跑的快,不然今天真就交待在那了。”
二当家坐在一块岩石上,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道:“大哥,那人挥刀都是用的蛮力,连刀气都放不出来,最多也就刚踏入七品,咱哥俩联手,不一定会输。”
刘俊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说这些,你休息好了没?咱再往里走走。”
二当家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都一个时辰了。”
刘俊道:“一个时辰怎么了,这种官差跟县衙里的捕快不一样,追起人来没完没了,当年我就被一伙官差追了两天一夜才逃掉。”
“这是天幕岭,跟外面”
二当家说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瞬间警觉起来。
从岩石上缓缓起身,握住长刀,一步一步走向后方。
刘俊站在他的身后,也是紧握长刀,随时准备战斗。
二当家走了几步,用长刀拨开草丛,看见一只野兔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顿时松了口气。
“是兔子。”
二当家说完,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放着一面古朴的铜镜。
“这深山老林,哪来的镜子?”
二当家面露疑惑,走了上去,拿起铜镜,打量了两眼,回到小溪旁。
“手里拿的什么?”刘俊见他手里拿了个物件,好奇的问道。
“一面铜镜。”二当家说着,顺手将手里的铜镜递了出去。
刘俊接过铜镜,翻了过来,看向镜面。
三秒后。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瞳孔剧烈的收缩,嘴巴微张,一副惊恐到了极致的模样。
下一秒。
手里的铜镜跌落地面。
目光已经变得呆滞。
“大哥?”
二当家见到这极为诡异的一幕,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
身后忽然传来嗖的声音。
凭借七品武夫的本能。
二当家做出拧腰的动作。
因为这一个动作,原先射向他后心的箭矢,最终刺入肩膀。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二当家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下一秒。
他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之前突然出现,大杀四方的那个俊朗青年。
“是你!”
二当家瞳孔收缩,表情震惊又愤怒。
任平生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
身后又一次响起箭矢破空的声音。
嗖!
二当家咬了咬牙,拧腰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
任平生突然动了,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完了。”
二当家看着这一幕,不由睁大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眨眼间。
任平生已经握着长刀出现在他的跟前。
刀光乍现。
二当家眼前一黑,意识归于虚无,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一旁。
萧容雪走到已经呆滞的刘俊跟前,没有犹豫,劈出一刀。
下一秒,小溪旁又多出一具尸体。
杀完刘俊。
萧容雪捡起地上的铜镜,塞入怀中,看向任平生,眸中流露出一抹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看铜镜?”
任平生耸耸肩:“要是你,在深山老林看见一面铜镜,也会想着捡起来看看,当然,本来就是碰运气,捡与不捡都正常。”
似乎有几分道理。
萧容雪这么想着,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说完,抬眸看向天空。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走出天幕岭要一个时辰,赶回京师,又要一个时辰。
“天黑之前赶不回京师了,是赶夜路,还是去附近的县城找个客栈住一晚?”
萧容雪看向任平生,随口问道。
任平生想了想,开口道:“夜长梦多,还是回京师。”
“好。”
萧容雪点点头,没有多说,就打算原路返回。
任平生见状,开口道:“等会,我休息休息。”
“好。”萧容雪点头。
任平生盘腿坐下,表面闭目养神,实际上默默的运行《噬魂诀》。
两个时辰后。
萧容雪,任平生和十名差役,顺利回到了京师外城。
本以为凭借镇魔司的腰牌能进内城,却没想到,内城大门紧闭,压根进不去。
而且。
按照内城守卫的说法,除非陛下有旨,内城城门一旦关闭,绝不开启,便是有八百里加急,也是由守卫代为转呈。
话说到这个份上。
任平生和萧容雪全都放弃了进内城,无非就在外城过一夜,又不碍事。
看见路边有客栈,走了进去。
外城没有宵禁。
夜里,客栈依旧灯火通明。
大堂十几张桌子,只有三四张空闲。
“掌柜,来两桌饭菜。”
萧容雪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好嘞!客官您稍候!”
跑堂的过来就要取银子。
任平生却伸手制止了他:“等会。”
“?”跑堂的面露疑惑。
身后的差役也是如此。
“多备一些好酒好菜。”
任平生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跑堂的伸手接过,数了一下,足足两百两。
两百两银子都够在内城有名的酒楼吃上一顿。
放在外城的小客栈,压根也用不完。
跑堂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忙不迭道:“客官,用不了这么多,咱们小店最好的饭菜两桌也花不了一百两。”
任平生道:“剩下的,再开十二间客房。”
跑堂的听见这话,立刻面露难色,道:“客官,真是不巧,客房只剩下五间了。”
任平生看向萧容雪,道:“换个地方?”
跑堂的生怕这单生意跑了,忙不迭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个时辰,别的客栈,只怕连一件客房都没有了,小的这里能凑出五间,还是因为之前有客官预定了没来,这才空出来的。”
任平生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身后的差役道:
“不用那么麻烦,世子和头儿一人一间,我们十个人住三间,完全够了。”
“对对,在衙门也是三四个人住一间,卑职都习惯了。”
任平生听见这话,不再多说,道:“就这么办吧。”
那跑堂的听见几人喊任平生世子,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想了想,还是道:“客官,两百银子还是多。”
“剩下的换成酒,送到那三间客房。”
“好嘞,您请坐,小的这就去办!”
跑堂的不敢怠慢,恭敬地回了一句,忙去了。
任平生则是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萧容雪顺势坐到了他的身侧。
其余十名差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坐到了另一张桌子。
虽是有些拥挤,但也好过和上司坐在一起。
任平生拿起两双筷子,用跑堂送来的茶水涮了涮,递给萧容雪一双,随口道:“没想到,到了夜里,外城也这么热闹。”
萧容雪伸手接过筷子,回道:“一贯如此。”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好一会。
萧容雪才压低声音,问道:“杀人的感觉如何?”
任平生如实道:“没什么感觉。”
萧容雪瞥了他一眼,又道:“你不像第一次杀人。”
“是吗?”
任平生笑了笑,道:“可能因为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要让我杀个无辜的小女孩,可能就不一样了。”
萧容雪道:“为何是小女孩,不是小男孩?”
“?”
任平生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萧容雪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转移话题:“刚才是不是很失望?”
任平生又是一脸茫然:“?”
萧容雪道:“按照武侠话本,客栈里客房不足,男女便会挤在一间屋子里,之后就”
说到这,戛然而止。
果然。
人不可貌相。
没想到,萧女侠竟然对后宫的套路了如指掌。
任平生嘴角勾起笑容,看向萧容雪,眉头一挑,问道:“之后就如何?”
“.”
萧容雪一时语塞。
任平生道:“是不是先互相矜持一番,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铺,睡了没一会,睡床上的那位便开始心疼睡地铺的那位,再然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两人便睡在了一张床上。
一开始是两个被窝,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个被窝里,第二天醒来,两人又抱在了一起,即便如此还要扭捏矫情一番.”
萧容雪越听,表情越是古怪。
因为任平生所说,和她之前看的武侠话本简直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
她已经开始怀疑,那部话本是不是他写的。
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现在京师最火的几部话本,不都是出自他手?
“萧”
任平生本想说萧女侠,又怕旁人听见,改口道:“萧大人是不是这么想的?”
被戳破心思,萧容雪顿时恼羞成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世子殿下不写武侠话本真是可惜了。”
“谁说我不写?”
任平生道:“等过几天忙完了,我便写一部,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霸道女侠爱上我。”
什么狗屁名字!
萧女侠感觉任平生意有所指,心中羞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冷道:“不如叫,世子受刺录。”
你这个刺,它正经吗?
任平生腹诽一句,耸耸肩道:“女侠受刺录,似乎更有看头。”
“任平生。”萧容雪心中气恼,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
“何事?”任平生丝毫不在意,这么多人,她总不能暴起揍自己一顿。
“.”
萧容雪说不过他,干脆别过脸,不去理他。
这一刻。
任平生又找回了当初欺负女侠大人的快乐,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开个玩笑罢了,到时候萧大人游历江湖,回来讲一讲所见所闻,我以萧大人为原型,写一部笑傲江湖,如何?”
笑傲江湖这个名字倒是有一股子豪迈洒脱的劲儿。
萧容雪转过头,看向任平生,问道:“当真?”
任平生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自然。”
“客官,酒菜齐了!您慢用!”
这时,跑堂的端来了一桌好酒好菜,摆放在任平生的面前。
任平生看了一眼满桌的珍馐美味,随手点了几道菜。
“这几道留下,剩下的端到另一桌。”
这么多的饭菜,两个人压根吃不完,留着也是浪费。
“好嘞,客官。”
跑堂的应了一声,将剩下的饭菜挪到了另一桌。
片刻后。
桌子上只剩五道菜。
萧容雪拿着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微微发愣。
一共五道菜,竟然每一道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显然,这不是巧合。
此刻。
她很想问任平生,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
又怕他取笑自己,说什么自作多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沉默。
心中却是涌过一道暖流,说不出的滋味。
吃了没一会。
另一桌的差役们端着酒杯,来到任平生和萧容雪的跟前,由衷道:
“今日若是没有世子,卑职怕是就要交代在那儿了,卑职是粗人,不会说话,对世子的感激都在酒里,卑职敬世子一杯!”
话音落下。
差役们齐齐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道:“敬世子!”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庄重,再也没有刚见到任平生时候的轻慢。
原因很简单。
天幕岭一战,他们已经被任平生表现出的实力所折服。
再加上任平生作为镇北王世子,地位尊崇,对他们却十分随和。
试问。
这样一个低调有实力,又随和的贵人,谁不倾佩呢?
“世子,什么世子?”
大堂里,众人听见这话,全都看向任平生一桌。
有个眼尖的江湖侠客,认出任平生,惊诧道:“是镇北王世子!”
瞬间。
客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些人是锦衣卫?”
“镇北王世子怎么和他们混在了一起?”
“刚才那人说,没有镇北王世子,他们都得交代,此话何意?”
“可能是他的侍卫出手相助”
昨天写了6000多字,发现写偏了,就全删了,所以拖到现在才更新,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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